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位攤主的身份。
但不知爲何，他感覺到這位攤主，尤其是其身旁的那對雙胞胎嬰兒的身份……并不簡單。
方羽就這麽走到攤位前，在攤主面前蹲下。
攤主看着方羽，露出笑容，連忙指着自己攤位前的各種商品。
方羽摸了摸口袋。
他身上自然沒有這個時候的貨币，也就沒有辦法購買這攤位上的東西。
“這兩個嬰兒，是你的孩子麽？”方羽看向旁邊竹籃内的那對嬰兒，問道。
男人連連點頭，露出笑容，用溫和的目光看向旁邊竹籃裏的那對雙胞胎。
這對雙胞胎此時都在睡覺。
“别聽他胡說八道，這兩個小孩哪能是他的？”
這時，後方傳來一名婦人的聲音。
方羽轉頭望去，隻見一個手裏提着竹籃的中年婦人走上前來。
“他是我們村的，曾經也是個書生，後來出城考取功名，結果功名沒考取到，反而惹怒了城裏大戶家的少爺……被打斷了雙腿，毒啞了嗓子……然後就被趕回我們村了。”
婦人看着攤位上的男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過去這些年，都是我們村裏人在接濟他，結果他今年還不知道在哪裏抱回來這對嬰兒……我們都勸他趕緊把這對嬰兒扔了或是送給别人家。他連自己都養不活，還想養多兩個嬰兒……這不是在害人麽？”
聽着這番話，方羽又看向男人。
男人也在聽着婦人所說，但臉上隻是挂着讨好的笑容，沒有反駁的意思。
“你看，每次一說這兩個嬰兒，就會在這裏笑！笑有什麽用啊？”婦人沒好氣地說道，“你做的這些東西再好，沒人買有什麽用？還不是得靠我們村裏人給你送吃食！”
男人雙手合握在一起，連連對着婦人點頭，臉上仍然堆着笑容。
“唉，真是沒眼看……我家的竹椅正好壞了兩個，我在你這裏買兩個吧。”婦人從衣袖中取出幾塊銅币，遞給了男人，然後又從攤位上拿走了兩張竹椅。
“嗚嗚……”
男人連連給婦人磕頭，臉上布滿了感激。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吧，這段時間鎮上不太平，說是晚上總有強盜出沒，傍晚前你一定得回村裏。”
對男人說完這番話後，婦人就提着兩個竹椅離開了。
而男人則是對着婦人離開的背影連連磕頭。
方羽站起身來。
“嗖嗖嗖……”
此刻，天色開始變化，迅速從白天轉到傍晚。
這一段時間裏，眼前的場景也在迅速變化。
男人一直坐在這裏，并沒有等來下一位客人。
傍晚時分，夕陽開始落山。
男人開始收拾攤位上的那些商品，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一名黑衣男人來到了他的身前。
男人仰起頭來，再次露出卑微的笑容。
“我不要你的商品，我想要的是這兩個嬰兒，多少錢能賣？”黑衣男人問道。
聽到這話，男人連連搖頭，将竹籃護在自己身後。
“不賣？那我得搶了啊。”黑衣男人冷笑道。
男人睜大眼睛，滿臉都是恐懼，立即環顧四周。
方羽眉頭皺起，往前走了幾步。
可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在這個場景裏根本沒有實體，隻是一道意識。
他隻能作爲一個旁觀者！
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加上鎮上近期的傳聞，街道上看不到行人，那些攤主也早就收攤離開了。
沒有誰能幫到男人！
“我需要兩個嬰兒給我融血……”黑衣男人冷笑着，走上前去，對着那個竹籃伸出手。
男人擋在身前，死死将竹籃護在身後。
“看來你非要找死了。”
黑衣男人眼神冰冷，右掌往前一拍。
“嗙！”
一聲悶響。
男人胸口都凹陷下去一大塊，飛了出去。
他倒在遠處的地面上，吐出大口鮮血。
男人嘴裏發出嗚咽聲，朝着遠處的竹籃奮力爬去。
黑衣男人則是伸出手，把竹籃拿了起來。
他看着竹籃内的兩個哇哇大哭的嬰兒，露出殘忍的笑容。
黑衣男人轉過身，就要離開。
而這時，男人卻已經爬到他的身旁，伸手抓住了他的雙腳，不讓他離開。
黑衣男人低下頭，就看到男人那張沾染着鮮血的臉。
尤其是那雙流出血淚的眼睛。
在這一刻，黑衣男人仿佛恍惚了片刻。
但下一秒，他就擡起右腳，猛地踏在男人的頭顱上。
“砰！”
這一下，男人的頭顱直接被踩到地底之下，鮮血濺射。
他的四肢已僵硬，不再有動作，徹底斷氣。
“非要找死。”
黑衣男人冷聲道。
随後，他便抓着竹籃，轉身就走。
“嗖！”
這時，一道白衣身影從天而降。
一名面容儒雅的男修出現在黑衣男人身前。
黑衣男人臉色大變，轉身就想逃跑。
然而，白衣男修隻是伸出一掌，正正拍在黑衣男人的胸膛上。
“噗！”
黑衣男人吐出一口鮮血，雙目圓睜，就這麽倒在了地上，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