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他的臉上是帶着微笑的。
“好久不見……”
“師弟。”
男人輕輕開口，語氣溫和。
而此刻的方羽，臉上充滿震驚。
眼前這位男人……正是他的師兄，道塵！
“師兄……”
方羽雙眼睜大，眼中的震駭仍未消散。
眼前的男人，與他記憶深處的道塵完全重合。
溫文爾雅，氣質卓越，與當年一樣。
這一刻，讓他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師弟，我與你一樣驚訝，沒想到……我們師兄弟二人，會在此情此景下重逢。”道塵微笑道。
方羽回過神來，看着面前的道塵，開口道：“……師兄。”
“師弟，你真無一點變化，不可思議。”道塵輕輕搖頭，說道，“你能來到這裏，說明你已經突破了煉氣期的桎梏，目前的境界……”
“呃……師兄，其實我還在煉氣期。”方羽撓了撓頭，說道，“從來沒有突破過。”
“嗯？”
聽聞此言，道塵眼中閃過驚訝，看着方羽，問道：“還在煉氣期，那你……在煉氣期第幾層了？五千層？”
“其實……已經好幾萬層了。”方羽答道。
煉氣期好幾萬層……?
道塵面露古怪之色。
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搖頭微笑道：“境界隻是一個稱呼，師弟你能到這裏……說明你的實力早已達到這個層面，就算永遠在煉氣期又如何呢？”
“師兄，你的變化也不大，除了頭發有一半變白了以外。”方羽沒有在境界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轉而說道，“不過，這一點……我們都一樣。”
道塵緩緩朝方羽走來。
“師兄，我還是不明白，爲何會在這裏見到你？”方羽微微蹙眉，問道。
“你是不是得到了一塊銅片？”道塵走到方羽的身前，問道。
“銅片？的确。”
方羽愣了一下，随即便想起從第九大本營交易區得來的那塊不規則的銅制碎片。
于是，他立即取出了這塊銅片。
此刻，銅片正閃爍着亮光。
“這塊銅片……”方羽回想起當初那個老太太所說的話。
她說這塊銅片是她道侶生前送給她的。
道侶生前之物，那麽……
方羽再次看向道塵，眼神中滿是驚疑。
“她是否跟你說，這塊銅片是我生前留下之物？”道塵笑容仍然溫和，問道。
“是的，那位老太太……”方羽眼中閃爍着驚訝之色，問道，“她真的是師兄的道侶？”
“她名爲柳煙兒。”道塵微微仰頭，歎息一聲，說道，“我們确實爲道侶。”
“那爲何她……”方羽更加驚訝了。
“師弟，你應該很清楚，每一個人的靈根皆由先天所定。”道塵說道，“而靈根，也決定了修爲的上限。”
“的确如此。”方羽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他已基本猜到了原因。
“她的靈根不強，修爲封頂隻能到結丹期。”道塵說道，“因此……”
“爲何沒考慮強行爲她提升境界？以師兄的修爲，想要幫助她……”方羽說道。
“沒有意義，靈根受限，我就算強行爲她提升修爲，最多隻能幫她提升數百年壽元。”道塵語氣平緩，說道，“數百年過後……結局仍是相同的。”
“你是……怎麽認識她的？”方羽問道。
“當初我在虛淵界修煉，因爲一些敵人，受了重傷，正好被她救下。”
說到這裏，道塵雙眼中充滿笑意，似乎回憶起當初的美好。
“我慢慢恢複，她也跟随我一同修煉，之後……我與她共同變老，直到某一天……我認爲應該離開了。”道塵繼續說道。
這段過往，可以想象。
這也是在地球上時候的方羽，不願意與凡人有過多接觸的原因。
凡人的一生太短，而修士的一生太長。
過多的留情，隻會徒增痛苦。
至于師兄道塵的經曆，隻能說是命運使然。
畢竟當年在地球上，青睐于道塵的女修相當之多。
但道塵一點也沒有在意，隻癡迷于修煉，幫助師父道天掌管天道門。
除此以外，心無旁骛。
“她現在如何？”道塵問道。
方羽想了想，答道：“還好，至少她……很開心。”
道塵點了點頭，說道：“不談此事，我們師兄弟能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非常難得。我從未想過，會在這裏見到你。附着于這塊銅片之上的意志，本是留給……但這個結果也很好，至少，我能與師弟你再次見面。”
“我更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師兄。”方羽說道。
說實話，方羽與道塵見面的概率，的确微乎其微。
他剛來到大位面，就進入了虛淵界，正好又靠近第九大本營，有正好遇到了道塵過往的道侶在擺攤……還買下了這塊銅片。
“師兄，這塊銅片……”方羽看着手中閃爍着光芒的銅片，眼神微動。
“這塊銅片非常特殊。”道塵正色道，“它内部蘊含的氣息非常古老，且極爲神秘。”
“師兄你也不知道這塊銅片的來曆？”方羽驚訝道。
“是的，因爲這塊銅片……是師父交給我的。”道塵緩聲說道。
“……師父！？”方羽再次大吃一驚，看向道塵，急聲問道，“師兄，你什麽時候見到了師父？也是在虛淵界内！？”
道塵輕輕颔首道：“是，我的确是在來到虛淵界後，見到師父的。隻不過，也隻是師父留下的一道意志。”
“關于當時的情景，我認爲師弟應該好好看一看，因爲……我感覺有問題。”
說完這句話，道塵右手往前一擡。
“噌……”
一道光芒閃爍。
周圍的場景，頓時出現了急劇的變化。
這時，方羽和道塵已經置身于一個潮濕幽暗的洞窟之中。
周圍都是黝黑的石壁，而在視野的正前方，可以看到一道正在打坐的身影。
“我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見到師父留下的意志。”道塵站在方羽身旁，說道。
這時，視角變化。
眼前打坐的身影，逐漸能夠看得清楚。
正是道天！
道天打坐在原地，睜開雙眼。
“道塵……你來了。”道天緩緩開口道。
這時，當初的道塵緩步走上前去，驚訝地開口問道：“師父……真的是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