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低下頭，看向腳下。
“嗖嗖嗖……”
一陣旋風般的光柱從腳下席卷而起，籠罩方羽的整副身軀。
在這個時刻，方羽之感覺渾身一輕，有相當強烈的飓風掠過他的身軀。
“哥哥！”
後方，小球看到方羽被光芒所籠罩，急得大喊出聲。
她甚至邁起腳步就想要往前面跑去。
然而，她跑了起來，卻在原地踏步，始終無法再往前行進。
與此同時，前面方羽所在的位置，那道沖天的光柱也逐漸消退。
“哥哥……”
在光柱消退之後，小球臉色一變，渾身一震，呆在當場。
在她的視野望去，前方那道身影不再是方羽，而是一道身披戰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師尊！
是她的師尊，元始至尊！
這一刻，橋上的場景，兩旁的深淵，前方那座破爛不堪的山巒……
一切，都與上次所做的夢重合起來。
這……是爲何？
難道，她又做夢了？
小球……已經沒法分清現實與夢境了！
“師，師尊！？”小球呆愣片刻，不顧其他的情況，跳起來大喊。
可是，就跟上一次的夢境那般……前方那道偉岸的背影仍然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要回應她的意思。
這一次，小球真的感到委屈了，雙眼一紅，眼淚就掉了下來。
“師尊，你爲什麽不理我，嗚嗚嗚……”小球揉着眼睛，看着前方那道并不遙遠，卻又觸不可及的背影，傷心地哭了起來。
而在橋梁之前，洪耀祖睜大眼睛看着橋梁上發生的事情，陷入到震驚當中。
他也看到了橋梁最前方，方羽所在的位置……那道背影卻不屬于方羽！
方羽去哪了？
那道背影又是什麽存在的背影？
洪耀祖雙目圓睜，心中掀起狂濤巨浪，但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他知道，不管前方發生了什麽，必然都是他這種層級無法觸及的事物。
既然如此，他也就隻能當個旁觀者了。
……
此時此刻，在方羽的視角裏，他仍然立于原地。
但他也沒法動彈了。
想要繼續往前走，卻發現自己甚至連雙腳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想要轉過頭去，也沒法做到。
他似乎變成了一團意識！
一切行動都無法自行操控！
“我是不是在……”
一時間，方羽也處于震驚的狀态。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他的的确确就是變成了一道意識……或者說，隻是一道視野！
他的視野前方，是一座山巒。
但與之前所看到的那座千瘡百孔，破爛不堪的孤山不同……此刻眼前是一大片的山區！
連綿起伏，雄偉壯觀，放眼望去有數十座高山聳立，被層層雲霧缭繞，如同仙境，磅礴大氣。
而在這座山區的地面，甚至還迸發出陣陣蔚藍的寶光和靈氣！
“這難道就是天道山的原貌！？”方羽心頭一震。
拿這個時候的天道山與如今的天道山相比……差距實在太大了。
若非親眼目睹，很難相信……如今如此破爛的一座孤山，當年竟會是如此一個靈氣沖天，宏偉至極的山區！
“這是當年的天道山，而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方羽大腦飛速運轉，“我站在小球夢境中看到的元始至尊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我現在代入的……很可能是當年元始至尊的視角！？”
“又或者說，目前這個視角，是元始至尊專門爲我而設的……”
“嗖嗖嗖……”
方羽還在思考當中，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呼嘯聲。
回過神來，這時就能轉過頭去。
回頭一看，方羽心頭一動。
在他的身後，也就是這座橋梁的上空，竟三百名藍袍修士懸浮。
他們眼神堅定，神色決然，渾身的氣息都在燃燒，死死地盯着前方。
“今日，我等誓死追随至尊，死守人族邊界，絕不讓神魔二族侵入人族領地半分！”
三百名藍袍修士齊聲開口，聲音震天！
這個時候，方羽的視線掃過這三百名藍袍修士。
有男有女，他們有的面容俊俏，有的滿面滄桑，有的則是顯得蒼老不堪。
但他們的神色之中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堅定。
沒有任何一張臉上刻着畏懼和恐慌。
元始至尊和他的三百門生！
方羽心頭一震，知道他目前所在的時間節點！
必然是天道山的終極一戰！
這一戰，無論是在目前的曆史，還是當初元始至尊親口所說之中，都是人族和神魔二族的最後一戰。
在這一戰之後，人族便真正衰落，神魔二族成爲了雲隕大陸上唯二的主宰。
“你們當中，有出身名門，底蘊深厚者。有天賦異禀，未來可期者。也有滿門子弟，地位超然者……今日，卻爲鎮守人族邊界，集結于此地……你們應當清楚，此戰絕不會輕松，很大可能……就是一切的結局。”
這個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這道聲音很溫和，并不帶任何的壓迫感。
方羽能夠聽出，這道聲音……就是從他目前所代入的這個視角，元始至尊所發出！
“你們能來到這裏，我很高興，但我還是想要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元始至尊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們當中有家有室者，皆可離開。”
“至尊，人族若被神魔二族攻陷，我等就算苟且活命，又何以爲家！？”一名男修高聲道，“我等如今站在這裏，就是爲了家室！”
“至尊，我等絕不後退！”
“絕不後退，神魔二族敢來，我等便與他們死戰！”
三百名修士的語氣都充滿堅定，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再多說。你們……都是我最得意的門生。”元始至尊緩緩地說道，視線再次緩緩掃過面前這群修士。
幾乎在每一張臉上，視線都有稍稍的停留。
方羽知道，這是元始至尊在最後的時刻，想要記住他這些得意門生的臉。
“至尊，此生能夠遇到你，是我等的幸運！我等，永世不悔追随至尊的決定！”衆多門生一同答道，聲浪震天。
元始至尊點了點頭，回過頭來，看向前方。
這時，方羽也有些緊張了。
他知道，接下來，他将會目睹慘烈的一戰。
神魔二族聯手，對人族發起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