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能取代新一安,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能掌控14k,成爲港島地下勢力的巨頭,林志雄顯然不是一個莽撞的角色。
看出陳楚成心底的猶豫,我彈一下手中的煙灰,起身朝門外走去,沒有絲毫猶豫。
秦凡也跟在身後,一言不發。
我拉開包廂門,卻聽見身後傳來林志雄的聲音,帶着一絲決絕:
“無忌兄弟,你說怎麽做,我聽你的!”
林志雄看似下定決心,我卻不以爲然。
“牆倒衆人推,我們需要借勢,時間不多了,明天上午,約其它社團的人到柏林酒店,我會來。”
林志雄點點頭。
我和秦凡轉身離開包廂。
沒有離開柏林酒店,我讓秦凡訂了兩間房。
童童和秦凡待在一個房間,我去了另一間房。
站在落地窗前,能看清楚,樓下14k的人手,已經随着林志雄的離去,逐漸散去。
思忖片刻,我撥通楊山的電話。
沒響兩聲,楊山便接起電話。
我直接問道:
“彭顯宗還行嗎?”
“我看着的,死不了。”
“好,不用管他,你來柏林酒店,2046号房間。”
我将秦凡的房間号告訴楊山,挂斷電話。
我撥通三哥的電話,沒一會,電話那頭傳來三哥的聲音:
“阿廉,怎麽了?”
“讓蕭然來柏林酒店,另外,能搞到火器嗎?按照正規軍一個小隊的配置來,再弄一支狙擊槍。”
“好,沒問題,什麽時候要?”
“越快越好,東西你給梓軒,莫山别墅的兄弟,讓他們跟梓軒一起走……”
我又囑咐了幾句,便挂斷電話。
一個小時後,楊山還沒到,蕭然先到了。
我帶蕭然回到房間,我問道:
“飛星門擅使暗器和毒镖,你會配置毒藥嗎?”
聽了我的問話,蕭然的神色變得自豪:
“會啊,師傅說飛星門傳承有36種奇毒!”
我趕緊問道:
“那有沒有無色無味,能讓人渾身乏力、陷入昏迷的藥,最好是今晚就能用!”
話一說完,我又急忙補充了一句:
“最好是沒有後遺症的!”
蕭然聽了我的要求,低頭思索片刻,神色尴尬:
“飛星門傳承36種奇毒……其實我沒學全,而且這類江湖秘藥……大部分短時間内沒辦法配出來的……”
我頓時大感失望。
見我如此神色,蕭然陷入沉思,思索許久,終于出聲:
“我想起來了!有一種秘藥,倒是很符合你的要求!”
“說起這個秘藥……喂!你不會是要當采花大盜吧!沒想到九鳳姐剛走,你就……咦~”
蕭然的一驚一乍的,還假裝打了個寒顫。
我滿頭大汗!
我雖然不是真的想當采花大盜,但性質好像也差不多……
不理會蕭然的調侃,我問清情況,便讓蕭然趕緊去準備。
坐在床邊,看着窗外星星點點的燈火和遠處的群山藹藹,我陷入了沉思。
又抽了兩根煙,我撥通了蘇莫離的電話:
“有時間見一面嗎?”
“什麽事?”
“當然是把賬本給你了,另外,有些事,想跟你當面聊聊。”
“賬本交給莫愁就行了,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沒有回答蘇莫離的問話,我自顧自的說道:
“想當面聊聊,另外彭顯宗的下落,我這邊也有些頭緒了。”
蘇莫離沒有吭聲。
我輕笑道:
“怎麽了,難道信不過我?我還不至于對你有什麽想法,再說了,身爲元朗區總警司,我可不敢對你有什麽想法。”
似乎是打消了蘇莫離的疑慮:
“時間,地點。”
“兩個小時後,柏林酒店,2047号房間。”
……
很快,兩個小時過去,門外傳來敲門聲。
透過貓眼,我看見蘇莫離站在門外,面無表情。
與前幾次看到的不同,這次的蘇莫離,穿着的是便服。
蘇莫離,蘇莫愁,蘇莫憂。
她們三人,大多時候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因此,我總是分不清站在面前的,到底是誰。
也正因此。
當初,我才會将錄像帶中,與梁安民做過的,誤認爲是蘇莫離。
迎進蘇莫離,我随意坐在沙發上,示意她自便。
她看了一眼我的臉,沒有說話。
似乎是覺得房間裏有些沉悶,蘇莫離眉頭微蹙,冷聲問道:
“我來了,有什麽事,可以說了吧!”
房間裏煙霧缭繞。
蘇莫離看起來有些不太習慣,鼻翼微微一翕,在沙發上挪動着屁股,靠近了檀香的位置。
似乎是認爲檀香的味道,比香煙要清新一些。
沒有立刻回答,我又掏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慢悠悠的打着了火,吸了兩口,才問道:
“彭顯宗,很重要嗎?”
蘇莫離似乎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思索片刻,答道:
“前任港府總督在西方勢力中,話語權不小,彭顯宗是他的獨苗,若是在石壁監獄還好,如果彭顯宗死的不明不白,官方面對的壓力,會很大!”
“哦?就這?”
蘇莫離看着我神色不明的笑容,似乎在斟酌,繼續道:
“他們三人共同保管密碼的賬戶中,還有大量西方的資金,官方很重視!”
不出我所料。
在官方的眼裏,梁安民和陳楚成,就好像網裏的魚。
雖然還能遊一會,但也隻能再遊一會兒了。
官方對于彭顯宗的重視,絕不僅僅是因爲西方的壓力。
梁安民和陳楚成,在官方的眼裏,就好像網中的魚。
表面看來,梁安民和陳楚成似乎就要離開港島,但實際上,他們早就被人盯得死死的。
官方之所以不下手,是因爲,風平浪靜的天氣,才适合捕魚。
“要是彭顯宗死了會怎麽樣?”
我話音剛出口,蘇莫離就轉頭望向我,冷冷道:
“如果他還活着,最好交給我,如果他死了,最好,不是死在你手裏!”
看着蘇莫離冷漠的神色,我的心底,微微失望。
也許,這就是她的大義。
那,我呢?
我面無表情道:
“他還活着,但是我不能保證他活着,他是墨者的目标,你應該知道。”
頓了一下,我饒有興趣的問道:
“陳楚成要是死了,會怎麽樣?他老爹……應該,不是港府總督吧!”
蘇莫離原本緩和下來的神色,微微一變:
“陳楚成現在還不能死!”
說完,蘇莫離的神色狐疑,打量着我:
“你想對陳楚成出手?”
“陳楚成和我的恩怨,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但是……他,必須死!”
“陳楚成現在還不能死,你要是對他出手,别怪我不念舊情!”
嘁!
聽着蘇莫離威脅的話語,我未置可否。
将煙頭輕輕碾滅,我從懷中掏出靳釋博的賬本,遞向蘇莫離。
蘇莫離接過賬本,随意翻看幾眼,便要起身離去。
我湊上前去,一把攬住蘇莫離的肩。
蘇莫離愣了一下,神色發冷,就要掙脫我的臂彎。
蘇莫離猛的一發力,卻沒有掙開。
在我懷裏幾下掙紮,反倒是像情人間,親昵的撒嬌。
“你下藥了!?”
蘇莫離的眼神看向茶幾上的檀香,聲音中還有一絲怒意,隻是聲音卻更軟了幾度。
我輕輕地将蘇莫離攬了過來,看着她慢慢閉上的雙眼,在她的耳邊低語道:
“累了吧,今晚你就在這,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