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陰仕道:“雖然我們隻是初次會面,卻也相談甚歡,很是投緣。“陰仕看向“富商“召士奇,“敢問老弟仙居何處?“
“不敢當,世居湖南永州,世代經商,此次來京城是爲了家族進貨的。“召士奇随口就來,道。
“哦,老兄要在京城進貨,小弟是京城本地人,也許小弟可以幫上忙呢。“陰仕道。
“謝老哥好意了,貨已定好,再過一段時間,待結貨之後就可以返回永州了。“召士奇道。他說得好像真有其事,哪知他要“進貨“的,就是跟蹤青塗,然後讓武應殺了他。
“哦,老兄在湖南永州的生意都做到京城來了,真是财源滾滾通四海,大富豪,大富豪啊!“陰仕歎道。
“哪裏哪裏,小本生意而已,我見老哥也是一表人才,怎會屈就雜工之勞呢?“召仕奇道。
“唉,京城人滿爲患,尋吃的比供食的多,能有一份差事已經是不易了,哪像你們這些大老闆,飽漢不知餓漢饑呢!“陰仕道。
“老兄家在湖南,湖南當真地傑人靈,我朝大将軍武進就是湖南人,不知老兄可熟?“陰仕試探道。
“武大将軍是韶山州人,距我們永州遠着呢,不過韶州武家可是鼎鼎大名,武大将軍更是湖南第一人,隻是我們并不熟,周知而已。“召士奇道。他心中奇怪,不知這個無名小卒店小二說這些做什麽,他當然不知道和他一起喝酒,在眼前和他唠話的就是那個“陰溝裏的老鼠“,他的死敵陰仕。
陰仕見楊剛這麽久都不出聲,于是說道:“小兄弟不要冷場啊,看小兄弟也不是尋常人物,定是非富即貴的顯赫公子哥兒,不知小兄弟家鄉又在何處?“
“哦,我來自嶺南,聽說京城繁華無比,特來遊玩一番。“楊剛道。這個店小二沒話找話,明顯就是在探問事情,他與這兩人也隻是一面之緣,不必自來熟。
“對富家公子哥兒來說,京城确實是很好玩的地方,要不要老哥我陪你去玩玩?“陰仕道。
“不用勞煩小二哥了,我隻是随心所欲,并無定處的。“楊剛道。
“小兄弟來自嶺南,不知小兄弟可知連中三元的當朝新科狀元楊剛?據說楊剛也是嶺南人,年紀正與小兄弟相仿,小兄弟不會就是當今新科狀元吧?“陰仕道。
“我哪有楊剛的大才,老哥看高我了。“楊剛道。
“哦,不好意思,皆因楊剛年齡與小兄弟相當,又是嶺南人,再者楊剛也不喜做官,皇帝要拜他爲相他都不受,隻想做個閑雲野鶴呢,當真是傲骨頂天,目空宇内,你們嶺南就出怪人,真是不可思議!“陰仕道。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就是這個店小二話多。
此時,隻聽隔着一張桌子的青塗三人的談話也傳了過來。
“大哥,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做事?“锉子道。
“不急,先探水,将魚摸清楚,定好路子再說。“青塗道。
雖然是在清正樓總部大堂内,他們也不敢明着說如何暗殺武磊的事,畢竟隔牆有耳。再說了,陰仕首領可是強調了這段時間有不明身份的人在興盛酒店外轉悠,誰知店内有沒有奸細,還是小心爲好。
“點子夠硬,根又深,有點紮手啊!“尖臉猴道。
“就是紮手才要我們去做,今晚叫上幾個謀士,我們好好謀劃一下,然後盡快實施。“青塗道。
隔桌扮成店小二的陰仕眉頭趨了一下,青塗這幾人還真是馬大哈,難道不懂得牆外有耳嗎?
“現在是午時,等一下兩位各自安排,今晚亥時我們再來總部碰面。“青塗道。
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青塗他們的一番話,早被隔桌的召士奇聽了個清清楚楚。青塗根本想不到,要他性命的人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正用心聽着他們談話,就算奸似鬼陰如鼠的陰仕,也料想不到青塗的性命已經被人在此時定格了。
得知了青塗的行蹤,召士奇已沒有心思再待下去,說吃好了,然後就告别了楊剛和店小二上樓回房去了。回到房間後,召士奇反鎖了房門,立即打信号給手下等他命令,迅速化裝變成了酒樓的一個雜役。這個雜役是他預先選定的,此人身材和容貌與他酷似,他早在幾天前就将這個雜役控制住。住在酒樓的這段時間,他經常以這個雜役的身份出現在酒樓内,這一招連住在他隔壁的楊剛都疏忽了,就算裝成店小二的陰仕和樓主青塗都被騙過了。
召士奇時而以雜役的身份在酒樓裏勞作,時而以富商的身份在一二樓用膳,今天他等到了星途,認清了青塗的體貌和行蹤,他再也沒有必要待在這個酒樓中。須知身在敵營時間越長就越危險,這段時間召士奇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露餡,那就玩完了。昨天夜裏他就将被他替身的雜役處理掉藏好,以便随時撒走。
化完妝後,看門外沒有動靜,閃身出房門,一面掃除地上的垃圾,一面向樓下走去。在經過二樓大堂時,青塗三人還在喝酒聊天,那個小兄弟和店小二已經散了,也不知去了哪裏。
其實召士奇的一舉一動,甚至是眼神變化,都收入了楊剛的眼底,從召士奇注意聆聽青塗他們談話,到借故離開,楊剛就知道這個“富商“一定是對隔桌的樓主有所圖謀了。當召士奇離開後,楊剛也不再喝酒,店小二也回了後廚,楊剛迅速上到四樓,在一處能看到富商房門的暗處隐藏下來。
不一會,房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了一個中年雜役,果然這個人要行動了,楊剛跟在他後面,看他想要做什麽。召士奇在經過二樓的時候,打掃了一下樓道,往青塗那邊瞟了一眼,然後下樓裝着出樓倒垃圾。正要出酒樓大門,卻碰上了前來收泔水廢料的一個雜工,這個雜工認識雜役,打招呼道:“張濤,你幾天都不回家了,你家那位讓我看看是什麽情況呢。“
“啊!哦,這幾天雜物太多,要清理,老闆讓我加工呢,今天我就回去,就回去!“召士奇連忙說道。一面說話一面匆匆離開了。真倒黴,出門遇到鬼了,偏偏在這裏遇到一個熟人,召士奪怕人多嘴雜,急忙離去。
雜工心道,張濤這小子平時可是個話唠,今天怎麽變樣了?搖了搖頭,也不再理會。
召士奇出了酒樓大門,轉過拐角,離開酒樓一段距離後,看到後面沒人了,就迅速穿過大街,往約定的地點走去。他東彎西拐的拐了幾個彎,又回到了酒樓大門對面的一處小樓房前,推門進去後,見幾個手下已經在裏面等候,他換下裝束,變回原來模樣,對手下做了一番安排: 一是讓人去通知武應要有所準備,一旦摸到青塗的住處,就立即趕來。二是讓手下人分點跟蹤和接應,由他全程跟蹤青塗,不能讓青塗脫離了視線,今天一定要殺了青塗,絕不可讓他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