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欣欣一下子呆在了原地,她茫然的睜着眼睛,兩行淚水就這麽直接沿着臉頰滑落。
衆人看到這一幕,并沒有誰站出來指責張夢凝,反而是嘻嘻笑了起來。
甚至有人拍起了手,覺得張夢凝做得好。
“張夢凝,你夠了!大家都是同學,你怎麽可以說這麽殘忍的話!”
一個留着短發,相貌俊俏的女孩走過來,迅速的擋在了楊欣欣的身前。
她是楊欣欣最好的朋友陸可燃,如果沒有她一直推着楊欣欣的輪椅,楊欣欣早就死了。
張夢凝捂着肚子,忽然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陸可燃,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跟我這麽說話!”
她的眸中閃過一抹鄙夷的寒芒,指着陸可燃說道:“你這種特殊關照入學的人,也敢跟本小姐頂嘴,忘了你的身份嗎?”
貴族學校當中,等級劃分的更加嚴格。
張夢凝是大富豪家的千金,而陸可燃雖然家境不錯,可放在天青學院隻能算最底層。
陸可燃臉一紅,握着拳頭說道:“你家裏有錢又怎麽樣?現在這種時候了,你家裏再有錢能救得了你嗎?”
張夢凝氣憤的說道:“住口!不管什麽時候,你和我們之間的差距都是無法抹除的!”
“隻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重見天日。我和你仍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眼神狠毒的望着楊欣欣,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指着她。
“楊欣欣,就是因爲你拖累了大家,所以我們現在才死了那麽多的同學!”
“你就該趕緊去死,不要再苟活着了!”
楊欣欣眼中泛着淚花,被張夢凝如此惡毒的咒罵,她沒有一句反駁,隻是低下頭,任由淚花落在潔白的手背上。
楊欣欣卻無法忍受好友被人如此辱罵。
她反駁道:“張夢凝,欣欣她也是人,她也有活下去的權力!你憑什麽這樣說她?”
“其他人的死怪不到欣欣的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留着長長馬尾,長着一副公主般鵝蛋臉的女生站了起來。
她慢條斯理的說道:“可是,一個隻能坐在輪椅上的殘疾,的确會拖累我們大家啊!”
女孩名叫鄭雲聰,是一位江南省官員的女兒。
她輕輕走過來,眼睛盯着楊欣欣,有一種天然的傲慢在臉上呈現。
“所以,張夢凝說的沒有錯。你的确是個累贅!”
“過去大家看在同學的份上不丢下你,可你也不應該如此不識趣啊?”
“仗着自己殘疾就道德綁架我們嗎?”
“這麽做實在是太下頭了,真的。”
有了這兩個女生帶頭,其他早就對楊欣欣有所不滿的人,或者純粹是想要看别人死的人也開始指責起楊欣欣來。
楊欣欣很漂亮,而且身體有小兒麻痹症,再加上頂級黑客的人設,完美符合美強慘的設定。
因此過去,她在天青學院裏的人氣一直都很高,許多男生都渴望成爲她的騎士保護她。
這就自然讓許多女生對她産生了嫉妒的情緒。
此時,壓抑已久的惡念也跟随大家一起釋放了出來。
“楊欣欣,你就别拖累我們了好嗎?”
“真的是……要不是梁悅老師心軟,我早就想丢下你不管了。”
“拜托,你能不能自己找個地方死掉算了啊!”
楊欣欣低着頭,一句話都沒有反駁,隻是白皙的手背因爲太過用力,已經浮現出了青筋。
陸可燃一個人擋在她的面前,努力爲她争辯。
“你們爲欣欣做過什麽?每次都是我在照顧她而已,你們不要把自己的絕境賴在别人頭上!”
張夢凝指着陸可燃,嘲諷的說道:“陸可燃,你真可憐。人家是門庭顯赫的千金小姐,你不過是個特殊照顧入學的學生。”
“要不是她身體有毛病,會跟你做朋友嗎?我看她就是想使喚你,從你身上獲得優越感罷了!”
“别蠢了,她要是好好的,才不會搭理你呢!”
陸可燃氣憤的說道:“才不會呢!欣欣她不是這種人。”
楊欣欣低着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隻不過,一群女生在她周圍叽叽喳喳的,讓她非常的難受。
“好吵呀。”
她低聲說道。
不過這句話早就被掩埋在了衆人的争吵當中。
學生裏面,一個染着高級的酒紅色頭發,容貌精緻的女生忽然走過來。
“大家不要再吵啦!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大家更應該團結互助啊!”
紅發女生一開口,其他女生的語氣頓時弱了幾分。
因爲她的家世在班上屬于頂流的那種,她自己也是班裏的團支書,名叫沈妙可。
沈妙可溫柔的望着楊欣欣,低頭說道:“欣欣,你不用擔心!雖然現在的你很麻煩,但是我們大家不會放棄的!”
“我相信你也不會埋怨我們大家,對不對?以後讓我們繼續做好朋友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微笑着朝楊欣欣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沈妙可看上去是那樣的溫柔。
她甚至還站出來,爲被大家圍攻的楊欣欣說話。
隻是她的語氣,總讓人感覺到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楊欣欣卻并沒有伸手。
沈妙可等了片刻,表情有些尴尬。
她腦袋一歪,想要透過楊欣欣的劉海直視她的眼睛。
“難道,你連跟我握手都不願意了嗎?我可是一直最關心你的人了!”
周圍的同學也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還有人說道:“妙可,你實在是太善良了!對她這種沒用的人還那麽好心。”
“喂,楊欣欣,你什麽意思啊?妙可跟你握手哎,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切,該不會腿殘廢了,腦子都出現問題了吧?”
女生們在這裏嘲笑着楊欣欣,男生們則是在不遠處看熱鬧,絲毫沒有過來幫忙的打算。
如今這種壓抑的環境下,看别人被欺負,也可以讓他們獲得病态的快感。
楊欣欣的手握了起來,正當她擡手向前的時候,衆人的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铛!”
衆人下意識的回過頭去,然後就聽到一聲極爲凄厲的慘叫響起。
體育館外三米高的金屬窗被推落,一條五六米長,黑乎乎泛着金屬幽光的大爪子從裏面伸了進來。
那爪子扣住鄭雲聰的腦袋,非常輕松的拎上了高空。
一張詭異的大臉出現在體育館外,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
“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