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一條暗溝旁邊,楊順道:“好了,看在你老實答話的份上,我就留你個全屍,去見閻王吧!“說罷,用力捏爛了這個黃乾的喉嚨。
楊順殺了黃乾,心道,從黃家拳場出來的人都不是好人,死有餘辜,更何況我楊順正在恨頭上,落在我手上怎會饒你命。
看來隻好繼續守人,最好能抓住涉事的黃光和黃品仙幾人中的一人,才能得知是誰行兇下的手。楊順知道了主母和秀靈就關在刺史府中,不知何時被官買,隻有等到官賣時再跟蹤救下了。
就這樣,楊順天天都在刺史府門前蹲守,有時是扮成一個乞丐,有時是扮成一個小販,有時是扮成一個車夫,總是變換着身份裝束在刺史府前轉悠。楊順不敢離開,怕離開後漏過官賣,那時再想找到主母她們就難了。
不知傅師父去江離縣護送綿民叔叔的事情如何了,他也不敢回那敏村報信,從省城回那敏村可要幾天時間,而官賣都用不到一天,他怕錯失救主母的機會,少爺已經失去了父親,可不能再失去母親了。
在蹲守的這段時間,楊順伏殺,誘殺,暗殺了幾個護衛隊員,可惜知道的情況都沒有比黃乾多,也一直沒有機會抓住黃品選幾人。讓楊順不知道的是,他的作爲已經在護衛隊中留下了一個稱号,叫做“幽靈“,這個幽靈是專門對付他們這幫護衛隊的,給護衛隊蒙上了一層陰影。幽靈專殺落單的隊員,使得護衛隊外出做事都必須是三五成群,再不敢單獨行事。
半年後,刺史府開始了第一批官賣,這天,一批十幾人的女眷出現在刺史府大門外,楊順仔細地查看了一遍,沒有見到主母和秀靈兩人,倒是有幾個小姑娘被人強拉出門送上了馬車。其實在這幾個小姑娘中就有秀靈在内,她被強行和母親分開,在第一批人中被官賣了。楊順沒有見過秀靈,他以爲秀靈一定是和主母在一起的,以緻失去了救出秀靈的機會,使得秀靈命運多舛,遭到更多的磨難,真是可歎了。
再說老族長楊福祖等楊順離開後,叫來傅常仁,道:“你速回那敏村,讓管家楊福和程祥趕幾輛馬車來,我們要撤離縣城回那敏村了,快去快回,不要聲張。“
“是,族長!“傅常仁離開後,楊福祖心裏有點不安,也不知楊順能不能趕在黃肖下手之前通知到二兒子楊綿健。還有三兒楊綿民,要等傅常仁來後再讓他趕去江離縣,叫三兒子趕快回那敏村,不得再耽誤了。在大乾軍隊占領省城後,楊福祖就曾派人前往江離,讓綿民快回那敏村,綿民卻一拖再拖。楊順來報黃肖欲對楊家人下手後,楊福祖就沒有心安過。
現在是大乾朝的天下,黃肖得道,他必定會報複楊家人,那敏村有老祖在,可保無事,在南竹各地爲官做事的楊家人就不能幸免了。當大乾軍隊攻陷嶺南要峽,綿風被迫退入十萬大山之後,邕西縣衙幾個有能耐的人,在他的推薦下,都随綿風去了十萬大山,本來也要讓傅常仁去的,考虛到正是亂世,身邊不能沒有保護的人,就留了下來。現在邕西縣衙裏基本沒有人了,縣府已成了一個空殼,在這裏幹了多年,楊福祖還真是有點留戀,唉,這裏再也不是他待的地方。
兩天後,傅常仁,管家楊福,楊家護院隊長程祥,還有幾個楊家子弟來到了邕西縣衙。
楊福祖吩咐道:“常仁,你趕快去江漓縣接三公子回那敏村,一刻都不可再待。到江漓後,你雇一輛馬車,無論如何都要将三公子接回村!“
“是,族長!“
傅常仁離開後,衆人即刻返回那敏村不提。
再說傅常仁趕了幾天路程,這天傍晚終于到了江漓縣,來到縣衙時,卻見大門緊閉,門前無人值守。敲了一下門,一個老頭開了一條門縫,伸出頭來問道:“你找誰?縣衙沒有人了!“
“我來找楊縣令的,請問楊縣令在嗎?“傅常仁問道。
老頭疑惑的看着傅常仁。
“哦,我是楊縣令的家人,有要事找楊縣令。“傅常仁解釋道。
老頭又盯了傅常仁好一會,道:“你進來吧!“
老頭開門讓傅常仁進了縣衙,來到縣衙後院的縣令居府,隻見房門大開,裏面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地上還有點點血迹。傅常仁心裏咯噔一下,來遲了!
