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穩穩地停好車,摁滅煙頭,快走到坐在石墩子上的兔川面前,低頭說:“抱歉抱歉,是我來晚了!”
兔川随口一問:“又加班了?你們警視廳最近可真忙啊!”
“是啊,臨時被叫去加了半天班,我差點就過不來了。”松田陣平轉頭看到客輪前開始慢慢散去的人群,“這是已經結束了嗎?你怎麽沒先上船,難道你沒猜對答案?”
“瞎說什麽呢!這麽簡單的謎題,我怎麽可能猜錯答案。”兔川無語地從口袋裏拿出兩張昭和時代的萬元大鈔,在松田陣平的眼前晃來晃去,“答案不就是錢嘛,人的口袋裏什麽都可以沒有,怎麽可以沒有錢呢?”
兔川手中萬元鈔票上的紙面人物是聖德太子,在昭和時代之前,紙币的紙面人物大多是在民間信仰的神邸、神話英雄和皇室中人裏選擇,而最受歡迎的是第一款法定貨币,所選定的紙面人物,是七福神中的财富神大黑天。
到了平成時期,受到西方個人自由思想的影響,開始将教育家、科學家選爲紙币人物,其選擇的紙币人物分别爲夏目漱石、新渡戶稻造、福澤谕吉。
而到了如今柯世的20世紀末,遵循人人平等的思想,紙币上不再使用紙面人物,是一面空白。
松田陣平眼前一亮,笑道:“我猜的也是這個東西!诶?那你怎麽不先上去,你該不會是在等我?”
松田陣平好感動,兔川無情地說:“别瞎想,我不是,我沒有。”
「不是沒上去,是沒敢上去。」從客輪上飄回來的萩原研二說。
“沒敢上去?”松田陣平有種不祥的預感。
兔川可憐巴巴地說:“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看到人群中有一個人拎着一個很重的行李箱,還特别警惕特别緊張,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人很可疑,我就讓萩原去偷偷看了一眼那個行李箱,沒想到行李箱裏面全是的炸彈,你又一直不來,我哪敢上船。”
“你說啥玩意,炸彈?!”松田陣平腳底踉跄一下,差點摔倒,手搭在兔川的肩膀上,“我的小祖宗啊!你怎麽又遇到炸彈了啊!”
松田陣平轉身盯着人群中拎着行李箱的人,人太多了根本看不出來誰有問題,問兔川說:“對了,你快點告訴我,那人和那箱子現在在哪呢?”
“在客船上呢!”兔川的手指指向即将遠航的客船。
“哈?”松田陣平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傻呵呵的問了句,“那你怎麽還在外面?”
“因爲安全呗!”兔川一句大實話脫口而出,擋住嘴尴尬地咳咳兩聲解釋說,“那個人是第十個上船的,他剛好占了最後一個名額,所以我就沒上去。”
兔川又歎了一口氣,說:“唉,我本來想和船員通個氣,但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怕船員不信我,再打草驚蛇,當時客船周圍來猜謎的人還沒散去,萬一被歹徒察覺到什麽,提前引爆炸彈那可就糟糕了。而且,我想着你也快到了,還是由你來和船員說,畢竟警官的話更有說服力……咦?松田呢?”
兔川解釋了半天,擡頭發現身邊連個人影都沒有,松田陣平呢?
看熱鬧的萩原研二把臉轉向客輪的方向,說:「小陣平跑去和那個船員溝通去了,你看,他在那邊呢!」
松田陣平急匆匆地跑過來,叫住準備上船出港的船員,掏出自己的警官證,對他說:“等等!你好,我是搜查一課的松田陣平,我收到舉報,剛剛有人攜帶大量炸彈上了這艘船,你們現在不能離港,請你們配合調查。”
“你說什麽?!”船員大叫一聲,“你說船上有炸彈?!”
兔川走過來說:“噓,你小點聲,這艘船上不止有炸彈,還有他們那份隐忍了20年那份濃重到令人窒息的殺意。”
一陣冷風刮過,船員渾身一激靈,他突然想起之前的第一位客人,他明明沒有在碼頭看到那人回來,但卻莫名其妙出現在船上,他該不會遇到鬼了吧?
兔川無語地說:“哪有什麽鬼,是20年前的搶劫殺人案的主謀和他的小弟們。”
船員和松田陣平一起驚道:“搶劫殺人案?”
松田陣平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問道:“是什麽搶劫殺人案?”
船員才想起來,剛剛說話的人是一個孩子,問道:“請問你是誰啊?”
松田陣平向他介紹道:“這位是和我一起來的兔川偵探。”
“原來是偵探啊!”船員放松下來,在這個世界人們的眼中,偵探可比警官靠譜多了,哪怕隻是一個小偵探。
這時船上的其他船員催促外面的船員們趕緊上船,那位船員便對他們說:“松田警官,還有這位兔川偵探,這件事太嚴重了,我現在帶你們去找船長。”
就這樣,兔川和松田陣平順利地登上這艘交響樂号客輪,成爲今天的第十一位和第十二位客人。
兔川和松田陣平來到船長室,松田陣平和船長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後說:“我建議你們現在不要出港,我會聯絡警視廳派人過來。”
船長意識到事态嚴重,保證道:“我明白了,松田警官,我立刻聯系公司和雇主,我們一定盡力配合警方的工作。”
船長在給公司上級打電話,但似乎并不順利。
兔川坐在轉椅上,轉悠過來,笃定地對松田陣平說:“他一定聯系不上這艘船的雇主,就是那個叫古川大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松田陣平感到很疑惑,“對了,你之前說的那個20年前的搶劫殺人案是怎麽回事?”
兔川若無其事地曝光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秘密,他說:“你不知道嗎?這次有獎競猜的出題人,也就是這艘客輪的雇主,那個叫古川大的,就是20年前的4億銀行搶劫殺人案的主謀,天才犯罪策劃師,人稱影子計劃師的葉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