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劍飛到巨人王正上空,祝三千說道。
“夠了。”
古斯塔夫丢下兩個字,從劍上跳了下去。
且不論一旁的雙狼對峙,先處理掉巨人王才是當務之急。
半空中,古斯塔夫的背後,一道倩影浮現,清冷而典雅,如同萬年不化的冰山,氣息令在場衆人都敬畏三分。
“那是冰雪女神吧......”白夜認出了古斯塔夫身後的人影,很明顯,至少有七分像卡蘭蒂亞......
别說,不張嘴時候的高冷姿态還是挺有神的模樣......
這麽說來,古斯塔夫與冰雪女神典伊,類似影嗣與夜母的關系?
他難道也和神做了交易?
畫面切回半空中的古斯塔夫,這一劍已經在心中演練了無數次,這些天古斯塔夫可不完全是在保存力量,而是在不停觀察、思考,糾正這一劍應該指向什麽位置,怎樣才能一擊斃命。
所以,至簡的一擊,往往背後都是長時間的揣度,再加上一點點随機應變......
【典伊·霜葬】
虛幻的冰劍懸于巨人王頭頂,而此時奄奄一息的它卻做不出絲毫動作,隻能眼睜睜看着冰藍大劍随着古斯塔夫的下落,如斷頭台一般,斬下自己的頭顱......
處理完巨人,古斯塔夫轉身看向巨人身上的寒冬寶匣。
此時的寶匣異常安靜,沒有寒流繼續向外湧出,隻是紅色的紋路隐約閃爍着......
此時即便關上寶匣,也已無濟于事......
那所謂的“狼之冬”已然開始......那就非得将其擊殺不可。
其餘衆人随後便趕來,保險起見,可露露将特雷弗的巨手喚出,合上寶匣。
之後,所有的目光聚焦到戰場的另一邊,一大一小兩頭巨狼的戰鬥。
骨狼固然身軀龐大,但是三年前被炎淩劍聖所斬,一直在寶匣中恢複力量,直到剛才,也隻恢複了部分血肉,連那道頭部的緻命傷口,都還沒有恢複......
用以修複的靈魂數量不足,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恐怕就是此刻與它面對面的霜天了。
“無月,如果不出我所料,霜天的體内,應該困着部分芬裏爾的殘魂......”白夜說道。
“欸?”
“從一開始見到霜天,它的身上就充滿了疑點,塔福港北部的森林,每天都有人進出,怎麽會如此突兀地出現一隻傳奇魔物,而無人知曉呢?”
“而且,在學院這段時間,霜天的身軀仍在不斷變大,這說明什麽?”
“......說明霜天其實還在成長期?”無月回想起課上所學的魔物學知識。
“沒錯,成長期的魔物,它不是老狼,從一開始我就看錯了......”
“再結合時間,三年前炎淩劍聖斬殺芬裏爾,或許就是那個時候,芬裏爾的殘魂恰好随着它的身軀四分五裂,而其中的一部分,影響了極北之地的銀鬃冰原狼......”
“而霜天,就是其中受影響最大的一隻。”
“所以它能聽懂我們的話,能夠成長至如此巨大,會在飲下巨人之血後變得無比狂暴......”
“還記得嗎?巨人是被寒冬寶匣詛咒的存在。”
“......那師父,現在的霜天究竟還是不是它自己呢?”無月有些擔心地問道。
“唉,我也不知道......”
嚴格來講,霜天隻是一隻恰好吸收了芬裏爾殘魂的銀鬃冰原狼。
可是芬裏爾畢竟是被炎淩稱爲“神靈”的東西,會不會侵占霜天的意識?
這很難說......
畢竟兩次狂暴,讓白夜有些難以揣測......
......
此時的霜天,在飲下如此巨量的巨人王血後,體長已經膨脹到近二十米,眼神中兇光更勝以往,渾身覆蓋冰甲,剛毛倒豎,獠牙森森......如果對面的骨狼芬裏爾仍有血肉,多半也就是這個樣子吧......
