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頭，看向戰車所在的方向。
方羽注意到了安然的動作，眯起眼睛，也看向那個方向。
“……到了。”
安然看向方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開口道。
“到了？”
方羽的心中，其實已經有波瀾起伏。
隻是表面上，仍然保持淡定。
師兄林道塵！
若說當初在虛淵界内所見到的那道意志是虛假的……那今日才是方羽真正意義上與林道塵在地球一别後的再次見面。
這讓方羽很難保持平靜。
林道塵，那是他的師兄，與他同在天道門一同成長的一位兄長！
而且，還是待他極好的一位兄長！
既然見到了林道塵，今日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必須将其救下！
“戰車已經在這個封鎖的空間之外，你可以看看。”安然做了個手勢，說道。
“我不需要看戰車，隻需要看到林道塵。”方羽冷聲道。
“你想要見到林道塵很簡單，隻需要把封鎖解除，讓戰車進來，你自然就能夠看到他了。”安然微笑道。
聽聞此言，看到安然臉上的微笑，方羽眼神愈發冰冷。
他知道，安然一定有其他的計謀。
但是，他不會上當。
“沒見到林道塵，我怎麽會解除封鎖？”方羽挑眉道。
“那看來是你不想見到你的師兄，與我無關。”安然搖了搖頭，說道。
這時候，方羽突然笑了。
這抹笑容，讓安然神色一滞。
“誰說我要見到師兄，就必須解除封鎖的？”方羽眉頭一挑，說道。
“噌！”
就在安然還在疑惑之際，位于雙方的中間的位置，突然出現一道圓環印記！
圓環擴大，閃爍光芒。
“咻！”
随後，那台戰車便從圓環印記中閃出。
就這麽橫在方羽和安然的中間！
這一幕，讓安然臉色變得陰沉。
但很快，他的嘴角又勾起，露出陰毒的笑容。
“你有這樣的手段……我也不是很意外，既然如此……那就讓林道塵出來，跟你好好見一面吧。”安然冷笑道，“你們師兄弟應該很多年沒見過面了吧？”
話語之間，面前的戰車光芒一閃！
“嗖嗖嗖……”
随後，便有兩道身影，從戰車内部閃出，出現在方羽的面前。
“嗖！”
而戰車本身很快就縮小，消失不見。
渾身是傷，還在淌血的林道塵，被一名黑袍修士控制着，就這麽立在方羽的面前。
方羽直直地看着林道塵，雙目睜大。
林道塵也看着方羽。
在這一刻，雙方的視線交彙。
藏得極深的那些記憶……不受控制地從腦海之中湧出。
當年的天道門，當年發生過的一切，還有共同經曆過的一件件事情，一幕幕場景……不斷地在眼前閃現。
隻是，當年那位永遠面帶溫和笑容的師兄，現在卻頭發淩亂，滿身傷痕。
從那布滿滄桑的臉上，已看不出當年的意氣風發。
眼神當中，暗藏痛苦。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下來。
在地球上的時候，方羽無數次幻想過未來有機會飛升之後，與師父或師兄見面時的場景。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
就是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情形。
“師兄……”
方羽看着林道塵，開口道。
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從他口中說出。
“小師弟。”林道塵也開口，擠出了淡淡的笑容，一如當年。
而這個稱呼，也讓方羽感到心中顫動。
多年以前，他與林道塵相處的時候，總能聽到這個稱呼。
而在林道塵飛升之後，再也沒有人會稱呼他爲小師弟。
“沒想到……我與你還有見面的機會。”林道塵的笑容裏帶着苦澀，下巴沾染着鮮血。
如此慘烈的模樣，讓方羽心頭抽動。
他……絕不會放過聖院的任何一個成員！
“師兄……未來我們還有大把時間。”方羽強壓胸中開始燃燒的戾氣，說道，“今日，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
“方羽，我很不想打擾你們師兄弟之間的叙舊，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我已經如你所願，把林道塵帶過來，讓你親眼見到了。”
這時候，安然的聲音傳來。
“現在，你總能确定這真的是你的師兄林道塵了吧？”安然說道，“所以……你也該信守承諾，把這空間的封鎖給我解除了。”
安然的聲音，把方羽的注意力重新拉扯出來。
此刻的方羽，眼瞳之中閃爍着血紅的光芒，殺意難平。
“千萬别做傻事，方羽……除非你想讓你師兄當着你的面慘死。”安然譏諷一笑，眼瞳之中青光一閃。
“噗……”
林道塵吐出一口鮮血，捂着胸口，痛苦至極。
這時，方羽看到林道塵的胸口中心位置……有一道印記正在閃爍着青光。
這道印記，與安然眼瞳中的印記……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