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映真的目光和沈夜對上。
她沖他微微一笑,繼續說下去:
“大家不必擔心,四周的遊客聽不見我在說什麽——”
“好了,剛才說到哪裏了?”
“因爲詛咒的原因,現在要帶大家去參加集訓,這場集訓會花費大約五天時間。”
“其實這也是變相保護了大家。”
“因爲我們息壤高中最擅長克制詛咒,大概三天,不,隻要兩天時間,你們就會徹底康複。”
“等大家完成集訓出來,相信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被任何詛咒糾纏。”
這番話說出來,考生們都低低的歡呼起來。
就連南宮思睿和蕭夢魚都神情微松,似乎爲學校的決定感到高興。
“這是校長的決定。”
“往年校長會親自迎接所有新生,這一次是因爲要去戰鬥,所以他缺席了。”
“是的,你們知道,雲山港那裏的戰鬥非常激烈,校長大人也在那裏。”
衆人一路跟着她走,很快進入博物館的辦公區。
在這裏,遊客就不能進來了。
楊映真把大家領到一個寬大的房間裏,打開一個長長的裝備櫃。
隻見裏面擺放着一件件古代戰甲。
楊映真變得嚴肅而認真起來。
“三大高中,均可直通法界,是其他高中無法比拟的。”
“我們的要求會比任何學校都更嚴格!”
“每一年,無法晉級的學生都會離開學校,去讀大學,爲參加工作做準備。”
“唯有真正的強者可以留在息壤,一級一級的往上讀,從而讓自身變得更優秀,實力也更強大。”
“——畢竟人類最有潛力、最具有無限可能的年齡,便是少年時代。”
“所以,請大家認真學習,努力戰鬥。”
“加油吧,同學們!”
衆人一陣騷動。
沈夜望向四周,隻見每一張稚嫩的臉龐上都寫滿了忐忑和期待。
就連蕭夢魚也握住了劍柄,神情激蕩。
——沒有人想被淘汰。
誰都想一直在這裏讀下去,一直變強,不要去讀大學,不要去社會上工作。
但是這一定很難。
隻有強者才可以留下來!
楊映真說完這番話,忽然又溫和的笑起來。
她拿出本子,翻開,念着上面的話:
“考慮到大家已經很疲憊,第一天隻安排了基本訓練。”
“第二天消除詛咒,并進行初次的就職嘗試。”
“當然,這隻是第一次嘗試,肯定有不少同學無法成功就職,這也沒關系,不必擔心,開學來了再說。”
“重點來了——”
“第三天會讓你們休整一下,同時晚上有盛大的三校聯合迎新晚會哦,記得要穿帥一點,打扮漂亮一點。”
“後面暫時不跟你們說了。”
“現在——”
“都挑一件合适的戰甲穿上,然後我們就要出發了!”
随着楊映真的拍手,大家便立刻開始尋找合身的戰甲。
這些戰甲均是皮革制成,粗陋不堪,有些地方早已被劃破刺穿。
沈夜也穿上了一件皮甲。
張小義在一旁調侃道:
“真棒啊,看看這滿是窟窿的皮革,一旦跟人打起來,我必須好好保護它,不然就要賠錢了。”
“這位同學請放心,”楊映真微笑着說,“你身上的皮甲經曆了數十次‘異常’和‘災禍’,穿它的人都死了,它還沒事。”
張小義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的皮甲。
——穿它的都死了?
那自己現在穿着它——
他的臉變白了。
蕭夢魚也套上了一件小巧的皮甲。
衆人穿戴完畢。
楊映真打量一圈,笑眯眯地說:
“校長大人不在,我就勉爲其難地給你們上第一課。”
“首先,大家要知道‘異常’的概念。”
“簡單來說,另一個時空突然入侵我們的世界,就可以稱之爲‘異常’。”
“那麽問題來了——”
“我們人類的古代場景,突然出現在各位面前,這算不算異常?”
衆人還在思索,南宮思睿已經搶先開口:
“當然算!不過這屬于天然親近我們人類自己的‘異常’,通常都掌握在我們手中。”
“回答正确!”楊映真将雙手合在一起,捏成一個術印。
“各位同學,伱們就去好好呆一段時間吧。”
“——新生集訓開始!”
