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血契之後,他隻能聽命于方羽,并且真誠實意地支持方羽的一切行動。
否則,他肯定是死得最早的一個,不用考慮其他的事情。
……
通過貝貝的印記,方羽回到了位于荒郊之外的根據地。
他決定将這裏的人族全部轉移到以前的天煞府,現在的天道門之中。
相比起之前的兩層位面,乃至于與虛淵界相比起來,在雲隕大陸上建立一個人族宗門的環境都是最差的。
不僅僅是因爲人族在雲隕大陸上的等級問題。
第十等,這是神魔二族強加給人族的枷鎖,或者說……是一種譏諷與玩弄。
如果絕大多數人族能夠意識到這一點,那麽就算人族是第二十等三十等,乃至于一百等也無妨。
但問題是,随着年代的更疊,時間的流逝……第十等血脈已經深深烙進到每一個人族的血脈,骨髓之中。
他們一出生,就已認爲自身低其他族群好幾等,連畜牲都不如。
這種源自于血脈中的自卑自賤才是最可怕的。
這也是雲隕大陸上絕大多數人族都甘願爲奴的原因。
對于他們而言,成爲奴隸反而能夠保全性命。若不爲奴,他們在雲隕大陸上真的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這就是在雲隕大陸上建立一個人族宗門極度困難的根本原因。
人心,無法凝聚起來。
但不管如何,辦法總比困難多。
沒有任何事情可以一蹴而就,就算要改變人族的心态,也得逐步開始,潛移默化。
因此,方羽也不管這些人族願不願意,反正就先把他們轉移到天道門内。
到了天道門後,方羽又在天道門内的一座塔樓頂部,擺上了茶幾桌,坐上了安樂椅。
這一切,就跟當初在地球大宅一般。
隻是,當初留在地球的那些人不在身邊罷了。
方羽靠坐在安樂椅上,讓上玄天尊費啓來見他。
想起費啓所說在荒漠上遇到的身上有紫色半月形印記的那支隊伍,再聯系到三葉門的三位門主,方羽總感覺有點奇怪。
“我再确認一次,當初你所遇到的那支怪異的隊伍……真的沒有其他值得一提的線索了?”方羽問道。
“……沒有。”費啓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我當時處境艱難,完全沒有要探究的想法。”
“這樣啊……”方羽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
“方大人,您現在正在做的事……是在下連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當年在地球上不認識您,真是太可惜了。”費啓彎着腰,抱着拳,真誠地說道。
聽到這番話,方羽看着費啓,說道:“我之前說過,我與你留在地球上的意志打過交道。”
費啓低着頭,說道:“唉……沒想到我留在地球上的意志會與你成爲對手……”
“說句實話,我還是比較欣賞在地球時候的你啊。”方羽看着費啓,說道。?
費啓身軀一僵,沒有說話。
“你别彎着腰了,擡起頭來。”方羽說道。
費啓擡起頭,看向方羽。
“坐下吧,喝杯茶。”方羽說着,倒了一杯茶,放到費啓的面前。
費啓遲疑了片刻,走上前來,坐下。
他雙手捧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姿态仍然很是卑微。
“你留在地球上的意志,我記得實力好像也就化神期?但當時的你非常自信,哪怕敗了也要給我留句狠話,說下次見面會讓我見到你的真實實力。”方羽說道,“而你現在的實力,應該能碾壓那個時候的自己,爲何反而越來越沒自信了?”
費啓嘴唇蠕動,說道:“在下……在下當時氣盛,還請方大人……”
“我說這些話不是爲了嘲諷你,相反,我希望你做回你自己。”方羽給費啓的茶杯倒了一點茶,說道,“也許在上位面,你遭遇過很多的打擊,尤其到了雲隕大陸後……情況更差。”
“但無論如何,自信是很重要的。”
“唯唯諾諾也是一天,擡頭挺胸也是一天。強大的敵人,并不會因爲你的卑微而放過你,反而會欺負的更甚……你好好回想一下,你一開始決定修煉變強,飛升位面的目的是什麽?”
說到這裏,方羽便不再繼續往下說。
“我不擅長說話,尤其不喜歡說些大道理,我明白人各有各的遭遇與難處……所以,你可以将我所說的話,視作是要求或者……命令。”方羽直視費啓的眼,開口道,“我要求你自信起來,因爲之後……我需要你幫忙做很多的事情。”
聽着方羽的話,費啓眼神逐漸變了。
他回想起當初還在地球上的自己。
的确,與當初相比,他已被現實磨平了棱角。
現在的他,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首先想的都是盡可能地保全己身。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想法。
邁入修煉之路,不斷變強,直至飛升是爲了什麽?
自然是爲了超脫一切成仙,不再受任何束縛。
而現在呢,一切都隻爲了保命,已然忘了初心。
如今,聽到方羽說需要他的幫助……費啓的内心起了波瀾。
他似乎……還是有價值的。
“我會……盡力,方大人。”費啓擡起頭來,說道。
“嗯,你去把芷溪給我叫來。”方羽說道。
“是!”
費啓把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深深地給方羽鞠了一躬,而後便退去。
方羽看着費啓離去的背影,眼神閃爍。
他所說的話并非虛言,他的确需要費啓的幫助。
因爲,他身邊的洪耀祖是用血契控制的,而芷溪也隻是爲了利益才接近他……最關鍵的一點,他們都是天煞族。
可以說,目前方羽身邊還沒有可以信任的人族。
在雲隕大陸上需要處理的事務,絕不會比在地球,在大天辰星要少。
方羽現在接觸到的絕大多數人族皆有奴性,隻有同樣從地球飛升而來的費啓……有機會培養成合格的助力。
這就是方羽把費啓叫來,專門對他說了這麽一番話的原因。
“嗖!”
芷溪很快來到塔樓頂層,神色有些難看。
“我之前讓你看住販奴營的王天時,應該沒出問題吧?”方羽問道。
“方大能,小女正想跟您禀報,王天時……被殺了。”芷溪擡起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