“這是一幫從南竹省城刺史府來的人幹的,他們自稱是大乾朝刺史府的護衛隊,是奉命來抓人犯楊綿民的。“老頭道。
“縣衙不是有捕快之類的護衛嗎,怎麽就可以随便來抓了縣令呢?“傅常仁道。
“楊縣令隻是盛朝的縣令,現在是大乾朝,省城駐的是大乾朝的刺史府呢,那幫來人還帶來了刺史府簽署的路引。再說,縣衙早在大乾朝軍隊攻陷省城時,縣官們就做鳥獸散,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去投了楊督軍,隻有楊縣令沒有離開縣衙。喏,這就是那幫人帶來的路引。“老頭遞給傅常仁一張蓋着刺史府大紅印章的信紙,上面寫了說明和來人名字,隻見人名有: 黎啓賢,黃階添,李俊,李超揚,黃少華,黃良添六人。
看到人名,傅常仁認得其中的黃階添,黃少華和黃良添三人。這三人都是那敏村黃家拳場的弟子,以往在楊黃兩家的各種糾紛中都有他們的份,對楊家人也最爲兇狠,傅常仁曾經出手教訓過他們。
“老伯,我可以拿走這張路引嗎?我這次來就是想叫我們公子回去的,現在人都被抓了,我拿這張路引回去,也好交差啊。“傅常仁道。
他多了個心眼,三公子是這幫人抓去的,出了什麽事,可以作爲證據,以後也好追查。
“縣府都廢了,要不是需要有人看門,我也早就走了,這張路引就是一張廢紙,你想拿就拿好了。“老伯道。
“老伯,能說說當時的情形嗎?“
“可以啊,我記得當時有一幫人來到縣衙,大概有五六人,喏,就這六人“老頭指着路引道,“領頭的拿出路引給我,問楊縣令在不在,讓我帶他們去找楊縣令。我以爲是辦公事的,當時楊縣令正好在縣府後院中,我就帶他們去了。哪知這幫人見到楊縣令後,就一擁而上,不由分說的就拘押楊縣令,還有人對楊縣令拳打腳踢的。我當時就吓壞了,忙逃出縣衙跑了。“老頭後怕道。
“當時縣府内沒有其他人了嗎?“
“沒有了,早就走的走,散的散了。“老頭道。
“老伯,我想看看公子住的地方,看有什麽需要帶回去的東西和物品“
“你看吧,楊縣令的東西物品被那幫人搶砸得都沒有了,你随便看就是。“老頭道。
傅常仁詳細地檢查了裏外居室一遍,除了幾張畫作還算完整之外,所有用具和衣物用品都被砸壞撕毀。看着這種慘象,這幫人還真是狠過匪徒,人性之惡都被他們展露無遺了。傅常仁仔細的将幾張完好的畫作和畫筆畫具收好,他知道三公子最愛畫畫,将這些畫作畫具帶回去,對公子一定有用。
“老伯,多謝你了!“傅常仁感謝道。
“不用謝,楊縣令可是一個好縣官,他爲官從不擺架子,對我們這些雜役下人都平等相待,難得啊!其他縣的縣官出行不是前呼後擁,就是轎馬成行,高高在上的顯擺官威。楊縣令視察民情卻常常微服私訪,随身最多有兩三名護衛。江離縣的民衆都給他起了一個平民縣令的愛稱呢!“老頭由衷的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