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這副模樣，方羽的心沉入谷底。
趙乘風給他的感覺，很像當初在大天辰星内被因果之力纏繞的夜歌，也就是林尋羽！
這不是尋常的瀕死感，而是一種無法挽回，逐漸脫離這個世間的異樣之感。
可是……趙乘風爲何會落入到這種境地？
他經曆過什麽？
隻是與天環神殿這些修士交手，不可能會讓他變成這樣！
“趙兄，你爲何……”方羽看着趙乘風，開口道。
血線已經在趙乘風的臉上蔓延。
可以明顯的感應到，他體内的修爲氣息都在迅速減弱。
氣息的減弱，連帶着修爲境界的跌落！
短短數秒之内，趙乘風的修爲境界就已經跌回到地仙境。
方羽想要做點什麽，卻又什麽都來不及做。
他現在根本就還不知道趙乘風是什麽情況！
“嗡嗡嗡……”
趙乘風沒有回答方羽的話，而是擡起右掌。
他的掌心處，泛起一陣強光。
一塊巴掌大小，由某種白玉鑄成的印玺，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塊印玺看起來很平常，呈現出方塊狀，表面上有淡淡的紋路，印刻着一個特殊的字符。
而其中所蘊含的法能，卻如同山海一般厚重。
方羽知道，這塊印玺很可能就是問星帝印！
“這是人族先祖留下的遺産，你要保管好。”趙乘風對方羽說道。
“這不重要，趙兄，現在得先想辦法保住你的性命。”方羽沉聲道。
“這是最重要的事情！”趙乘風嚴肅地說道，“問星帝印，你一定要保管好！”
話語之間，趙乘風已将手中的問星帝印，遞到方羽的面前。
近距離地看着這塊白玉印玺，甚至能隐隐看到内部的法則湧動。
方羽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便将其收下，放入到儲物空間。
“我會保管好，但趙兄，你現在的情況……”方羽眉頭皺起，他能感覺到趙乘風的修爲境界跌落得越來越快了。
而肉眼可見的蒼老，也開始出現在趙乘風的面容和身軀上。
原先俊朗的面容上，開始出現大量的皺紋。
筆挺的身軀，也逐漸佝偻，慢慢彎了下來。
方羽心頭震動。
他知道，這是因爲修爲境界的跌落，趙乘風的壽元也在跟着掉落。
而這種斷崖式的掉落，是不可逆的。
方羽伸出手，放在趙乘風的肩膀上，嘗試釋放些許的真氣，來探尋其體内的情況。
然而當他接觸到趙乘風的身體時，他能夠感受到的卻是一股明顯的死氣。
将死之人才會散發出來的氣息！
趙乘風身上的一切都處于急速衰敗的過程之中。
片刻前還威震八方的他，轉眼就垂垂老矣。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太過迅速。
方羽怎麽也想不到，趙乘風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即便是他，現在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再這麽下去……看來，隻能用那個辦法了……”方羽咬了咬牙，決定釋放極寒之意，将趙乘風凍結起來。
否則就現在這個速度下去，趙乘風很快就要死去。
“不用爲我做任何事情。”
但這時，趙乘風卻開口了，他的聲音變得很虛弱，并且嘶啞。
“趙兄，你到底爲何會這樣？”方羽眉頭緊鎖，問道。
“因果輪回，我早該死去，隻是借命多活了千年。”趙乘風聲音微微顫抖，答道，“若時間足夠，我不會選擇現在對天環神殿出手……我希望能在對問星帝印的掌握更高的時候再出手……可近期，我感覺到了我的極限已經到了。”
“或許是命中注定，讓我在最後的時刻遇到了你，你比我更強，你一定能保住問星帝印，也能……繼續完成我們人族的使命。”
又是借命！
在聽到趙乘風這番話的時候，方羽心頭猛地一震。
因爲當初大天辰星上的林尋羽，在被因果之力附身後，也是說了一樣的話，并且，也遭受到了同樣慘烈的反噬！
所謂的借命，到底是跟誰借命！？
什麽樣的存在，能夠完成這樣的交易？
“我希望能夠成爲拯救人族的那一位強者……隻可惜，我失敗了。”趙乘風表情中有遺憾之色，說道，“人族從不缺天才，隻是那些天才……要麽被扼殺，要麽因爲那些大族設下的陷阱難以脫身……”
“你說的是洪天辰麽？”方羽沉默片刻後，問道。
趙乘風已經渾濁的眼睛立即泛起亮光，緊緊盯着方羽，眼神中明顯有驚訝之色，問道：“你認識洪天辰？”
但這下，疑惑的變成方羽了。
之前他曾經在趙乘風面前提起過大天辰星。
可當時的趙乘風，表現出來的卻是疑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地方。
那麽……他爲何會記得洪天辰！？
“趙兄，你是否還記得……大天辰星？”方羽又問道。
“……我記得，那是我的……出身之地。”趙乘風沉默片刻後，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