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背後一手蒙住兒子的口鼻,一手抱緊兒子的腰,強忍着抽筋帶給雙腿酸疼,拼命向水面遊去,而窒息帶來的憋悶,讓她的肺快炸了,所有的血液好像都擠進了她的頭頂,她的眼球快被擠壓出眼眶。
好一個堅強的女人,由于水位大漲,河水非常湍急,到處都是漩渦,快兩分鍾了,優僮還沒浮出水面。
“我要死了嗎?”彌留之際最後一絲清明讓她看到了光亮,但她再也堅持不住了,她很想就這樣死去,死了,一切的苦難就沒有了,一切都解脫了。
她的手慢慢松開了,就在她再次被卷進漩渦的時候,一股朝外漩卷的浪頭猛的将她們推向岸邊,優僮的雙腳終于踩到了實處。
“啊…。”優僮終于浮出水面,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重生的力量讓她驚喜,趕忙将兒子的臉浮出水面,踏着沙灘拼命的向岸上沖去。
待走到水淹及腰處時,優僮飛快的将桓石虔抱到礁石上,兒子渾身冰涼,臉色嘴唇灰白,沒有一絲生命迹象。
優僮快急哭了,兒子如果沒了她會一頭撞死。她在兒子心髒上一次次的拍打。
“虔兒,醒來…,醒來啊虔兒…。”
見兒子仍沒反應,她掰開兒子嘴巴,用嘴給兒子渡氣,母愛的本能讓她給兒子推宮行氣。
終于,終于,她聽到了兒子胸膛裏傳出了“咕噜”聲。
優僮大喜,她急忙一邊給兒子渡氣,一邊爲他推宮行氣。
“咕噜咕噜…。”桓石虔的肚子也開始發出了聲音,優僮趕忙将兒子翻過來,頭朝下趴着控水,她用手捶打幫他推拿。
蒼天有眼,好一會功夫,桓石虔嗆水的咳嗽聲從喉嚨傳出,緊接着河水伴着血水,被桓石虔咳了出來。桓石虔就像剛破開羊水誕生的嬰兒,一呼一吸間帶着艱難的哨音,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優僮大喜,趕緊順勢舒展桓石虔前胸後背,終于,桓石虔悠悠的舒出一口長氣。
“嗚嗚…,虔兒,你吓死爲娘了。”優僮見桓石虔終于醒了,精神力一洩,頓時暈厥,“撲通”一聲倒入水中…。
剛醒過來的桓石虔意識模糊,他沒有注意優僮倒入水中,優僮精神力一洩,淹沒水中哪怕遲救一會兒,優僮必死無疑。
幸運的是,桓石虔拴在優僮身上的繩索,優僮一倒,那繩索一扯,讓桓石虔也“撲通”一聲扯入水裏,桓石虔這下回過神來,趕緊一拉繩索将優僮拉了起來,幸虧這隻是眨眼之間的事。
那優僮入水即被拉出來,被水一嗆,她悠悠回過神來,一時間咳嗽不止。桓石虔趕忙爲她捶打後背。過了好大功夫,娘兒倆才緩過氣來,倆人互望,不由的悲從心生,抱在一起痛哭起來。
峽谷内陰風凄凄,蕭瑟寒冷,風急雨大,濁浪滔天,河岸兩側鬼嚎獸嘶,黑漆漆的胷傀山令人毛骨悚然。
“虔兒,别怕,今天是業力節,兇獸不會出來的。”
“嗯,謝謝您母親,我不怕,我們現在怎麽辦?”
