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某個群體的合法權益,自然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利用各種潛移默化的宣傳,大幅增加這個群體的數量,那這就立刻變味道了。
而塔瓦娜一直以來,都是後者的堅實擁趸,甚至說她是排頭兵也毫不爲過。
以前大家還都覺得她隻是對這個群體非常關心,但現在換個角度看問題,她确實在推波助瀾,試圖讓這個群體越來越大,這究竟是何居心,就很難說得清楚了。
就連三井良孝此時也不由自主的摸着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嚴肅模樣。
而他的老婆此刻也忍不住問他的女兒三井心美:“心美,在美國,真的可以繞開監護人給未成年做那種改變性别的手術嗎?”
三井心美想了想,低聲說道:“歐嘎桑,我确實聽說過一些類似的消息,應該是美國一部分州有這方面的法律。”
三井心美的媽媽不由驚呼:“什麽法律竟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未成年人還都是孩子,他們本就不具備完全行爲能力,重大事項必須由監護人來把關,他們竟然能把監護人繞開,就算未成年人真的想做那種手術,也完全可以讓他們等到成年之後再決定啊!這麽倉促爲一個孩子做這麽重大且不可逆的決定,這究竟是什麽動機?簡直不可理喻!”
“這個……”三井心美也有些茫然的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們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麽,不過您說得對,那位葉先生說的好像确實更有道理一些,如此重大的事情,應該讓當事人具備完全行爲能力之後再做決定,而不是倉促的誘導他們做出決定并付諸行動。”
三井心美的媽媽有些憤怒的說道:“一個偶像,不好好做她的本職工作,每天公開支持這些,我個人實在無法理解,我覺得有必要跟她打個招呼,她在自己的國家怎麽宣傳,我們管不着也沒資格過問,但是在日本、在東京、在三井家族舉辦的演出上,她絕對不能宣傳那些東西,如果今天到場的日本青少年受到她的影響,繼而做出将來後悔終生的決定,那我們三井家也有責任!”
三井心美遲疑道:“這個……我稍後找機會跟她說一下吧。”
三井心美的媽媽罕見的用略帶責怪的語氣說道:“心美,你是三井家族的大小姐,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影響,最好不要公開和某些人走得太近,我和你父親這些年從不站任何群體,也盡量不讓任何一種運動與我們沾上關系,這是因爲世界變數太多,我們可以潔身自好,但我們身邊的人未必能夠做到,美國這兩年已經曝出很多類似的事情,許多道貌岸然的社會精英,背地裏其實是無惡不作的魔鬼,一旦你不小心與某些魔鬼曾經走得很近,一旦這個魔鬼被曝光出來,你都勢必會受到影響,而你受到影響,三井家族也會受到影響。”
三井心美慚愧不已的低頭說道:“歐噶桑批評的是,心美以後一定會多加注意,不會再與公衆人物有過多接觸了。”
此時的崔佛沒想到對方會從這個角度駁斥自己,一下子變得無言以對,而一旁的塔瓦娜則明顯有些慌亂。
眼看崔佛已經啞口無言,塔瓦娜隻能硬着頭皮說道:“葉先生,我想這可能是東西方文化的差距,在美國,沒人會持和您一樣的觀點。”
說這個話的時候,她心裏也知道自己的辯解十分蒼白,于是便想着趕緊結束與葉辰的對話,接着便道:“葉先生,其實我們沒必要爲此争論不休,在這件事情上,你有你的觀點,我也有我的觀點,我支持LGBT,而你是否支持是你的自由,你不支持,我也沒資格強迫你支持,我看我們還是不要繼續讨論了,你覺得呢?”
此時的塔瓦娜已經後悔莫及,剛才得到蕭初然和董若琳的口頭支持,并且有崔佛錄制的視頻,其實對自己來說就夠了,自己不該去招惹葉辰,試圖把他也給“說服”,結果搞得自己在這麽多人面前下不來台。
眼見塔瓦娜主動休戰,一旁的三井良孝也趕緊充當起了和事佬,笑呵呵的說道:“二位剛才的辯論,實在令我大開眼界,不過今日演出前的派對時間緊迫,我看二位就不要圍繞這件事繼續讨論了,不知葉先生意下如何?”
葉辰無所謂的聳肩一笑,說道:“客随主便,既然三井先生都如此說了,那我這個客人自然沒意見。”
塔瓦娜終于松了口氣,她看向一旁的崔佛,見崔佛默默收起了手機,便更踏實了幾分。
不料,葉辰此時看向崔佛,淡淡道:“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這位先生應該拍了全程的視頻對吧?”
