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條登勾勾嘴角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那時候我的手表壞了,想問一下時間,怎麽了?”
兔川聳聳肩:“拜托,現在都什麽年代了,誰還用手表看時間啊,你的手機不能看嗎?别說你手機沒電了,我可是記得你在這之後還給他打了三通電話。”
“我……”下條登有些慌了,“我、我忘了,忘了不行嗎?”
兔川也無所謂:“行吧,那我再問你,你爲什麽說吉澤先生的電話是在你之前打的?”
下條登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調整好心态說:“因爲勇太說他是在前往東風樓之前打的電話啊?”
兔川說:“但吉澤先生是八點到的東風樓,你的第1通電話是在7:47打的,請問你是怎麽知道他在你之前打的電話?”
下條登心裏一驚:“那、那是因爲……”
兔川替他說:“那是因爲吉澤先生打電話時,你剛好就在死者的身邊,在布置我剛才所說的詭計。”
下條登心裏一慌,被說中了!
但他卻表現的很鎮定,還大笑着說:“哈哈哈,我隻是想當然了,不小心猜對了電話順序嘛,這就能說明我是兇手嗎?還有你說的那花裏胡哨的些手法,全是你的臆想,你有什麽證據說那些是我做的,你說啊!”
柯南暗中爲老弟捏了一把冷汗,沒錯,現場有的隻是對兇手有利的證據,根本沒有證明下條登先生就是兇手的鐵證,所以他們隻能釣!
兔川撸起袖子,不就是忽悠嘛,他老專業對口了。
兔川不慌不忙說:“證據就是兇手的犯案時間,吉澤先生的電話是在7:02打來的,那個時候死者已經沒有辦法接電話了,也就是說死者是在7:02的時候已經遇害了。”
“而從案發現場這裏到東風樓差不多需要十分鍾,而你正好就是在7:12趕到的東風樓,也就是說,你有充足的作案時間,不是嗎?”
兔川一副強詞奪理的樣子,說的一套一套的,關鍵說的還都對,就仿佛他親眼看到了一樣。
下條登承認他當時就在布置犯案現場,他聽到電話聲鈴響起,所以他知道勇太是在那個時候打電話,下意識說出來。
在他布置好了一切後,用10分鍾趕到東風樓,找人爲自己作證,一切都如這個小鬼所說的那樣。
但即使這樣,下條登依舊有自信讓自己有立于不敗之地。
下條登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這個小鬼連死者的死亡時間都搞不明白,還說我是兇手呢!哈哈哈哈,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兔川眼神微微閃爍,仰起頭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就算你笑死了,死者就是在7點遇害的,不會錯的!”
下條登擦掉眼淚,自信滿滿說:“你這個裝偵探的小鬼,給我聽好了,死者是在八點左右死的,當時我就坐在你的隔壁桌,而你就是我的不在場證人。”
兔川很傲嬌的哼了一聲:“哼,我才不信呢!”
柯南握緊拳頭,成敗在此一舉!
下條登果然被勝利沖昏了頭腦,連忙向橫溝警官求證:“哈哈哈哈,那邊的警官快來告訴他,屍檢報告的死亡時間是不是8點……”
橫溝警官表情凝重,目不轉睛地盯着他:“你怎麽知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是8點左右?”
下條登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發熱的大腦瞬間冷卻下來,對哦,這個人剛剛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但現在說也一樣。
“我在你和部下竊竊私語的時候,偷偷聽到的,哈哈!”下條登沒有後退,他要鎮定,不能慌。
“那也不對!”橫溝警官逼近下條登,“因爲我收到的屍檢報告上說,死者的死亡時間被推定爲6點到發現屍體的9點之間。”
“你說什麽?!”下條登臉色刷白,頓時慌張失措,“你不要開玩笑了,從死者的僵硬程度和屍斑,不是很容易就能确定具體的死亡時間嗎?”
兔川說:“沒錯,一般的情況下,的确可以通過屍斑、死後僵直和肛腸溫度來推斷更具體的死亡時間,但是……”
下條登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口水:“但、但是什麽?”
兔川遺憾地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但是荒卷先生的屍體一直在海浪裏翻滾,屍斑是由于屍體的血液受重力作用的影響,堆積在屍體下表面造成的,所以根本無法從屍斑推斷死亡時間。”
“而且屍體一直浸泡在海水裏,直腸溫度下降的速度也和平時不一樣,就更加難以推測到具體的時間。”
“也就是說,死者荒卷先生的死亡時間連警方都不知道,隻有設計淹死死者的兇手。”兔川怼上下條登,“下條先生,隻有你才知道!”
咚!
下條登跪了。
“阿登……”事情發現的太快,下條登的兩個老夥伴這才反應過來,“難道你是爲了報仇?”
事已至此,下條登隻能認了,嘴上卻倔強的說:“對,你們倆就感謝我吧,因爲我終于鼓起勇氣,殺死了我們的殺父仇人!”
橫溝警官說:“你是說八年前的那場意外嗎?”
下條登吼道:“那不是意外!我老爸他們好心想把執意冒着暴風雨出海捕魚的荒卷叫回來,沒想到荒卷那個家夥居然趁機撞翻了我老爸的船,對墜海的他們見死不救,自己返回了港口!”
“這個是真的嗎?”吉澤勇太驚到了。
“我好不容易才從那天和荒卷一起出海的船員口中問出來的,絕對不會錯!”下條登憤恨不平。
根津信次說:“那你爲什麽不帶他去報警!”
下條登臉色陰沉:“因爲他突然失蹤了。後來我去找荒卷打聽,荒卷卻洋洋得意的說:‘你知道什麽是完美犯罪嗎?就是兩個人一起出海,一個人把另一個人推到海裏,既沒有屍體,也沒有目擊證人,不存在的犯罪就是完美犯罪。’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也要送他一場完美犯罪。”
吉澤勇太不敢置信:“你瘋了嗎?”
根津信次表情凝重:“你這樣做荒卷有什麽區别?”
“你、你們什麽意思?!我可是替你們兩個報仇了!”下條登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們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氣,才終于做出了決定,我殺死了我們的殺父仇人,你們竟然這麽說我!!”
“那、那是不對的!”毛利蘭站出來堅定不移的說,“勇氣二字是形容人挺身而出的正義之詞,不能拿來當作殺人的理由。”
說完毛利蘭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下條登啞口無言,在海天交接的微光下,沉默地坐上警車。
在警方離開現場後,她小聲問閨蜜:“我剛剛是不是多嘴了。”
鈴木園子笑道:“不會啊,你說的太棒了!”
毛利蘭說:“我隻是覺得如果新一在的話,肯定會這麽說的。”
兔川聽到毛利蘭的話,轉頭看向灰原哀,他記得因爲這句話灰原哀鼓起勇氣,找毛利蘭主動貼貼。
雖然不至于想貝爾摩德一樣,被正道的光閃瞎狗眼,但也不差什麽了。
柯南臉頰泛起紅暈,果然還是小蘭最懂他,無意間瞄到灰原哀的墨鏡,吓了一跳:“黑燈瞎火的,你戴什麽墨鏡啊?”
灰原哀推推墨鏡,冷漠地說:“我怕閃瞎自己的眼睛。”
柯南無語住了,他以爲灰原哀說的是他和小蘭的關系。
但實際上,灰原哀想說的是正道的光,唉呀媽呀,太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