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别拆了,零下七八度你不冷啊,等過兩天零上了再拆,你這是要卷死我們啊,趕緊下來,都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拼,你賺錢又沒地方花,何必呢?”
架子下,一個裹着大衣的工人跑來喊着,翻着白眼道:“快下來,炖了牛肉白菜,咱們喝點,下午一起打打牌烤烤火,快點。”
五十歲的陳明亮讓他們很頭疼,天天幹啥啥不行,幹活第一名,不說話背黑鍋,幹活不停吃飯不積極。
現在大冷天停工了,他爬上去拆架子了,這是一個人要把他們後面的活都幹了?
“你們先吃,我等會。”
陳明亮頭也不回,繼續拆着。
“豆子,别喊了,老陳他不幹活心裏難受,我認識他七年了,從一開始就這樣,他是心裏有事。”
一個年紀大的工人出來叫回了這個工人。
豆子擡頭看看,好奇道:“到底是啥事讓明亮哥這樣啊?”
“哎,聽他以前做夢的時候說過一些,好像是家裏出了事,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别說了,也别問了,知道就行,以後多多照顧他們吧。”年紀大點的工人歎息,一個宿舍裏,平日裏陳明亮會說些夢話,他們自然清楚。
陳明亮這個人現在在工地也很受照顧,畢竟人品好,誰都喜歡。
“那也不能這樣幹活啊,大冷天的,這出事也沒有人看着。”
“呸,閉上你個烏鴉嘴,讓他幹吧,幹活的時候他心裏舒服點,能忘掉一些事,我們這些苦命人就這樣,一輩子要不死在這裏,要不幹不動活滾回老家。”
“那行吧。”
兩人都擡頭望望。
“老陳,幹一會就下來,白菜牛肉炖的很香,一起吃點!”
“好的。”
陳明亮臉上露出一點笑容,很快又低頭開始幹活了,寒風中,他仿佛沒有感覺一樣,隻是目光有點無神。
兩個人回到宿舍,宿舍裏已經炖好了一鍋白菜牛肉。
“老陳呢?”
“架子上,給他留一份吧,老陳這個人就這樣了。”
“别喊他了,苦命人,他是想折騰自己,忘記痛苦吧,還記得兩年前少個水鬼下去嘛,他死活要下去,人家給錢少也不在乎,要不是工頭拉着,他真的就下去了,誰都知道,他下去了估計就是想死在下面吧。”
“希望他能正常點吧,這麽多年了還是忘不掉,也挺慘的,老婆出事,孩子也被帶走,他也被打斷了一條腿,賺的錢好像都打給他哥了,他哥好像也在到處找他,不說了,反正挺複雜的。”
一群工友們都很熟悉陳明亮了,陳明亮是工地裏最老的老人了,來這裏已經十幾年了,以前聽說是在礦洞中幹活十幾年,也不知道怎麽堅持下來還沒死在裏面的。
遇到過一次塌方,死了十幾個,就他自己活下來了,被救上來的時候除了脫水,沒有受到一點傷。
“二鍋頭呢?一人來一杯,咱們這過完年回來一個個都沒精打采的,吃完喝完咱們打打牌睡個覺,什麽時候天暖和了再開工,反正就這點活了。”
“好!”
一群人吃吃喝喝起來。
寒風中,陳明亮依舊在咔咔咔的拆卸着架子。
“豆子,你看什麽呢?”
“直播,趙五六認親了!”
“真的啊,那還不熱鬧了,我瞅瞅!”
……
下午,一架飛機在寒風中快速的劃破長空。
飛機裏,宋珍溪呆呆的看着鏡子,随着一些萬物集團價值連城的藥物用上,幾個小時的時間她就已經脫胎換骨了,她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身體一些隐疾也都消失了。
“以後再調養調養,身體會更好的。”陸瑤很羨慕,這變化太驚人了。
宋珍溪身邊,大寶正瞪大狗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主人的媽媽叫什麽?以後自己是不是要失寵了?要不要舔舔她,免得以後自己地位下降的太厲害?
傻傻的大寶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小棕熊又開始了進餐模式,空姐哭笑不得,一飛機的老闆不能伺候,隻能在這裏伺候這頭熊吃東西,防止它吃進去一些塑料制品,她隻能幫忙撕。
不過小棕熊實在是太可愛了,在得到允許後空姐也和小棕熊合照幾張,對于這個喂自己的女人,小棕熊還是很配合的來了幾張親密合照。
“媽,這個手镯戴在你手上真好看。”
“媽,你試試這個項鏈!”
愛麗娜充分的表現出了如何讨好婆婆的心理,作爲一個外國人,在華夏看了很多婆媳關系,讓她很慌,要是處理不好關系,不會出現什麽矛盾吧?
宋巍然也跟着了,坐在飛機上也是心思複雜。
現在的家庭群裏都沸騰了,不少親戚都開始套關系了,誰都知道他們家以後會過的非常好非常好了,趙五六的身價多少可是也有排名的。
而且名聲地位有多大全世界都知道。
和江小烨的關系,那絕對是穿一條褲子的。
有直白的直接表示想去萬物集團上班,能不能打個招呼什麽的,讓自己,或者是家裏的孩子去上班,還有的直接張口借錢的,說遇到了什麽什麽困難。7K妏敩
之前趙五六幫助過一些小輩,其他人完全是一個不管的,現在認親了,以後那就是親戚了。
隻是這些人完全不明白趙五六這個人的性格,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江小烨或許不會說什麽,趙五六絕對是和他們撇的很幹淨。
他也是很讨厭麻煩的。
“還有多久?”
“半個小時吧,那邊得到消息,陳伯伯剛剛吃完飯,在幹活。”
江小烨看了眼趙五六,趙五六現在内心也很複雜的,不過更多的是喜悅,輪回境實在是特殊,竟然讓趙五六看到了以前發生的事。
“不恨了吧?”
過了一會,江小烨突然開口。
“不恨了。”趙五六搖搖頭道:“隻是有點難受,他們活的太難了,小烨,這樣的事還有很多很多,隻是沒想到會出現在我身上。”
“知足吧,起碼以後你有機會彌補,不知道多少人無法彌補,不知道多少人隻能一生如此。”
江小烨推開大腦袋伸過來的小棕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