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過......
“哦哦,原來是亞茲拉爾家族啊......難怪難怪。”馬克西姆先生貌似知道他們。
“馬克西姆先生,亞茲拉爾家族是什麽來頭?爲什麽要像這樣......千裏迢迢從人販子手裏搶......人?還有他們所說的‘效忠’,又是什麽意思?”
“無月小姐不清楚也很正常,畢竟明面上,亞茲拉爾确實隻是一個比較富有的商賈家族,活躍的區域也大多在大陸以南。”
“不過這也隻是明面上......說一個名字,無月小姐或許就聽過了。”
“幽冥火......”
幽冥火?
這下我終于回想起來,這不是墨爾城暴亂中的一份子嗎?
但是......幽冥火最終并沒有過多插手那次事件,反而是在洋館幫助了索菲娅她們,并留下了一紙留言,那之後便再也沒出過手......
留言的内容我沒看見,但是聽索菲娅說,幽冥火的首領似乎态度極其暧昧,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從而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或許,他是當時所有組織中,将局勢看得最清楚的一個......
幽冥火沒有任何損失,在一場刺殺國王的鬧劇中全身而退。
可見這個首領的眼光相當毒辣。
“沒錯,幽冥火,古老的刺客組織,死亡天使的信徒,曆代首領自稱‘司火者’,掌幽冥之焰......”
“不過五百年前,幽冥火尚未建立,當時仍是以亞茲拉爾家族的名義行事。”
“至于所謂‘效忠’......您看下去就知道了。”
......
青年說完了開場白,便推着身前的老人,從一個個低着頭的商品面前經過。
經過“我”時,青年的目光略微停留了一些。
多半是對“我”這唯一的非人類種族有些感興趣吧......
所有商品基本都看過一遍後,青年推着老人回到了正中,低頭聽着老人呢喃了幾句,随後說道:
“老爺子對你們很滿意,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亞茲拉爾家族商會的一員,受亞茲拉爾家族庇護的......仆人......”
“我清楚你們原本的身份,你們之中,有乞丐,有流浪者,有小偷,有孤兒,甚至有妓女......而你們原本的命運,無非是被賣到巴托裏亞,成爲一名低賤的奴隸......也許是高質量奴隸,僅此而已。”
“但是家族有能力改變這一切,事實上,我們正是這樣做的,家族将你們從奴隸捕手的手中救了下來,并且一路護送至此,接下來,也将供給你們充足的衣食,甚至過上比曾經更好的生活。”
“而獲取這一切的條件很簡單——宣誓忠誠,終生爲家族效死。”
青年頓了頓,接着說道:
“此外,我還要再告誡你們幾句,整座坎皮諾城,乃至南方諸國,遍布家族眼線,千萬不要試圖逃跑,相信我,乖乖爲家族效力,遠比逃跑的性價比來得要高。”
威脅不算多,也不算明顯,但是,在場的人,沒一個會覺得他所言爲虛。
仿佛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天生具有魔力......
“言盡于此,來人,帶她們下去,‘宣誓’......”
說完,青年推着老人,回到了屋子裏,廣場上的所有人,也陸續退去......
......
聽完青年的一番演講後,大部分女孩,包括“我”在内,都已經接受了現狀。
不得不說,那人的話術還是相當有水平的。
既曉明了利害,又給了人一點點希望。
身處異鄉,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何況,如果真如那人所承諾的那樣,能夠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做大家族的奴隸,又何嘗不可呢?
是的,說得很好聽,但還是要成爲奴隸......
我感歎着“我”的命運。
因爲此刻,一衆商品.....不,現在應該叫亞茲拉爾家族的“家奴”,正在前輩的帶領下,前往一個隐秘的地方。
爲奴隸刻下烙印的地方......
“别怕.....無月......沒什麽好怕的,一下就過去了......”卡芮芙安慰着瑟瑟發抖的“我”,盡管她自己看見那烙印的現場,也有些害怕。
房間裏,時不時傳來女孩的哀嚎聲。
終于,輪到“我”了。
“我”死死抓住卡芮芙的手,不願意回頭進入那個可怕的房間。
“下一個!”房間裏傳來催促的聲音。
“......”
“下一個!!”催促的聲音愈發嚴厲。
“唉......”
卡芮芙歎了口氣,對房間裏的人說道:
“可以兩個一起嗎?”
“......行,趕緊進來!”
......
負責烙印的,是一個面相兇惡的女人。
她看了“我”和卡芮芙一眼。
“最後兩個是吧......過來,簽了它,然後面朝下,躺在床上。”
兩張羊皮紙擺放在女人身前的桌子上。
毫無疑問,這就是奴隸契約,一輩子的枷鎖......
“來吧......無月......”卡芮芙輕輕撫了撫“我”的後背。
“我”顫抖着拿起筆,在一張羊皮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躺下。”毋庸置疑的語氣,又吓了“我”一跳。
“面朝下,躺下!”女人的耐心已經快到了極限。
卡芮芙趕緊輕輕拽了“我”一把,将“我”引導到床邊,躺下。
女人起身,将“我”身上的那件粗布衣服一把撕開,随後将燒紅的烙鐵從火爐中取出。
“我”的臉朝下,自然不知道将要發生什麽。
可卡芮芙知道,她一直緊緊握住“我”的手,出言安撫道:
“我在,我一直都在......無月......堅持一下,很快就結束了......堅持一下......”
可那女人可不會給準備的時間,燒得通紅的烙鐵,就像蓋信戳似的,抵在了“我”的後頸。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從後頸蔓延到全身......
“呃啊!!!”
夢裏夢外的我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
這種灼燒神經的痛楚,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怎麽可能受得了?
伴随着眼前一黑,我又一次被推出了夢外......
......
“啊!”
這一次醒來的動靜可就大了,被子被我一腳踹到床下,腳貌似還踢到了床沿......
“什麽情況?夢裏發生了什麽?”師父連忙問道。
我這才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汗流浃背。
“......這......呼......這實在......”
......這實在......太殘酷了......
“師父......嗚......”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從臉頰滑落。
那種觸及靈魂的疼痛,是如此的真實......
“到底發生了什麽?”師父幹脆現身,手撫着我的後背,試圖穩定我的情緒。
“對不起,師父,可以讓我先......緩緩嗎......”
我用手擦拭着額頭上的冷汗。
“無月?還好嗎?我好像聽見你的尖叫?”索菲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沒事,索菲娅,做噩夢了......真的沒事,快去睡吧。”
“那好,有事的話叫我......”
“嗯。”
送走索菲娅,師父再次開口,話語間滿是冰冷的殺意:
“告訴我,是不是那個什麽夢行者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