優僮左右打量四周,略一沉思道:我們往前走,去尋找洞穴。”
桓石虔擡頭觀望,見兩側山峰擋路,荊棘叢生,隻有走水路才能迅速逃離,于是娘兒倆将繩索檢查一遍,尋到一根木頭,下入河中順流而下。
再說衆護衛中有三名金丹強者,三人禦劍飛行速度很快,他們沿河搜索,隻是一路上狂風暴雨,略微阻滞了飛行速度。
桓石虔和優僮抱着木頭一路順流而下,速度很快,前面河道突然被一座大山擋住,河道分開兩條支流,倆人準備進入哪條更狹窄的河道。
可就在這時,那三名金丹強者的神識已經發現了她們,并快速臨近,就在娘兒倆消失在狹窄河道時,三人已然臨近。
“哈哈哈”找到了。
桓石虔和優僮聽見笑聲,吓的渾身哆嗦,忙回頭一看,三人正狂笑着向她們沖來。
娘兒倆一看趕緊奮力朝深處遊去,怎奈再快也快不過禦劍飛行的金丹期強者。三名護衛居高臨下,玩味看着水裏掙紮的母子。
“呵呵,夫人,别費力氣了,跟我們回去吧,我們保證不難爲你們,其實你們挺可憐的,隻是軍令難違啊。”
優僮的心在滴血,回去就再也沒希望了。
“你可是章青?”優僮忽然問道。
“唉,正是在下。”章青歎了口氣無奈的拱拱手,章青與蒲洪當年都受過優僮關照,其實在燕都府老護衛都可憐優僮母子,隻是誰敢違逆芮姬命令。
“嗚嗚…,章青兄弟,你知我娘兒倆命苦,此番若是跟你回去,定會屈辱至死,求你看在往日情份上放過我們吧,優僮來生定當回報。”
“唉,夫人,若章某隻身一人,我會索性放你們母子離開,然後遠遁他鄉,可現在,章某還有家眷居在城中。”
“章青,跟她廢什麽話,趕快抓起來交差!”
另外兩人優僮不認識,見他們飛過來,優僮左右掃了一眼,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條支流,流進一個很小的洞口裏。
她暗中解開繩子,扯了一下桓石虔衣襟,使了個眼神,桓石虔也看到了那洞口,明白了母親用意。
此時倆人已快臨近,分别祭困仙網和索魂鈎朝她們抛來。
“虔兒,快走!”優僮突然猛力一推桓石虔,桓石虔身子登時離她而去。
“不…!”桓石虔掙紮着想抓住母親,但索魂鈎兩爪剛好搭在母親肩上。
“娘!!!”
桓石虔悲吼,他摸出匕首,使出全身力氣向哪使鈎人擲去。
使鈎人根本沒在意,一個七歲大的孩子怎傷得了他?
但灌入桓石虔全身法力的匕首,刹那間破開哪人防禦,噗嗤一下插入哪人大腿上。哪人一呆,他怎麽也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破開他的防禦。
就在索鏈一松之際,桓石虔終于抓住了母親衣角,就在桓石虔想解開母親肩頭鈎爪時,哪人反應過來一扯索鏈,優僮慘叫一聲。
“虔兒,不要管我,快走!”
生死關頭,優僮一把推開桓石虔,用木頭抵住他的身體,用力的将兒子送入洞口之中。
空曠的大山中,“娘!娘!娘!…。”隻有那悲吼的回音。
進入洞窟的水流更是湍急,眨眼之間将桓石虔沖入黑暗中去…。
待黎明時分。業力之雨終于停了,往日陰霾的冥界天空如洗,出現了難得的雲淡風輕,往日灰蒙蒙天變的明亮,一切都變的郁郁蔥蔥。
燕都府花園内,芮姬身着薄紗仰躺在呆床上,享受着沐浴的清涼。
優僮又被抓了回來,此時正跪在花園門外等候芮姬處置。
“把那賤婦帶過來。”芮姬流茑似的聲音傳來,三人牽着索鏈将優僮拉了進去。
“啓禀夫人,優僮帶到。”
三人躬身道。“哼!一群廢物!連個小崽子都抓不住,來呀,将昨日值守之人每人處一個時辰的鈍刑!”
“啊!夫人饒命啊,小的們盡力了。”所有護衛大驚失色跪地求饒。
“給我拿下!”一名副将吩咐道。
幾十名軍卒得令呼啦一下圍上了上去。
“你,等一下,怎麽受的傷?”
芮姬看見持索鏈的一人腿上還在流血,她很疑惑一個金丹期追哪母子怎麽受得傷。
“哦,啓禀夫人,是哪小子忽然擲出匕首,我不…不小心,才受的傷。”
“哦?你下去休息吧。”
“哦,多謝夫人。”
哪人大喜,趕忙躬身退開。
“哪個小畜牲怎麽有這麽的力氣。”
芮姬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她也懶得想,人影一閃,她扭動水蛇腰來到優僮面前。
若知下回,請看下文:燕都府芮姬施兇,樊峻來峰回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