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姿傲人的俏麗少女一臉不滿的看着準備動身的中年男人,抱着雙手背過身生氣道:
“你幹嘛啊,我都說了他沒有逼我,是我自願的。”
男子整了整腰間的白玉帶條,看着生悶氣的少女開口道:
“露露,你知道血契對我妖族的影響力多大嗎?要是他這輩子困在洞虛境界,你也這輩子都升不上散仙。”
龍露露聞言轉過身,驕傲的昂着頭顱,大聲道:
“用你管啊,我的眼光可比你好多了,他是注定要飛升仙界的,到時候我不用突破也能飛升。”
龍父聽後,眼睛瞪的老大,看着一臉天真的少女道:
“好好好,我非得去看看是誰将我家寶貝迷的神魂颠倒的,連他爹的話都不聽了。”
龍露露撅着小嘴,不屑的說道:
“本來就不聽,我才不喜歡那個自大的龍直,跟白癡一樣,也就你能看上他。”
龍父聞言,撸了撸袖口,指着龍露露說道:
“那龍直怎麽了,純血金龍,龍神血脈,配上你不綽綽有餘啊,那楊天在龍直面前跟螞蟻一樣。”
龍露露冷哼一聲道:
“那我不管,反正等你睡着了,我就在跑出去。”
龍父無奈的摸着額頭,發愁着看着龍露露,剛想說話的時候。
外面突然走進來一個人,龍三長老。
他看着生氣的龍父點了點頭,恭敬的彎腰行禮道:
“參見虛空龍神大人。”
龍父見到他之後,神情瞬間變了,雙手背負在身後,淡淡的點了點頭道:
“何事?”
龍三長老看了眼背過身的龍露露,又看了看龍父道:
“大人,我此行見到了和露露簽訂的年輕人。”
龍父皺了皺眉頭,冷淡的說道:
“怎麽了?那小子被龍直摁在地上打了沒有?怎麽不将他帶回來。”
他的話裏帶着幾分責問。
龍三長老苦澀的搖了搖頭道:
“他背後有散仙,我帶不回來,而且不是龍直太子将他摁着打,是他差點抽了龍直太子的龍筋。”
龍父聞言,不敢置信溢于言表,龍露露也偷偷的聽到了。
她昂首挺胸的走在龍父的身邊,陰陽怪氣道:
“純血金龍,龍神血脈,楊天在龍直面前跟螞蟻一樣。”
龍父頓時臉色難看,轉過身看着龍三長老,不滿的說道:
“行了,還有什麽事情,不走等我請你吃飯啊。”
龍三長老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好心告訴你這個消息,你還給我甩臉色,别以爲你是龍王,我就.......我就說完再走。
他陪着笑臉道:
“龍皇的意思是不要去追究這個少年的責任,他的潛力可以緊逼應龍大帝。”
龍父聞言又不樂意了,他的臉肉眼可見的變黑了。
龍露露又在一旁大笑,得意的說道:
“潛力直逼應龍大帝哦,他可不是你嘴裏的窮小子,隻有一點天賦,他可厲害了,比我強多了。”
龍父沒有回她的話,轉頭看着還呆着沒走的龍三長老,冷聲道:
“你還不走等啥呢。”
龍三長老尴尬的摸了摸頭道:
“大人一定要冷靜,非常時期我們特殊對待,此時不宜去挑釁人族。”
說完之後,他立即轉身就走,不想讓虛空龍神的怒火燒到他。
龍父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手裏的拳頭捏緊又松開,捏緊又松開。
随後歎了口氣,對着洋洋得意的龍露露狠聲道:
“哼,我收拾不了她,先收拾你。”
龍露露看着向她慢慢走來的龍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大驚道:
“你幹嘛,我是你親閨女。”
龍父冷笑一聲道:
“這麽多年了,竟然還隻是分神,呵呵,虛空大道領悟爲零,看來得讓你去那處空間風暴去玩玩了。”
龍露露聞言,臉上的驚恐越加強盛了,她撅着嘴喊道:
“我才分神啊,你讓我去那裏,不可以,我會死的。”
龍父抓起她脖頸處的衣領,殘忍的笑着說道:
“不會死的,頂多有些疼,哈哈哈。”
龍露露在空中四肢起舞,擊打着龍父的身軀,哭着說道:
“我不去,你是壞人,我不去啊......”
........
天鏡聖地
一間金碧輝煌的房間内,寥寥神香缭繞在空中,窗邊的風鈴聲嘩嘩作響。
一張玉石做的方桌上,坐着倆個各懷心事的人。
中年男人看着面前冷漠至極的女子,輕聲道:
“鏡心,如今已經到洞虛了,差大乘也不遠了,要不要休息幾天。”
鏡心面色沉重,臉上盡是冷淡,聞言淡淡道:
“不用,也不差這幾天,到時候有的是時間休息。”
男子臉色愁雲慘淡,看着倔強的女兒,嘴裏有說不出的滋味,隻能無奈道:
“休息幾天吧,這是命令。”
女子聞言,雙眼通紅的看着面前這個血緣深厚的男子,狠聲道:
“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放我走,而不是假惺惺的在這裏裝慈悲。”
男子歎了口氣站起身,挪動着腳步來到她的身前,倒出一杯甘甜的茶水擺在桌上,輕聲道:
“心兒,如若不是盛世,你大可一走了之,聖地自有我擔着,但現在的情形,若是我們沒有那面鏡子,别說話語權,能不能活着都是一說。”
少女身穿一襲紅衣,不聽他的解釋,眼神兇狠的盯着她,狠狠的說道: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父親,親手送自己的親女兒去死。”
中年男子聞言,心底的防線都像是被擊潰了。
堅挺的脊背瞬間佝偻了,靠在椅子上無助的看着窗外,陣陣出神。
女子見他的這個模樣,以爲他還有着一絲人性。
雙眼含淚,輕輕的來到他的身邊,動情的說道:
“爹,你放孩兒走吧,求你了。”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隻是臉色堅定的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少女在他的身邊跪下,拉着他的手不斷的訴求着:
“爹,就算是仙器複蘇了,又能如何?我們守不住的,更無法掌控。”
男子聞言終于回過頭,看着她的眼睛,擦了擦臉頰上的熱淚,認真的說道:
“我要有尊嚴的去泉下面對列祖列宗,驕傲的告訴他們,這基業沒有毀在我鏡南天的手裏。”
他的表情嚴肅,絲毫不像作假,仿佛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一樣。
少女聽後,心灰意冷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不再說話了。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腳邊的少女,看着窗外緩緩落下的夕陽,神色愈發堅定。
挺直了腰背,整理了一下衣服,邁着沉重的步伐經過寬廣的房間,向着大門的方向而去。
直至來到門前,他準備向外走的時候又停下了,頭也不回的淡淡道:
“心兒,你是鏡家的人,從小就享受着公主皇帝般的待遇,百般訴求一一滿足,而現在,是你需要付出相應代價的時候了,也是你身爲鏡家人應該肩負的責任。”
說完就走,毫不拖泥帶水,極爲幹脆。
少女苦澀的癱坐在地上,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看着昏暗的天花闆,喃喃道:
“就連父母給你的愛都需要代價嗎?真是可笑啊。”
“如果有來世,我不願在淪爲家族宗門的犧牲品,隻願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良久之後,她慢慢的撐起單薄的身子,站起身坐在窗邊。
聽着耳邊清脆的風鈴聲,看向天邊那将要落入黑水的夕陽,呢喃道:
“楊天......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啊。”
這一天,她看了共四十四次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