崔佛趕緊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我剛才在手機上看新聞,沒有拍什麽視頻。”
葉辰笑道:“沒關系,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拍了視頻,而且恰好又打算把視頻發到網上的話,那我希望你能夠做到兩點,第一,既然上傳,就要上傳全部過程,千萬不要掐頭去尾,那樣跟造假沒什麽區别;第二,我和我身邊這兩位女士都不是公衆人物,所以上傳視頻的話,請給我們的面部打上馬賽克,現在視頻網站的上傳工具都有Ai功能,可以一鍵打碼,至于斯維特小姐,打不打是你們的自由。”
崔佛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葉先生,我知道了。”
葉辰微微一笑,沒再說話。
而這時,三井良孝的助理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道:“先生,費小姐的車已經進場館了。”
三井良孝立刻眼前一亮,開口道:“走,去門口迎接費小姐。”
說着,他招呼自己的妻女,讓她們也随自己一同過去。
至于葉辰和塔瓦娜這邊,三井良孝一時有些猶豫,他不知是該邀請兩方的其中一方,還是邀請他們一起去迎接費可欣。
畢竟,兩人剛才有些針尖對麥芒,氣氛屬實有些火藥味,萬一再互相看不順眼,當着費可欣的面争論起來,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邀請葉辰,畢竟,費可欣是因爲葉辰他們幾個才臨時決定過來的,這才是費可欣真正注重的人。
于是,他便對葉辰、蕭初然以及董若琳說道:“三位如果願意的話,我們不妨一起去門口等候費小姐。”
“好的。”葉辰輕輕點了點頭,按理說他是沒必要去迎接費可欣的,但費可欣忽然過來肯定也是給自己面子,自己自然也要投桃報李。
随即,三井良孝又看向一旁的塔瓦娜和崔佛,抱歉的說道:“二位貴賓請在這裏稍等片刻,稍後我來引薦二位與費小姐認識。”
塔瓦娜心裏也很清楚,葉辰是費可欣的朋友,自己不是,這種時候,自己自然不好跟上去湊熱鬧,于是她便點頭笑道:“沒問題三井先生,我們在這等着。”
眼見三井良孝與葉辰等人走了出去,她便急忙對一旁的崔佛說道:“親愛的,回頭把剛才拍的視頻剪輯一下,隻留前面那兩個女人,後面跟那個姓葉的就不要留了。”
崔佛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哦,好。”
心裏,卻已經有了自己的計較。
塔瓦娜不知崔佛有了别的想法,一臉不悅的嘟囔道:“那個姓葉的真是太過分了,竟然拿非法移民的問題來反駁我,真是豈有此理,剛才他一直強詞奪理,搞得我腦子都轉不過來、想不到如何反駁,不知道這些日本人怎麽看我。”
崔佛下意識的說道:“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的……”
“你說什麽?!”塔瓦娜頓時瞪大眼睛質問:“你的意思是他說的對?那我的觀點就是錯的了?”
崔佛點點頭,認真道:“我覺得他說的确實沒錯,我們可以支持性少數群體,但也确實不該大肆宣揚,當我們不遺餘力的宣傳某件事的時候,肯定會有很多年輕人把這當成一種時尚刻意向它靠攏……”
說着,崔佛又道:“我仔細想了想,這就像我小的時候不知道紋身的具體意義是什麽,但那些知名運動員、嘻哈樂手都有很酷的紋身,所以我當時就覺得,紋身是這個世界上最酷的事情,而當時的我最想做的,就是在我的腿上和手臂上搞出大片酷炫的紋身,當時我的媽媽明令禁止,但我還不死心,自己跑去紋身店,但紋身店的老闆看我是未成年、又沒有監護人陪同,都拒絕了我的要求,我們現在做的事情,對一些未成年人會不會也有相似的誘導作用?”
“你看,現在我們支持那些有性别障礙的未成年人接受性别改變的手術,這和我當年想紋身是不是一樣的情況?紋身尚且需要監護人,手術爲什麽就可以繞開監護人呢?這不合理啊!所以我剛才一直在反思……”
塔瓦娜頓時感覺遭受背叛,怒斥道:“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我爲了你坐私人飛機把美國領空飛了個遍,你現在竟然背刺我、說你覺得一個剛見一面的陌生人比我更有道理?!”
崔佛尴尬的說道:“情感上,我自然更偏向你,可從道理上,我确實覺得他說的更對……”
塔瓦娜冷聲道:“OK崔佛,你現在把你的嘴給我閉上,我不想聽你說話!什麽時候你想通了,什麽時候再來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