不過二十米的體長,在骨狼面前還是顯小,骨狼的身形完全不輸屍體未寒的巨人王......
骨狼裂成兩半的頭顱中,紅色的魂光緩緩聚集,夾帶着靈魂痛苦的哀嚎,向霜天激射而出。
霜天雖然身着冰甲,速度上卻沒有絲毫減慢,靈活地輾轉于冰原上,躲避着光束的侵襲,并時不時凝聚冰槍反擊。
在一旁的衆人很難插得進手,隻得在巨人王的身軀上觀戰。
“無月,霜天原來這麽厲害啊......你究竟是怎麽收服它的?”可露露不禁問道。
“......額,我也不知道它這麽強啊......”
而且炎淩在信中提到的巨狼,不是會吞噬對手的靈魂嗎?
兩頭狼打了這麽久,怎麽都沒見它使過?
隻有白夜知道,霜天的體内有着與芬裏爾同源的殘魂,那對炎淩造成緻命内傷的靈魂吞噬,在霜天身上反而沒有任何作用......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那個......難道咱們就這麽看着?”伊芙問道。
“不如我射上它幾箭?”
“殿下......”艾斯特爾提醒道。
“殿下還是不要貿然出手比較好。”索菲娅說道。
如果是尋常作戰,遠程支援自然是應該的,但是照現在的情形......就連極度渴望爲老師報仇的焱都能看出時機不對。
現在誰要是敢插手它們之間的戰鬥,一定會被波及。
靈魂吞噬對霜天不管用,對她們來說可就危險了......
一邊是被劍聖斬殺過一次,此刻虛弱無比的骨狼。
另一邊是受巨人王血強化的,狂暴冰原狼。
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分出勝負。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靜觀其變......
“說起來......琺倫小姐呢?”梅爾梅德突然問道。
衆人這才發現,那位琺倫小姐消失了。
和那尊大炎魔一起,消失了......
“那不是召喚術嗎?”焱轉頭向最了解召喚術的可露露問道。
“不是的,那很明顯不是召喚出來的,信我。”可露露解釋道。
“......所以......琺倫小姐她......”伊芙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難以置信地呢喃道。
隊伍裏的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淡淡的哀傷充斥在寒冷的空氣中。
“她是個好人......她本可以不理會這一切的......”焱想起剛見面時,對琺倫的不信任,此刻全部轉化成了愧疚。
“是啊......琺倫小姐的講解令人印象深刻......實在可惜......”可露露也表示非常遺憾,很難再聽到有如此見地的元素理論了......
“我也......嗚......”伊芙忍不住落淚,這段旅途,真正讓她喜歡上了這個萍水相逢的大姐姐......本來還想請琺倫小姐回聖森,告訴自己的族人,她是何等的大好人,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什麽“暗精靈都是邪惡的”、“暗精靈都是黑暗的奴仆”......
艾斯特爾對名爲琺倫的暗精靈死去并沒有什麽感覺,不過真正認識一個暗精靈,和族中所描述确有不符,隻能說是稍稍感到惋惜吧......說起這個......趕緊遞給公主手絹擦淚才是侍衛該做的事......
梅爾梅德什麽都沒說,隻是阖上雙眼,靜靜爲琺倫的亡魂祈禱。
相比于隊伍中這一半人低落的情緒,另一半人可就有些不同的想法了。
古斯塔夫半信半疑,直覺告訴他,那自稱琺倫的人,哪裏那麽容易死去?
索菲娅也和父親一樣,早就已經看破了“琺倫”的僞裝,而且這位“琺倫”小姐,還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
而祝三千似是在一旁憋笑,很是痛苦......幸好他的存在感不算太高,不然肯定要被傷心的衆人狠狠指責......
(lll¬w¬)“那個......師父,您的逝去又傷了其他人的心呢......”無月也盡量表現出傷心的神情,心裏說道。
欸?爲什麽要說“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