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隻有一個人,我看可以抓住他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情報……”
我回頭看着那輛客車,還有些不甘。
蘇莫離搖搖頭,說道:
“沒必要,他們離開的人沒多久就會發現我們已經離開了這裏,到時候肯定會來找我們,很危險!”
她這番話仍然沒有打消我的想法,我繼續說道:
“富貴險中求,既然想探探他們的底細,哪能一點風險都不冒呢?”
我緊盯着蘇莫離的眼睛,隻要她說出一個“好”字,那我立馬就回頭将車上那家夥逮下來。
可蘇莫離抿着嘴唇想了兩秒,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不行!假如他們有什麽快速聯系方式,恐怕我們隻要一動手就會被發現,他們人多勢衆,我們恐怕很難跑掉……更重要的是,你認爲他們會留下一個重要人物在這裏看着一輛破車嗎?也許這本身就是一個針對我們的陷阱!”
“呃……”
聽完這番話,我也感覺内心有些發涼,但還是有些猶豫:
“不會吧……他們能猜到我們已經回來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現在的目标并不是他們,隻要知道他們是和燈塔,和沈高林有關就行了!”
蘇莫離很堅決,一番話下來也徹底澆滅了我心底還未萌芽的計劃。
其實她說的這些我未必不知道,隻是有些不甘心就這麽狼狽逃走。
昨天晚上充滿蹊跷的火災多半就是劉易斯的手筆,他們對我們的殺心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小。
原本回來這趟就是爲了探探他們底細,可現在卻好像一無所獲,就這麽離開怎麽說也讓我心底有些灰溜溜的失落感。
“唉!那好吧,接下來我們往哪邊走?”
我跟着蘇莫離往灌木叢裏越走越遠,原本回頭還能看到客車影子,這會兒已經完全被茂密的叢林擋住了。
蘇莫離聽了我的話,停下來辨認了一下方向,想了想說道:
“他們應該不會死心,原本距離這裏最近的那個鎮子我們不能去了!”
我點點頭,也是頗爲認同。
那些家夥在山林裏找不到我們的蹤迹,最大的可能就是前往附近的鎮子上守株待兔。
即使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我們也沒有賭一把的資格。
劉易斯那家夥知道我們的底細,要是再遇上,恐怕他就要不講武德,以多欺少了。
蘇莫離從懷裏掏出一張簡略的地圖,指着一條蜿蜒的線路附近說道:
“我們的位置大概是在這裏……”
地圖上的标識應該是一條公路,應該就是先前我們經過的那條破落的公路。
“這附近有三個鎮子,你看我們應該去哪個?”
她指着公路延伸出去附近的三個小點,向我問道。
三個小點分别标識着三個小鎮,坐落在公路的左右兩側,最近的不到十來公裏,最遠的也隻有二三十公裏。
我一時間也有些躊躇,犯了選擇困難症。
蘇莫離見我猶豫不決,她伸出纖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其中一個小鎮的位置說道:
“穩妥起見,我們去這個吧!”
那是三個小鎮中最遠的一個,足有二三十公裏。
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我還是有些猶豫。
倒不是因爲距離遠,二三十公裏即使是全靠雙腿走過去,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腿腳遭罪倒不是什麽問題,但看着蘇莫離手指點着的位置,我的心裏隐隐閃過不安。
我鬼使神差地指了一下地圖上的另一個地方,說道:
“要不我們去這個地方吧!”
那是一個偏僻的小鎮,在地圖上也是孤零零的一個小點,距離我們足足有四五十公裏。
蘇莫離有些愕然,看着我指着的地方,愣了下:
“這……那我們不是還要走回頭路嗎?”
“沒錯,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沒錯吧?”
她輕嗯了一聲:
“你說的沒錯……”
我繼續說道:
“我們距離拉托米亞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不可能光憑雙腿走過去,既然這樣,我們走一段回頭路,暫時躲他們一陣子,也能讓他們降低警惕,你說是吧?”
“那好吧,聽你這麽一說,也還有幾分道理!”
蘇莫離收起地圖,我們辨認完方向就朝着地圖上的那個小鎮出發了。
跟劉易斯交手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有些黯淡了,我們在林子裏走了沒一陣天就黑完了。
叢林裏鳥叫蟲鳴,倒是讓我有些心慌。
我有些擔心,悄聲說道:
“你說我們不會碰見花豹、獅子什麽的東西吧?”
非洲大地上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野生動物。
我們來時的路上還能碰見兩隻花豹攔路,這會兒還真不好說。
叢林裏的貓科動物可不像家養的小貓咪那麽溫順,分分鍾能讓我們體驗到被當做獵物的滋味。
蘇莫離回頭望了我一眼,又繼續朝前走去。
她沒有說話,但我感覺她似乎翻了個白眼,于是也閉上了嘴緊跟着她。
草原上還好,有滿天的星光和月光爲我們指路。
但森林中就真的是漆黑不見五指了,偶爾從身邊樹上、灌木叢裏傳來的“窸窸窣窣”聲響倒是讓我有些汗毛倒立的涼意。
非洲可是有不少毒蛇的,但眼下看不清楚也隻能當做什麽都沒聽見,埋着頭往前趕。
又走了一段,黑暗中出現了一堆發亮的眼珠子,隐隐還有血腥味傳來。
我拉着蘇莫離往後退了幾步,換了個方向重新出發。
“那……那應該是鬣狗吧?”
我心有餘悸地說道。
蘇莫離有些不确定:
“也有可能是狼群!”
“我倒甯願他們是狼群!”
鬣狗遠比野狼更可怕!
狼群勝在社群性和領袖性,但鬣狗可是能和花豹、獅子搏鬥的猛獸,而且還是群居動物!
别說一群鬣狗,就是一兩隻,我們今天不挂點彩,恐怕都走不出這裏!
但好在那些鬣狗似乎正在進食,并沒有注意到我們。
天上的月亮已經快要隐去,東邊的天空也隐隐出現熹微晨光。
沿着公路又走了不知道多久,終于快要天亮的時候,我聽見遠處傳來了人聲、車聲,似乎已經不再是沒有人煙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