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氣,消消氣!”兔川從胧車裏翻出一把弓,“我這就把那蛋殼碎了,給你出出氣。”
江戶川亂步瞄了一眼兔川,哼,别以爲他不知道,這就是個助纣爲虐的,不過……
“這弓……你拉得動嗎?”江戶川亂步很是懷疑。
兔川活動活動筋骨:“放心吧,我來之前和弓道部的部長學了兩招,一定沒問題,嘶!”
搭箭的時候,箭頭戳到矢枕了。
兔川搭箭拉弓,瞄準那顆大黑肉球,第一次沒拉動,第二次,還是沒動,最後手腳并用,咿呀嘿,還是不行。
兔川忽略了一點,弓道部的部長以爲兔川隻是一時興起,所以隻是用初學者的競技弓,讓他練練架勢,也就看起來挺唬人的。
而現在他手裏的卻是貨真價實的破魔弓,古樸的很。
江戶川亂步嘴角抽搐:“唉,省省吧,我看你還是用這個吧。”
兔川低頭一看:“彈弓?!”
兔川鳥都沒鳥一眼,看不起誰呢?
江戶川亂步又往兔川眼皮子底下送了送,兔川扭頭,江戶川亂步又送了送,兔川再扭……不能再扭了,再扭脖子就斷了。
而且,時間也來不及了。
啊啊啊,笨蛋哥哥的續航時間太短了,否則他高低跟這把弓死磕到底。
哼,一定是姿勢不對,兔川就不信了,這麽一把破弓他還拉不動了。
兔川驕矜的接過彈弓,摸了摸領口,卸掉一顆紅色寶石,然後瞄準那顆大黑肉球。
咻的一下,如劃過天際的流星,擊碎籠罩夜空的陰霾。
啪!
“什麽?!”羽衣狐一驚,有人打她的孩子了?
守在鵺旁邊的土蜘蛛撓撓頭,剛才那是什麽?
随沢田綱吉一同過來的裏包恩皺眉頭,剛才的力量是死氣之炎嗎?
“耶!”兔川和江戶川亂步愉快的擊掌,爲即将誕生的新生命歡呼。
白鴉兩眼放光,犀利的小眼睛四處張望,尋找彈出去的寶石,那石頭很貴的。
噼裏啪啦的,黑色的球體如蛋殼一般碎了一地,碎片上映射出羽衣狐千年的記憶。
二條城是一座誕生于思念中的虛幻之城,羽衣狐通過生産,将自己千年的記憶轉移到鵺的身體。
可是現在羽衣狐顧不得那麽多,當她目擊到自己刺殺奴良鯉伴的回憶碎片時,死去的記憶,山吹乙女的記憶正在攻擊她。
“啊啊啊!這是什麽?”羽衣狐抱頭痛哭。
“姐姐大人?”小狂骨心驚膽顫,姐姐大人的樣子怎麽怪怪的?
“小姑娘,你還在等什麽呢?”十三代目秀元大喊。
趁她病,要她命!
花開院柚羅發動破軍,破魔咒化作無數鎖鏈,鎖住羽衣狐的動作。
奴良陸生提刀,破魔刀彌彌切丸,給予了羽衣狐緻命一擊。
“父親……”恍惚之間,羽衣狐回憶起了人類時候的記憶,回憶起了和奴良鯉伴的那段美好時光。
不對,或者應該這麽說,被羽衣狐附身的山吹乙女蘇醒了。
“陸生,你已經長這麽大了啊。”山吹乙女擁抱着奴良陸生,仿佛母親擁抱許久不見的孩子一般。
“什麽?”奴良陸生接住黑發少女的身體,“喂,你醒醒,給我說清楚啊!”
忽然,黑發少女後背升起一股妖氣。
那股妖氣化作狐狸,聲嘶力竭的吼着:“啊啊啊啊!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這個宿主已經被我完美附身了啊!爲什麽我的頭會這麽痛?”
奴良陸生明白了,羽衣狐竟然被附身的人類驅逐出了身體,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兔川好整以暇的看戲,怎麽沒有,安倍晴明謀劃了那麽久,可不單單是爲了設計奴良鯉伴,最多的還是爲了他這個媽。
所以江戶川亂步才會說這人簡直喪心病狂,連自己的媽媽都不放過。
雖然兔川一直說妖怪的腦闊不好使,但是江戶川亂步萬萬沒想到居然這麽不好使,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如。
江戶川亂步氣呼呼的想,媽媽不是應該很聰明的嗎?他就從來沒有赢過自己的媽媽。
看來,這妖怪不能以世間常理推斷啊!
“清明!是你?”羽衣狐也終于意識到了,“這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操縱的嗎?”
“母親,很抱歉……”黑色的碎片裏飛出來個金發男子,黑色的眼球,金色的瞳孔。
他就是,鵺!
鵺向羽衣狐解釋說:“很抱歉,的确是我從地獄發出的指令,隻不過事情的發展,似乎超出了我的預料……”
“别說了,清明,沒關系的。”羽衣狐淚流滿面,與失而複得的孩子緊緊相擁,“清明,我的孩子,終于可以再一次抱着你了。”
忽然,二條城變成一片火海,鵺無情一推,将自己的母親推入熊熊燃燒的地獄業火。
無論是人,還是妖。都驚呆了。
唯獨兔川看透一切,唉,不就是殺母證道嘛,有什麽好驚訝的。
隻有舍棄了軟肋,才能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