話音落下。
四周一晃而過。
世界不見了。
沈夜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寬闊的廣場上。
同學們都在自己左右。
遠處是紀律森嚴的軍隊,擺成整整齊齊的戰鬥陣型,正喊着号子,朝城門方向移動。
不知何時,楊映真也換上了一身戎裝。
“報告!”
她大聲喊着,朝遠處的軍隊行了一個軍禮。
軍隊裏吹了一聲号子。
一名渾身戎裝的男人騎着戰馬飛馳而來,眼神鋒利地掃視場上所有人。
“吳校官,這就是今天來報道的新兵。”楊映真道。
“嗯,你退下吧。”
“是!”
楊映真大聲道。
她手上的術印一動。
整個世界凝滞住,如同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這個是控制在我們手上的‘異常’,是前人留給我們的教學類恒定‘異常’。”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在這裏接受基本訓練,吃住一段時間了。”
“當然,在這個‘異常’裏,一切還處于和平時代,大家不會有什麽危險。”
“詛咒在這裏是被克制的。——特别是那種大範圍的群體詛咒,分攤在你們身上已經沒有太多力量。”
“不過呢,我要交代一件事。”
“萬一你們做了壞事,被這個時代的人收拾了,學校是不會出面的。”
“如果你犯下罪大惡極的罪行,那麽學校會配合這個時代,将你繩之于法。”
“其他的就沒什麽要注意的了。”
“唯一的提示是,這位訓練新兵的吳校官可是很嚴格的,他馬上就要立威了,你們要小心喲。”
“各位同學,加油!”
楊映真沖大家揮揮手,一步跨入虛空。
她不見了。
下一秒。
那名騎着馬的校官喝道:
“所有新兵,都給我聽着。”
“老子不管你們來自什麽門派,在門派裏又是什麽角色,反正到了老子這裏,是龍就給我盤着,是虎就給我卧着!”
“不聽軍令,重重處罰!”
“現在預備——”
“都給老子在操場上跑十圈再說!”
他跳下馬,将腰側的鞭子抽出來。
衆人吓了一跳。
剛才楊映真說了,這位校官很嚴格的。
——他要立威!
學校也不會幫忙說情!
大家立刻繞着場子跑了起來。
“他真的會抽我們?我怎麽不太相信?”郭雲野低聲道。
“少廢話,根據我得到的傳聞,息壤新生集訓是最艱苦的,不少人傷痕累累,這也是我原本沒打算來息壤的原因。”蕭夢魚道。
沈夜默了默,仰頭朝前面望去。
南宮思睿跑在隊伍的最前面。
看他那跑步姿勢,要多标準就有多标準。
“長官!你看我跑的怎麽樣?”
南宮思睿大聲道。
唰——啪!
鞭子淩空揮舞了一下。
“沒喊到你,就不許說話!明白!”
吳校官冷冷地說。
南宮思睿一個激靈,立刻低下頭,快速跑了起來。
衆人皆默。
……看來蕭夢魚的情報沒錯。
務必要小心了。
誰知吳校官看了一陣,忽然指着沈夜道:
“你,出列!”
沈夜就跑到他面前,大聲道:“長官好!”
“嗯,我看你身上有一股浩然真氣,久久徘徊不去,可是有什麽門派信物?”吳校官問。
沈夜腦子一轉,想起那個玉牌,便将那枚玉牌拿出來。
“長官,這是我的身份玉牌!”
沈夜道。
隻見這玉牌正面雕着一扇大門,門外是漫天星辰和月亮;背面則刻着“渾天,沈夜”四個小字。
“渾天門真傳弟子?哈哈哈,好啊,有你這樣的青年才俊,我們人族大事何愁不成?”
吳校官将鞭子收起來,親熱的拍拍他肩膀。
“多謝長官鼓勵,我會繼續努力!”沈夜大聲道。
“嗯……我看你風塵仆仆的樣子,一路上趕路也挺辛苦的。”
“來,拿這枚令牌去營房休息,晚飯的時候再來操場上集合,如果太累了,就直接去吃飯,然後好好睡一晚。”
吳校官将一枚令牌遞給沈夜。
沈夜默默接過令牌,又看看操場上正在繞圈子跑步的衆人。
衆人一邊跑,一邊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是,長官!”沈夜大聲道。
他朝操場外跑去,心頭卻升起一股濃濃的懷疑。
不會吧。
假的吧。
難道真正的考驗在營房?
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