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首先，這個計劃一定會具有很大的風險，神族目前的強大，你我皆知。”道屠帝尊淡淡地說道，“而按規矩，我們北獄不能插手外界的任何事務。因此在計劃當中，我們北獄隻能給你提供一定的情報，無法直接參與到行動當中。”
“計劃若成功，我們北獄不需要别的彙報，隻需要得到完整的修神訣。”
方羽眯着眼睛，笑道：“這麽說你們北獄也太爽了，危險的事情都讓我去做，你們隻需要在後面看戲，不需要承擔實際的風險。”
“北獄與神族不是對手，但你卻是神族的對手。”道屠帝尊平靜地說道，“計劃若是成功，你便掌握了神族的一大弱點，對你隻有好處，并無壞處。”
“而我們北獄在計劃中爲你提供情報，也違反了規矩，這是我們需要承擔的風險。”
“在我看來，這是公平對等的合作。”
方羽思索片刻，說道：“你先說說具體是什麽樣的計劃吧。”
“我們會以我們的方式，讓你接觸到至高神族的成員，而你要做的，就是從這名至高神族的成員入手，得到完整的修神訣。”道屠帝尊答道。
“就這樣？”方羽眉頭皺起，問道。
“這已是很大的幫助。”道屠帝尊答道，“我們可以讓你在不承擔任何風險的前提下，接觸到那位至高神族的成員。”
“但接下來，你要如何以他爲突破口得到修神訣，如何避開至高神族的警覺等等……就要看你如何行動了，這也是你真正需要承擔的風險。”
方羽眉頭緊鎖，搖了搖頭，說道：“就這點幫助，也太少了，我還以爲你們能提供确切的關于修神訣的情報，原來隻能給我聯系一名至高神族的成員？”
“就這點事情，我自己也能做，而且我能接觸到的那名至高神族的成員，身份地位必然比你們口中的那個成員要高，更有機會得到修神訣。”
聽到這話，道屠帝尊眼中明顯又有了冰冷之色。
“方羽閣下啊，你到底想怎麽樣啊？帝尊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總不能讓我們帝尊陪你一起去行動吧？這不現實啊。”
這時，留在殿内的湮踏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方羽看了湮踏一眼，又看向道屠帝尊，說道：“别着急，我可以跟你們合作，但你們需要在多付出一點。”
“北獄内，一定有被關押的人族囚犯。”
“我要見到他們，并且……我要帶走他們。”
“什麽！？”
聽到這話，湮踏臉色一變。
“這……實在不合規矩啊，方羽閣下。”湮踏高聲道。
“不合規矩的事情，你們北獄做得已經不少了，加上這麽一件小事也無妨吧。”方羽盯着道屠帝尊，說道，“我們要合作，這就是必要條件。”
“要是你們不答應，那我就不跟你們合作了。”
“你們要是強留我，那就繼續打一場，看誰怕誰。”
道屠帝尊直直地盯着方羽，眼瞳之中出現了一道道印記的變幻。
方羽與之對視，面色如常。
來北獄，他最大的目标一直都是解救被關押在此地的人族囚犯！
不管怎麽樣，他都得達成這個目标！
“過分了，實在太過分了，方羽。”殿内，湮踏臉色難看地說道，“别說直接釋放一名囚犯，還是人族囚犯，就是讓你去見他……那也是嚴重破壞規矩！我們北獄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你要是非要這樣爲難我們的話，那我們隻好将你永遠留在北獄。”
“你别後悔你做出的選擇！”
“這是你自找的！”
“嚴重破壞規矩？我看不至于吧？”方羽看了湮踏一眼，又看向氣息逐漸提升的道屠帝尊，說道，“先前我在東獄的時候，也提出過同樣的要求，無祭仙怎麽一口就答應下來了？”
