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中了江辰十萬八千道詛咒，還簽訂了靈魂契約，要殺她這尊原始大天位九階上品的強者，也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
可是很顯然，江辰現在很猶豫。
好一會兒，驚傲沖着江辰躬身拱手：“主人，她是我們中修爲最高的一個，留下她，到了第四層也有大用。”
“你倒是個好好先生。”神天瞥了一眼驚傲：“那要是再出現先前那種情況，難道我們這些人都要慘遭她的毒手嗎？”
“主人！”虛魂突然開口：“我能和她單獨聊聊嗎？”
聞言，衆生靈同時一愣。
江辰打量着她，略一點頭。
虛魂一顆懸着的心放下，走上前去，拉起丹如媚，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大哥！”神天緊盯着江辰：“這種禍害滅殺就算了，何必要瞻前顧後？”
“這裏面有兩層意思！”江辰轉過身，背起了骷髅手：“第一，我們要去廢土第四層，那是一片兇險莫測之地，需要高手相助，更需要我們戮力同心。”
“第二，我們出廢土時，恐怕還将面臨一場生死大戰，如果能培養出一個原始大天位九階巅峰的強者，勝算更大。”
聽完這話，現場的幾個生靈滿目震驚，面面相觑。
緊接着，果安兒開口道：“主人，以你的實力……”
江辰擺手打斷了她，淡淡的道：“如果我的實力真能擊敗原始大天位九階強者，當然就用不着多此一舉了。”
說着，他轉過身看向衆生靈：“可是剛才我用丹如媚測試了一下，即便我現在擁有金骨，拼盡全力也隻能與原始大天位八劫下品一戰，就算重新獲得金身，最多也隻能力戰原始大天位八劫巅峰，如果我們遇到原始大天位九劫的強者，又該如何？”
聽完這話，幾尊生靈面面相觑，他們沒想到，江辰原來是這麽考慮的。
一時間，所有生靈都陷入了沉默中。
廢土三層，某片被打崩的廢墟上。
丹如媚和虛魂并排而立，相互沉默着。
“你依然放不下那高高在上的面子。”好一會兒，虛魂輕歎。
丹如媚緩緩仰起頭：“我從來就沒在乎過什麽面子。”
“那就是尊嚴。”虛魂緊盯着她：“你覺得原始大天位九階上品的強者，被一個原始大天位五劫的生靈掌控，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以他所展示出來的實力，誰能隻當他是一尊原始大天位五階巅峰的生靈？”
聞言，丹如媚微微皺起黛眉：“這就是你對他死心塌地的原因？”
“那倒不盡然。”虛魂緩緩說道：“起初是爲他那一句靈魂拷問，後來在相處中，才逐漸了解了他。”
“至少在我的修煉生涯中，沒有一個強者面對危險，肯顧及我的生死，而被我們稱爲大魔頭的他，卻做到了。”
“不管他是虛情假意，收買人心也好，還是道貌岸然，要利用我也罷，至少他挺身而出是真。”
說到這裏，虛魂看向丹如媚：“我在天下第一門的時間也不短，雖然修爲遠不如你，但也看到你如何崛起，如何風光，以至于現在的落寞至此。”
“門主給我們傳道，口口聲聲說要懲惡揚善，正邪不兩立，可到了事關重大利益時，他卻能犧牲任何生靈，曾經是我的師父，現在是你這位關門弟子。”
“表面上的和善，掩蓋不住道貌岸然背後的無恥，一旦事關重大利益，立時本相畢露。”
“其實也你很清楚。”虛魂緊盯着丹如媚：“從接到進廢土的命令時，我們就已經被他們抛棄，而成爲所謂黑暗之子的陪葬品。”
“可你還抱着一絲希望，認爲帶回了原始門少主北南和領悟天道力量的聖女，就能逃過這一劫。”
丹如媚沉默。
虛魂：“我能想象得到，他責令你必須回來時，你是多麽萬念俱灰，但既然忍辱負重都活下來了，爲什麽還要強撐？”
丹如媚虛眯起眼睛：“我不想再被任何人利用。”
“我們有那個能力嗎？”虛魂輕歎道：“即便你是原始大天位九劫上品的強者，又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嗎？”
丹如媚再次沉默。
“命運我們無法掌控，但我們卻能選擇由誰來掌控我們的命運。”虛魂一字一字的道：“曾經的就不提了，單說我們現在的主人，論品行，論智慧，論手段，論格局，哪一樣不在天玄之上？”
“至于說到修爲，這不過是一個過程而已，以他的天賦和資質，修爲進度你是親眼所見的，将來他必然要颠覆現在的一切。”
“若是此刻不共患難，将來他崛起時，又何須要誰錦上添花？”
聽了這話，丹如媚轉過身盯着虛魂：“你就真的這麽相信他？”
“不能說相信。”虛魂搖了搖頭：“但以我看來，絕對比天下第一門的天玄強，值得一賭。”
聞言，丹如媚深吸了一口氣：“論修爲實力，你不如我，論智慧，我不如你。”
“隻是你太執念。”虛魂笑道：“暫時放不下而已。”
丹如媚轉過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緊接着，她擡手一揮，裹挾着虛魂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江辰的面前。
丹如媚單膝跪下，沖着江辰低頭：“我願意臣服，選擇賭一把。”
江辰沒看她，而是轉過身眺望三億魂水中的那座金光大殿：“那裏面還有造化，也該給你們一些福利了。”
說完，他擡手卷起周邊的幾尊生靈，腳下一踏，踩着三億魂水，直奔金光大殿而去。
現在，他有混元之力和武道戰境之力鑄造的金骨，别說區區三億魂水，即便是三千億，三萬億也不在話下。
轉瞬間，幾尊生靈已到金光大殿前，感受着此地濃郁的本源力量，他們一個個萬分震驚。
“進去吧。”江辰沉聲道：“能不能得到造化，就看你們的運氣了，我在外面等你們。”
幾尊生靈面面相觑，然後随着神天最先跨上階梯，其他生靈也趕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