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因斯雷布看着空。
“是呀，你好像愣神了好久。”
派蒙也好奇空剛才是怎麽了。
“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說。”
姜屍沒有那兩位這麽旺盛的好奇心，對于空來說，這一段回憶也可能是他妹妹做出了錯誤決定的回憶。
像這種屬于隐私的東西，姜屍一般不會去打聽。
“沒事……”
空将他在回憶裏面看見的所有東西告訴了姜屍他們。
“這是僅屬于「雙子」的奇妙連接嗎？
聽起來他們試圖利用某些裝置淨化詛咒。可能就是之前我們看到過的那件物品。
而且她還提到了「複國」。對麽？”
戴因斯雷布開始思考。她終究還是走向了偏執的路嗎？
“她說這是使命。”
空看着戴因斯雷布。
現在能夠分析出這些信息的隻有戴因斯雷布了。
姜屍從剛才就很少說話。
以空對過往的經驗來看，姜屍沒有做出行動或者開口指揮時，就意味着這次事件他不會插手。
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從某種角度上來看，或許神明都擁有着自己的制約？
溫迪不願說，鍾離不能說，影想說卻不知道。
那姜屍是不是也因爲某種原因，所以在遇到一些事情時，不能參與行動或者道明原因。
但之前他明明說出了有關天空島的一切……）
空的内心在思考，但這個問題他是永遠都想不明白的。
因爲姜屍壓根就不在乎這件事兒，丘丘人們的詛咒事關提瓦特大陸的頂點之一。
貿然行動可能會導緻世界線崩壞。
黑蛇騎士們也隻剩下了軀殼，與其待在那冰冷的鐵甲之中，日複一日的執行者生前的命令。
不如借此機會送他們輪回。
但哈夫丹不一樣，他的靈魂還存在于軀體之中。
隻是詛咒的效率在蒙蔽他的靈魂。
借助淨化裝置，或是可以清除哈夫丹體内的一部分詛咒，讓哈夫丹靈魂釋放出來。
這樣救回哈夫丹就方便多了。
但……借助淨化裝置救回哈夫丹，和親自救回哈夫丹之間的區别……
不就相當于鬧鈴自動響起，和人工喚醒的區别嗎……
這差距也不大呀，反正能醒的時候鬧鈴人工都能醒，不能醒的時候，鬧鈴人工都醒不過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黑蛇騎士們倒是可以留下，哈夫丹總不能一個人在層岩巨淵行動。
等下發個跨次元通訊吧，剛好新的審批員已經上崗了，還有一個半月就元旦了，可以在元旦特别篇裏把書清雅喚回來了一下。
希望這個審批員皮實一點，别像上一個審批員那樣才打了300多頓和附加了一套全身粉碎性按摩就挂了吧。
不然又得等很長時間的新人到崗了。
言歸正傳，戴因斯雷布已經思考完了。
“這個頑固的家夥，果然還沒有放棄。
看來教團計劃借這一地點淨化丘丘人身上的詛咒，想令他們複原。
從而作爲坎瑞亞複國的根基。
畢竟，沒有國民，便談不上國家。”
戴因斯雷布說的話好像有用，又好像沒用。
“有機會實現麽？”
空想知道這一計劃的可行性到底有多高？如果成功率可觀的話，讓深淵教團放手一試也不是不行。
但要是真的想姜屍說的那樣不足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空便要阻止深淵教團的計劃。
“哼，愚昧至極，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沒有。
我應該說過，作爲與詛咒共處了500年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明白……絕不存在什麽救贖。詛咒是不可逆的。
強行驅除詛咒的話，除了痛苦，什麽都不會得到，所以要保持清醒，要反複告誡自己——那些已經不是人類了。
執着于此，投入過多感情，隻會越陷越深……最終像它們一樣，陷入名爲僞善的污泥之中。
還是把心思放在更值得拯救的東西上吧。”
戴因斯雷布說到最後，轉身看向了地上的丘丘人們。
并且言語之中都透露着對深淵教團計劃的不信任。
“我憑什麽相信你？”
空在這一刻，也陷入了沖動。
盡管已經看到了一切，但他還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妹妹。
“嗯？哈哈……也對，我們之間不過是雇傭關系，而她是你的血親。
你選擇站在她身邊，于情于理，确實沒有問題。
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都不會撼動我的本心。
阻止深淵是我所認定的路，如果無法達成共識，那不妨就此……”
戴因斯雷布聽見空的話并不生氣，人總是會偏向自己更親密的人。
無論自己與空經曆了多少，或者在之前自己與熒經曆了多少。
在空和熒的心中，永遠是彼此更加重要。
但當戴因斯雷布準備說出就此别過的時候，空卻打斷了他。
“我這次選擇相信你。”
空的聲音無比堅定，這倒是讓戴因斯雷布遲疑了一下。
“但不代表我完全信任你，隻是因爲我不認同熒的做法。”
空補了一句。
“這樣嗎。”
戴因斯雷布開始思考。
“百分之一的機會得到救贖，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痛苦死去。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代替其他生命做出這樣的選擇。
更何況那些丘丘人……原本已經選擇好了自己的歸宿。”
這可能是空在提瓦特大陸上的旅行裏說出的最長的一段話，也是最堅定的一段話了。
像這種代替别人去決定别人生死的選擇。無論是誰都沒有資格。
即便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行。
“看來，我當初問你的三個問題不是沒有意義的，已經找到獨屬于你的、看待這個世界的方法了。
既然你吐露了真實想法，我也不打算繼續隐瞞。
目前比起單純的阻止深淵，我更加在乎的是——絕不能允許深淵以如此獨斷的行爲，來踐踏哈夫丹他們的「遺願」。”
戴因斯雷布看向空，現在雙方有了共同的理由。
“我能理解，繼續聯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