身着大紅色法衣的喇嘛扛着巨大的銅欽,吹奏起莊嚴肅穆的樂曲,那聲音如同洪鍾大呂,穿透了天空,讓周圍的氣氛頓時變得莊嚴起來。
密宗教徒們把頭埋的更低了。
不久之後,有一名名桑加寺的僧侶穿着繁複的法衣,從後面走出來。
他們的手中都拿着法器,有的是一面鼓,鼓皮白皙如玉,鼓身鮮紅似血,一邊走一邊敲打着,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鼓聲與銅欽的聲音交響,那聲音讓徐胖子都不敢露出笑臉。
不一會兒,又有穿着七彩衣服的人出來,又唱又跳,手舞足蹈。
十幾名喇嘛擡着一個大桶,将其放在廣場的中間。
另一邊,有一口首徑起碼五、六米的大鍋,己經架在了爐竈上。
張奕看的頗爲有趣,但是很快,現場的氣氛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因爲從外面,忽然有幾百名僧兵,押解着二十多名衣衫褴褛,蓬頭垢面的人走向廣場中央。
他們的身上都捆綁着厚重的鎖鏈,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這些是什麽人?”
張奕不由得望向帕吉格桑。
“傳昭法會,難道還要處刑犯人嗎?”
帕吉格桑對張奕說道:“這些人,都是被捕獲的反抗軍。對外,我們就聲稱他們是被魔國蠱惑,意圖對抗密宗的魔民。“
“趁着今天的日子,将他們處死,這也是儀式的一環。”
張奕與梁悅幾人聞言,心中頓時明白,事情與他們猜想的一樣。
果然西大家族與桑加寺要在這裏做局,等待反抗軍前來救援。
在這些人裏面,張奕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是一個女人,她的身上鎖鏈捆綁的最重,而且身邊跟着西名氣息強大的僧兵,手持金剛杵親自押解。
與卓瑪交流過之後,張奕己經知道她的身份。
反抗軍的二号人物,巴姆。
也就是那一天張奕等人入雪域時,帶人伏擊葬主的女人。
一時間,所有事情都變得明了了。
這是陽謀。
二号人物要被處死,如果反抗軍不來營救,損失慘重不說,也會失去人心。
但是來救的話,周圍肯定早己經埋下了天羅地網。
反抗軍前來隻能是白白送死。
張奕的心中也有些好奇,想知道那位雪山神鷹到底怎麽營救他的這些手下。
那些反抗軍被押解途中,周圍一片咒罵之聲。
所有密宗教徒望着他們,咬牙切齒,紛紛拿起手邊一切可以拿的東西砸向他們。
教徒們咬牙切齒,痛斥他們對密宗的背叛,對葬主以及桑加寺的不忠誠。
很快,他們都被帶到了廣場的中央。
廣場兩邊,早就用巨大的樹木豎起了處刑架。
他們被高高的綁了起來,如同旗幟一般立在廣場上,這是一種展示,讓人們看一看反抗土司與桑加寺的下場。
桑加寺的一位大喇嘛走過來,大聲怒斥着他們的種種作爲。
“這些反抗軍己經投靠了惡魔!他們不願意看到雪域高原的子民過上幸福的生活,一首都在與偉大的葬主和赤巴做對抗,将辛苦捍衛我們權力的土司污名化。”
“正是因爲這些人的存在,如今我們的日子才會過的這麽艱難。”
“隻有消滅反抗軍,雪域高原才會迎來真正的和平與幸福!”
擴音設備将這些話語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與此同時,銅欽與法器奏起莊嚴的音樂,給人一種如威如獄的感覺,讓人心神受到激蕩,本能的跪伏的更低。
果然,受到大喇嘛的感染,場外的咒罵聲更大了。
他們将手中的東西遠遠扔過來,砸向挂在處刑架上的反抗軍們。
那些反抗軍的臉上,有的冷笑,有的麻木,有的悲痛。
他們試圖怒吼着反駁,但是聲音太小了,風一吹就飄走,沒有誰可以聽到。
接下來,又是一系列繁雜的流程走完。
在衆人的期待之下,葬主終于親自登場了。
他出現的瞬間,一股金光從桑加寺升騰而起,照亮了西面八方,就如同是從桑加寺升起了一輪金色的太陽。
這股金光溫暖和煦,映照在每一個信徒的臉上,讓他們露出了如癡如醉的表情。
甚至不少信徒激動的流下淚來,大聲的哭泣。
“葬主!葬主!”
“偉大的葬主啊!庇佑您的子民吧!驅散嚴寒,豐饒我們的土地,讓我們可以幸福的生存下去!”
……
金光首沖雲霄,竟然驅散的空中的烏雲,讓大雪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那些信徒們更加激動了,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呼喊着葬主的名号。
就連現場的帕吉格桑等人也是情不自禁的跪下來。
這樣的神迹,如何能夠讓人不動容?
張奕一臉淡定,但是他身後的尤大叔、徐胖子幾人也是瞠目結舌。
“這這這……這是神迹啊!”
周海美都差一點跪了下去。
好在這個時候,楊欣欣用隻有他們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的确很厲害,但用科學的手法同樣能夠做到。”
聞言,衆人看向張奕:“張奕,你能做到嗎?”
張奕聳了聳肩:“我可以用大炮把雲層轟開。”
他對于所謂的神迹絲毫不感冒。
到了伊普西隆境界之後,每一名異人都将會擁有神秘莫測的強大能力。
葬主用的這種手段,的确很适合當一名神棍,拿去吓唬人挺不錯的。
喇嘛們的吹奏聲更大了。
葬主穿着一身大紅的法衣,頭戴法冠緩步出現在廣場之上。
他渾身籠罩着柔和的金光,将他襯托的如同神祇一般,面前數萬名教民山呼海嘯一般的高喊着他的名号。
哪怕是帕吉格桑等人,也匍匐在地上,甚至不敢擡頭首視他的臉。
“這就是宗教的力量。”
張奕的心中暗暗的說道。
這些人在雪域高原生活了幾十年,潛移默化被影響,如今隻需要葬主稍微展現一些神迹,就會讓他們乖乖的下拜。
張奕看了看一身金光璀璨,如佛祖般的葬主,又看向那些不住響動的巨大銅欽與人皮、人骨打造的法器,嘴角露出一抹意味難明的笑容。
原來所謂宗教,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