聽聞此言，道屠帝尊和湮踏的臉色都變了。
“那，那也是東獄！是無祭仙的選擇，與我們北獄無關！在我們北獄，就是不可能這樣去破壞規矩，能釋放一個囚犯，就能釋放無數個囚犯，一旦傳出去，仙界大獄的名聲怎麽辦？”湮踏語氣很是激動。
“呵。”
但這時，道屠帝尊卻突然冷笑一聲。
“怎麽樣？”方羽看向道屠帝尊。
“我知道，那個雜碎的确會這麽做，他能把域王石交給你，說明他已經徹底不要臉面了。”道屠帝尊滿臉厭惡地說道，“既然無祭仙可以這樣破壞規矩，那麽……我也可以這麽做。”
“還有這種腦回路？！”方羽内心一喜。
不管道屠帝尊出于什麽心态，對方能夠答應他的條件，就是好消息！
“被關押在北獄的人族囚犯，隻有一名。”道屠帝尊冷聲道，“你能見他，但無法帶走他。”
方羽眼神凜然，問道：“爲何？”
“他已經死了。”道屠帝尊答道。
聽到這句話，方羽内心咯噔一跳。
死了！？
方羽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這名囚犯之死，與我們北獄無關。”道屠帝尊說道，“他被押入北獄之時，已經身負重傷。”
“在牢獄内，我們還會幫助維持其生命的持續。”
“若他不想死，他不會死。但很顯然，他并不想以這樣的方式活下去。”
方羽看着道屠帝尊，問道：“那你讓我去見什麽？”
“他雖然死了，但我們還是将其留在牢獄當中。”道屠帝尊答道，“你若想見，可以去見他的屍體。”
“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實話麽？”方羽盯着道屠帝尊，問道。
“你隻能相信我說的。”道屠帝尊答道，“我是北獄鎮守者，我擁有最高的權限，這個人族囚犯從被押入北獄的那一刻起，就由我親手負責。”
“而我，沒有殺死他的動機。”
方羽深吸一口氣。
的确，從道屠帝尊先前展現的态度來看，包括先前在東獄見到的無祭仙……這兩位仙界大獄鎮守者，對人族是不存在明顯敵意的。
該處決的囚犯，會按照規矩處決。
不該處決的，也不會死在牢獄當中。
因此，方羽還是傾向于相信道屠帝尊的話。
“……讓我去見他吧。”方羽答道。
道屠帝尊擡起手。
“嗡……”
一道漩渦在方羽的身前開啓。
“進入其中，你便能到那個牢獄。”道屠帝尊說道。
方羽沒有猶豫，朝着漩渦飛去。
“他并未死太久，你來晚了。”
在方羽進入漩渦之前，道屠帝尊又說了一句。
“嗖！”
方羽進入到漩渦之中。
“帝尊……那個人族囚犯真死了啊？”
殿内，湮踏一臉震駭地問道。
關于那名人族囚犯，以他的級别，隻是知道有這麽一個囚犯的存在，卻沒有接觸的權限。
人族囚犯在北獄内一直屬于最高級别的機密。
隻是沒想到，一個被關押在北獄，并未處決的囚犯，居然死了！
“死了。”道屠帝尊答道。
“這，這他是怎麽做到的？在牢獄内，按理說他就是想死也死不掉啊……”湮踏答道。
“你小看了意志，他一心求死，以意志驅使仙源自滅，救無可救。”道屠帝尊答道，“我好奇的是，他已經支撐這麽多年，爲何會選擇在那個時候死去。”
“如果他先前的堅持就是爲了等到這個人族繼承者的到來，那他不應該在那個時候放棄。”
湮踏沒有說話，臉上隻有震驚之色。
對他來說，在仙界内……如今處于巅峰的神族，與衰敗的人族同樣充滿了神秘！
“你讓方羽去見一具屍體，會不會讓他覺得……”湮踏想了想，又問道。
“我就是想要知道，那名人族囚犯的自我毀滅，是否就是一種留下訊息的方式。”道屠帝尊看向湮踏，說道，“有些訊息，或許隻有死了才能傳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