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些不悅,但看了一眼身旁的迦乾,他眉頭一挑,似乎并不想多管閑事。
“你們想做什麽?”
蕭然伸手就将迎面走來的紅袍僧人攔下來,氣沖沖地說道。
紅袍僧人臉色一黑,沉聲說道:
“先生,在蘭若寺就要守我們寺裏的規矩,還請先生不要讓我爲難!”
迦乾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這會兒也瞟了蕭然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我拉了蕭然一把,笑着對他說道:
“沒事,讓他們搜吧!”
“可是…”
蕭然的語氣有些慌張,目光隐晦地掃過我的懷裏。
我對蕭然擺擺手,又看了一眼紅袍僧人,冷哼一聲說道:
“清者自清!搜吧!”
聽到這話,紅袍僧人愣了一下,看向迦乾。
兩人眼神交彙。目光閃動,不知是在打着什麽算盤,盡管十分隐晦,但我還是注意到了。
這下就有趣了,看似無欲無求,隻是貪圖錢财的迦乾,反而更像是帕頓派來監視我們的人,難道他才是帕頓的走狗?
正當我琢磨不定的時候,就聽紅袍僧人說道:
“先生,還請自己動手!”
“何必這麽麻煩!”
說完我一把脫下外套,露出了裏頭的病号服。
從醫院趕來,我隻來得及披上一件外套,裏頭都還是醫院的病号服。至于身上,更是纏滿了繃帶,完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嘶!”
迦乾倒吸一口涼氣。有些疑惑的問道:
“先生,這是?”
“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剛從醫院過來,正是想來寺廟裏求神拜佛!”
我随意說道。
迦乾和紅袍僧人眼神交彙,他隐晦的點點頭,紅袍僧人向我走來。
紅袍僧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向上摸索。
盡管隔着病号服,但捏的我雙臂依舊隐隐作痛。
紅袍僧人剛摸索兩下,他臉色一變,抓着我的手臂一把提起,問道:
“這是什麽?!”
我咬着牙,隐含着怒意說道:
“放手!”
隻是我語氣中蘊含的憤怒并沒能讓紅袍僧人有所忌憚,他反而愈發得意:
“哼,我就知道你們來這兒,肯定是打的什麽歪主意!”
迦乾也是眉頭一皺,有些疑惑的問道:
“先生,袖口裏是什麽?還請讓我們看看!”
“松手!”
我竭力壓抑心頭的怒意,語氣又低沉了幾分。
“無論如何,你是帶不走的!衣服裏藏着什麽,趕緊交出來!”
紅袍僧人絲毫沒有在意我的怒吼,高聲喝道。
“你們可真是帕頓手底下忠心耿耿的走狗!也不知道他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
我冷笑一聲,說道。
紅袍僧人臉色一變,怒吼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迦乾臉色一變,但還是沉默不語。
瞧這兩人的模樣,我似乎明白了,原來帕頓真正的走狗是迦乾。
之後趕來的紅袍僧人,不過是被蒙在鼓裏的愣頭青,他似乎并沒有這麽多彎彎繞繞。
“迦乾大師,能跟我說說帕頓将軍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嗎?又想讓你做些什麽呢?”
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迦乾勉強一笑,臉色僵硬地說道:
“先生,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不太明白?”
我擺擺手說道:
“算了,你不用說了,無非就是讓你盯着我們,他自己不敢露頭,躲在後頭做一隻膽小鬼罷了!”
聽到這話,迦乾臉色一變,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什麽帕頓将軍,怎麽會怕你?怎麽會是膽小鬼!”
“既然他不是有所顧忌,又怎麽不敢露頭?爲什麽要讓你來盯着我們呢?”
迦乾變得有些驚疑不定。
我接着說道:
“他這樣位高權重的人應該沒什麽敵人了吧,畢竟他的敵人應該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對了,我聽說帕頓跟皇室有些關系,正巧我跟公主也是老相識了,下次一定跟她提個建議,你們蘭若寺該要重新修繕修繕了!”
迦乾臉色一變,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你居然還認識公主?”
“沒錯啊,我不僅認識公主,她更是求着我幫忙呢!”
我毫不在意的說道。
迦乾和紅袍僧人眼神對視,猶豫了一會兒,紅袍僧人開口說道:
“實在抱歉,先生!即使你認識公主,但從藏經閣出來要搜身,這是我們蘭若寺的規矩!”
我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既然如此,想搜就搜吧!”
紅袍僧人正要一把掀起我的衣袖,我冷哼一聲說道:
“沒搜到東西,我一定會跟公主跟皇室好好說道說道,你們蘭若寺的規矩要改改了!”
遲疑片刻,紅袍僧人一把掀起我的衣袖。
我的衣袖中從手腕到臂膀纏滿了繃帶。
不僅如此,病号服下我的身體上各處都纏滿了繃帶,甚至有些部位還隐隐往外滲着血。
“嘶!”
迦乾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地問道:
“先生,這是怎麽了?”
我輕笑一聲,不屑地問道:
“這不是得問問你的主子嗎?”
迦乾臉色一變: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還要搜就趕緊,我沒時間跟你們墨迹!”
迦乾和紅袍僧人對視一眼。
紅包僧人走上前來,在我身上摸索了一遍,一無所獲,他朝迦乾搖搖頭,說道:
“沒有!”
迦乾點點頭,好一陣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晌,他臉上陡然綻放笑容,隻是這燦爛的笑容,在他五六十歲的老臉上,宛如一朵蔫巴的老菊花:
“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也是我們蘭若寺規矩,若是有得罪之處,還望先生不要在意!”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走了吧?”
我沒有搭理他的道歉,徑直問道。
迦乾雙手合十,面色誠懇,說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來爲先生帶路!”
我點點頭。
迦乾對紅袍僧人耳語幾句,就往佛塔外走去。
外頭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迦乾在前頭帶路,他身形飄忽,步伐矯健,絲毫不像五六十歲的老頭,看得蕭然啧啧稱奇。
我心中有些嘀咕,這家夥之前在佛塔裏打瞌睡,怕不是裝的。
迦乾帶着我們走出寺院,他站在廟門口,指着外頭黑漆漆的大路說道:
“我隻能帶到這兒了,兩位施主自行出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