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相見,雪依殿主看向柳無邪的眼神,多了一絲敬畏。
斬殺洪天的事情,剛才殿主已經給她傳音了。
柳無邪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師父對面。
突破到靈神境後,師父容貌更是驚爲天人,渾身散發出的氣息,讓人不敢逼視,白玉的臉蛋一雙眸清似水的眼眸,烏黑的頭發,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将整個人襯托得美輪美奂。
“從今天起,就不要稱呼我師父了。”
雪依殿主看了一眼柳無邪,緩緩說道。
“師父!”
柳無邪吓得連忙站起來。
沒有師父的栽培,他早已死在了混亂林。
是師父傳授他的流光飛舞,才僥幸從混亂林中活着走出來。
“弟子是做錯了什麽嗎?”
柳無邪不解的看向師父,一臉痛苦的問道。
“你别激動,坐下來說話。”
雪依殿主沒什麽架子,讓柳無邪先坐下來,聽她解釋清楚。
柳無邪緩緩坐下來,不明白師父爲何要這樣說。
“你應該知道,當日收你爲徒,是情非得已,後來你的表現,确實超乎我的預料,如今連師父都要仰望你了,這也是我至今沒有舉辦拜師大典的原因,因爲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會一飛沖天,成爲你師父這段時間,我真的很高興,你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待,雖然師徒名分沒有了,但我們之間的關系,卻沒有任何變化。”
雪依殿主語重心長的說道。
殿主招收弟子,這是大事,各大宗門都會舉辦大型的拜師大典。
柳無邪之前也問過師父,師父告訴他,自己不喜歡那些繁文缛節,沒想到師父早就算到會有這一天。
沒有拜師大典,意味着雪依殿主,隻是柳無邪名義上的師父,随時可以解除。
如果三拜九叩,不論柳無邪将來達到什麽樣的高度,都無法改變他們師徒關系。
凡界的時候,拜華飛羽爲師,經曆了祥雲路,他們師徒的名分,縱然是經曆海枯石爛也無法改變。
但他跟雪依殿主不同,隻是口頭上的師徒關系,沒有得到任何人見證。
“師父,你不要說了,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柳無邪示意師父不要再說了,在他心裏,雪依殿主猶如他再生父母,此恩此情,他一輩子不會忘記。
“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明日就要起程前往封神閣,你應該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就不過多留你了,請回吧。”
雪依殿主說完揮了揮手,以往都是以師父的口吻說話,這次改爲平等的姿态,在她心裏,已經不把柳無邪當成弟子了,而是同等的存在。
既然不是師徒關系,留一個男子在自己的院子裏,确實不合适。
“弟子告退!”
柳無邪站起來,朝師父鞠了一躬。
不論師父認不認他這個弟子,在他心裏,雪依殿主永遠都是自己的師父。
名義上的也好,實際也罷,都改變不了他對師父的尊重。
失魂落魄地離開師父的院子,柳無邪感覺自己在做夢,想不明白師父爲何斬斷他們師徒關系。
縱身一躍,來到了大師兄的山峰。
“小師弟!”
見到柳無邪,都天化十分開心。
“大師兄!”
柳無邪朝都天化行了一禮。
“小師弟,看你臉色不對,心情不好嗎?”
都天化一眼看出來,小師弟心情很不好,邀請小師弟進入院子,拿出大量的美酒,放在小師弟面前。
沒有什麽事情,是喝酒不能解決的。
柳無邪拿起一壇酒,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片刻功夫,好幾壇美酒灌入肚中。
都天化沒有打斷,跟着拿起酒壇,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咕咚咕咚的喝。
既然小師弟不開口,都天化也不好說什麽,就陪他一起喝,該說的時候,小師弟自然會說。
“師父不要我了。”
柳無邪喝了五壇酒後,這才開口道。
“你師父不要你了?”
都天化一頭霧水。
如今整個下三域,誰不羨慕雪依殿主眼光毒辣,收柳無邪爲徒,怎麽可能不要他了。
柳無邪沒有隐瞞,将剛才跟師父的對話,一五一十道出。
聽到柳無邪的描述,都天化陷入沉默,大腦在飛速運轉。
“這個你不應該怪雪依殿主,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都天化沉吟了一下,開口對小師弟說道。
“什麽苦衷?”
柳無邪想不明白。
父母以子女爲榮,師父以弟子爲榮,這個道理誰都懂。
弟子出息了,師父臉上也有光。
“換做是你,弟子修爲比你還高,你會不會有心理壓力。”
都天化反問小師弟。
柳無邪突然陷入沉思,眼眸看向遠處。
“我明白了!”
柳無邪臉上閃過一絲明悟之色。
星域的時候,華飛羽收他爲徒。
後來抵達仙界,華飛羽選擇了退出,潛心修煉,不是他老了,而是他的存在,無形中會給柳無邪造成壓力。
師父修爲不及弟子,傳出去有辱弟子的名聲,華飛羽才主動選擇隐退,做一個透明人。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
他跟華飛羽之間,可是行了三叩九拜之禮,師徒身份誰也無法改變。
包括嶽父,父母,很少幹涉天道會的事情,他們都不想給柳無邪增加壓力。
如今他的修爲,雖然沒有趕超雪依殿主,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
真的到那一天,難受的還是雪依殿主。
哪個師父不期盼着青出于藍勝于藍,雪依殿主也是如此。
弟子越強大,做師父的越開心,但爲了不給弟子添加麻煩,隻能選擇隐退。
趁着柳無邪還是神君境的時候,雪依殿主提出來,解除師徒關系。
反正他們也沒有舉辦什麽儀式,隻是三項大比的時候,象征性的拜師,當時那種情況下,誰都知道,雪依殿主是爲了保護柳無邪,才出此下策,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收徒。
“多謝大師兄解惑!”
柳無邪心情一下子開朗了很多。
雖然他跟師父沒有了名分,但師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誰也無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