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像遠野瑞樹猜的那樣,沒過多久,紛紛揚揚的大雪就突然停了。
天空中那層厚厚的烏雲正在慢慢散開,溫暖的陽光灑了下來。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走着的銀狐突然停了下來,朝着遠方吼叫了起來。
“嗯?出什麽事啦?”兔川聽到聲音,順着銀狐的視線看過去,眼前赫然出現一個身影,孤零零地坐在雪地上。
那件外套,那顔色、那質地,肯定是冰川啦!
“喂!冰川!”遠野瑞樹摘下頭上的擋風鏡,一邊着急地大聲喊着,一邊朝着那個方向用力地揮揮手。
可不管她怎麽使勁,都沒得到一點回應。
“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哦。”兔川也走到大家身邊,“你們想想看,真的會有人連帽子都不戴,就這麽一直靜靜地坐在這漫天飛雪、冷得要命的冰天雪地裏嗎?那是人,又不是個不會動的冰雕。”
聽了兔川的話,毛利小五郎原本輕松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隻見他眉頭緊鎖,毫不猶豫說:“不行,我得過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說完,就擡腳朝冰川的位置走過去。
旁邊好奇的柯南和擔憂地遠野瑞樹也馬上跟了上去。
等毛利小五郎走近一看,發現冰川尚吾正睜着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白得吓人,看起來就很不正常。
“冰川先生,您怎麽了?”毛利小五郎擔心地問。
可是連着叫了好幾聲“冰川先生”,對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子。
見這狀況,毛利小五郎心裏越發有種不祥的預感。
于是他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冰川尚吾的肩膀。
下一秒,隻聽見“砰”的一聲,冰川尚吾就像個僵硬的冰雕似的,直直地向後倒去,然後“啪嗒”一聲重重摔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看到這一幕,遠野瑞樹被吓得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
“啊啊啊!”
一時間,驚叫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将這片寂靜的冰雪世界徹底打破。
“别過來,都離遠點!”毛利小五郎扯着嗓子喊,阻止了其他人近前的腳步。
緊接着,他邁開大步,一個人走到冰川尚吾身邊。
然後,摘下手套,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摸了摸冰川尚吾脖子上的動脈。
過了一會兒,他表情嚴肅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沒救了,他已經死了。”
死者身上所穿着的衣物完好無損,并未有任何明顯的破損之處,毛利小五郎不禁犯起了嘀咕:“難道是被凍死的?”
旁邊的兔川聽了,馬上搖頭否認:“不是,我看啊,這人多半是心髒病犯了才死的。”
“嗯,說的也是。”毛利小五郎點頭。
一般來說,那些被嚴寒凍死的人,因爲體内溫度嚴重失衡,身體經常會産生一種很熱的錯覺,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舉動,比如脫掉自己的衣服之類的“反常脫衣”行爲。
但是冰川尚吾一臉平靜,完全沒有那種因爲寒冷而痛苦扭曲的樣子。
再加上他臉色蒼白得像紙,嘴唇青紫,眼睛空洞無神的這些症狀,很明顯是心髒病患者病發時的典型特征。
這時,站在不遠處的遠野瑞樹插嘴道:“我記得,冰川從小心髒就不太好。”
“果然是這樣啊……”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對着自己的女兒大聲喊:“小蘭,先打電話報警吧!”
聽到爸爸的話,毛利蘭馬上回答:“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在野外遇到屍體,不管是意外還是謀殺,先把警察叫來總是沒錯的。
“這可真奇怪啊。他的電擊槍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呢。”柯南皺着小眉頭,認真地翻找着冰川尚吾那件厚厚的外套,嘴裏還念念有詞,“冰川先生說過,因爲工作的特殊性,他這個保險調查員總是會把電擊槍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哦?”聽到這話,毛利小五郎原本那隻已經高高舉起、躍躍欲試想要把這小鬼狠狠扔出去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半空中。
柯南沒有理會毛利小五郎的動作,自顧自地分析起來:“現在電擊槍不見了,這說明當時肯定還有别人和他在一起,而且就是這人順走了那把電擊槍。”
毛利小五郎一臉嚴肅地反駁:“不對不對,這種可能性太小了。不信你往那邊瞅瞅!”
說着,他伸手往地上一指,地上那清晰可見的鞋印就露了出來。
“你看啊,雪地上就一種鞋印,而且很肯定,這些鞋印就是這位冰川先生穿的雪靴留下的。”
“由此能推斷出,冰川先生是自己一個人從村子裏走出來,在穿過那片白茫茫的雪原時,突然心髒病發作,就這麽沒了。”毛利小五郎一攤手,“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
柯南盯着那些鞋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很快又提出了新的問題:“那,那支不見的電擊槍到底跑哪兒去了呢?”
毛利小五郎想都沒想,随口就答道:“可能是他不小心落在度假屋裏了吧?出門在外,難免會有疏忽的嘛。”
柯南表情嚴肅地反駁:“那絕對不可能!”
這時候,柯南正和毛利小五郎争得熱火朝天,誰也不讓誰呢。
就在這激烈的争執中,銀狐卻悄悄地靠近了兔川。
一張狐狸臉,滿是憂慮,小心翼翼問:“兔川大人,您真确定這個人是被害死的嗎?要是有人在咱們這片雪地上丢了性命,那咱們原本平靜的生活可就被打亂啦。”
在旅行的第二天才發生事件,兔川已經很滿足了,但銀狐的擔心不無道理。
畢竟,這裏的人都很淳樸,一直也沒出過什麽大案子,所以妖怪們也很喜歡在這裏定居。
如今,莫名其妙地發生一件人命官司,打破了雪原原本的甯靜,很可能會攪擾到妖怪們休養生息。
想到這裏,兔川點了點頭,語氣沉穩地回應道:“沒錯,這正是兇手精心策劃的陰謀詭計。”
聽到這話,毛利小五郎猛然回頭,滿臉通紅地看着兔川:“啊?你說什麽?”
“拜托了,大叔。”兔川無奈地看了毛利大叔一眼,“雪地上神秘消失的鞋印什麽的,這種情況咱們不是經常遇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