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時間緩緩過去，昏迷的小小終于有了動靜。
她的面色蒼白，嘴唇幹澀，披頭散發的趴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動了動。
楊天的神識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一幕，他瞬間來到小小的身邊，沒等她徹底睜開眼睛，就度入了自己一絲真元。
這段時間他連修煉都沒有修煉，一直在盯着小小的身體，生怕她體内再生變故。
蔣小小感受到身體内流動的真元，舒服的發出一聲呻吟，随後睜開了有些迷茫的眼睛。
楊天立即湊上前，緊張着抓着她的手，面色着急道：
“小小，感覺怎麽樣？舒服一些了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蔣小小的目光瞬間聚焦，随後呆呆的向身邊看去。
入眼便是那刀削般的側臉，然後是一雙格外熟悉的星辰般的眼眸，還有那熟悉的劍眉，隻是缺少了些玩味不恭的慵懶。
蔣小小心髒驟縮，呼吸僵持了一刹那，雙眼瞪的老大，以爲自己還是在做夢。
楊天見到這一幕感覺心有點疼，像是刀子在劃，但他并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
良久之後，蔣小小捏了捏自己發白的小臉，直到那一抹疼痛清晰地傳達到心裏，她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呆呆的開口道：
“師........師兄，是你嗎？”
楊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的躁動，微笑着回道：
“傻丫頭，說什麽呢？不是我還能是誰？”
輕快的語氣中蘊含着深深的心酸。
楊天不難想象蔣小小能說出這種話，她一定是在魔界中待的時間太久了，一直盼望着他來救她。
蔣小小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些許紅潤，淚水不受控制地挂在臉蛋兩側，張開雙臂向楊天抱了過去，哽咽道：
“師兄，我好想你，從你離開鎖靈門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想你了。”
“魔皇他打碎了我的骨頭，強行給我安了一個魔鬼的骨頭，那上面的魔氣太濃郁了，當時我都快被痛的昏過去。”
“我一直能在魔界中聽到你的消息，但我體内滋生出了另一個意識，他的魔意非常強大，壓制了我，從那以後我就被迫沉睡了。”
.........
吞吞吐吐的聲音不斷響起，楊天又心酸又憤怒，一雙鐵拳因爲太用力發出咯吱的聲音。
他強忍着心裏的怒火，伸手拍了拍蔣小小的後背，努力的溫柔道：
“沒事了，小小，我在呢，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們了。”
蔣小小聞言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深知魔皇那變态的控制欲，何況他她内還有魔神的軀幹，根本不可能放她走。
想到這兒，她歎了口氣，無奈的低聲道：
“師兄，沒用的，我體内有魔神的軀幹，他很快就能找到我們的。”
楊天聽着她有些低沉的聲音，臉上再次露出憤怒的神色，咬着牙怒道：
“小小，不要害怕，現在有禁仙令，咱先都不能出手，而我的實力已經是散仙之下，無敵的存在，魔皇親臨，吾也不懼。”
說着，他還怕蔣小小不相信自己，特意将大乘巅峰的氣勢，放了出去。
蔣小小趴在楊天的懷裏，有些懵逼的看着這一幕，自顧自的喃喃道：
“大........大乘巅峰？”
早在幾十年前，她的意識就徹底沉睡了，一直是枭在主導，而她也沒有什麽記憶，唯一的記憶，還是楊天進入道淵。
等等，蔣小小忽然想到了什麽，淚汪汪的雙眼直接對上楊天溫柔的眼眸，認真道：
“師兄，你從道淵出來的？”
楊天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散亂的碎發，輕聲道：
“那不然呢？”
蔣小小聽到他肯定的話，臉上寫滿了震驚，枯白的指尖緊緊的抓着楊天，再次問道：
“那你還晉升了大乘巅峰？”
“嗯呢。”
“那監視我的那些長老呢？”
“殺了。”
.........
“魔皇沒有再次派人來找我嗎？”
聊到這，蔣小小憔悴的臉上浮現了擔憂。
楊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心懷愧疚的摸了摸她的秀發，搖了搖頭道：
“别想太多，小小，這裏就是道淵，他們不敢來的。”
蔣小小聞言眼睛頓時又瞪大了，震驚道：
“什麽！”
“這裏就是道淵？”
楊天肯定的點了點頭，解釋道：
“當初我帶你走後，發生了很多事，我害怕我救治你的時候被别人打斷，就直接帶你來到這裏了。”
“不過你放心，道淵沒什麽危險，有我在很安全。”
蔣小小被勾起了興趣，疑惑的開口道：
“師兄，這道淵不是上古隐秘嗎？爲何我們如若無人之地呢？”
楊天笑了笑，沒有具體解釋，隻是輕聲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這裏沒有危險，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道淵是我的。”
蔣小小見師兄不願說，便也不再追問了，一邊打量着這方天地，一邊掙紮的站了起來，喃喃道：
“枭去哪裏了？”
聊了這麽長時間，她才忽然想起了那個被忽略的人格，沒有了那紛擾的聲音，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楊天笑着看着她，指了指她肩膀上的那個還未徹底消散的紋身道：
“枭随着魔骨消散了，以後不會.......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他本來想說肯定不會了，但突然想起了邪天離去說的話，原本的肯定也不那麽肯定了。
蔣小小并沒有注意他話裏的異常，臉上浮現了一抹帶着遺憾的欣喜，歎了口氣道：
“真的不會出現了嗎？”
楊天察覺到他話裏有話，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
“别想太多，她的出現，是爲了你能走更遠，而現在，她的使命結束了，接下來的路，還要你自己走。”
蔣小小沉默的點了點頭，擡起迷茫的雙眸，盯着楊天的側臉道：
“師兄，你說我現在的路要怎麽走？”
枭的消失，打亂了她的成仙之路，也讓她對于之前的道開始了偏移。
不過不是她故意偏移，而是枭的路，不合适她蔣小小的路，如果一直沿用，她可能再次陷入心魔，因爲道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