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的信仰與大陸其他種族不同,他們不信天,不信地,隻信自己的先祖神。
此時艾铎所使用的,便是深藏于王族血脈中的力量——“先祖之怒”。
本質上與騎士職業的“加護”相近。
通俗的說就是“請神上身”。
很久沒有活動筋骨的艾铎頓時感到渾身充滿力量,眼中也是光芒大盛,似有雷霆萬鈞,舉起手中一錘一斧,便迫不及待向沖鋒中的馬格洛克撲去。
此時馬格洛克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種怯意,對手強大到超出想象,無論做什麽都是徒勞,害怕也沒用,倒不如拼盡全力戰一場,決不能讓人小看了法珈騎士。
“喝啊——”馬格洛克的長槍先至,直奔艾铎面門。
艾铎不閃不避,錘斧相交,硬接下這最爲淩厲的第一擊。
二人的加護也相撞在一起。
霎時間鬥氣紛飛,将附近全副武裝的矮人士兵都震出幾米遠。
加護全開的馬格洛克竟能在第一擊與艾铎碰個不相上下,這讓指揮台上的史旺十分吃驚。
陛下留手了,這是自然的。
陛下可是聖階強者,要碾死一個大宗師輕而易舉。
艾铎在驗證馬格洛克的決心。
他想看看這個長身人究竟是哪裏來的勇氣,敢于沖他的陣。
實際上馬格洛克壓根沒想到這個矮人是聖階強者,隻是憑着一腔熱血殺了進來。
這第一擊同時也是他所能制造的最強一擊,然而已經被對手輕松接下。
力已逝,技已窮。
最先撐不住的不是二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馬格洛克座下的馬。
強烈的沖擊與角力,硬生生将馬腿折斷,失去了坐騎,馬格洛克也失去了支撐力,被艾铎強而有力的罡風擊飛,滾落在地,狼狽不堪......
“小子,能做到這裏已經不錯了,不過你要是還想打的話,我奉陪。”艾铎向這個騎士投來贊許的目光。
馬格洛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是用槍支撐着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震出的血,用不屈的目光看向艾铎。
“行啊,看來你還能打,那我就陪你。”艾铎說完便要舉起武器再上。
“停!停一下!”遠處女聲響起,打斷了決鬥。
梅麗莎撥開軍陣,走到馬格洛克面前。
“馬格洛克大人,沒必要再護着薩利赫那個混賬了,你們這一仗已經輸了,多爲自己想想,死了可就什麽都沒了。”
“你誰啊?”艾铎問道,他可不記得見過這麽一号人。
馬格洛克同樣不知這個女人是什麽來頭。
“抱歉,陛下,這說來話長,總之先停手,當務之急是解圍才對。”
“唉......掃興......”艾铎收回虛影,悻悻離開,回到指揮台,讓史旺停手,将剩下的法珈騎士先控制起來。
梅麗莎看了一眼灰頭土臉的馬格洛克,說道:
“馬格洛克大人,我是蛇蠍團的團長,梅麗莎。”
“......呼......你是......蛇蠍團的?”馬格洛克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正是,閣下應該見過我的,雖然當時......”
雖然當時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讓人根本看不出來長什麽樣。
“那你爲何會......在這裏?還跟這些家夥在一起?我不在的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些......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也看到了,現在大勢已去,薩利赫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這種軍隊,你白白爲他送死,真的不值得。”
梅麗莎說的在理,隻是一輪沖鋒,就足以讓馬格洛克心悸十年。
步兵反沖騎兵......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矮人軍團在留下了一部分看守法珈騎士的人手後,便繼續向前推進,梅麗莎見此情形,連忙對馬格洛克說道:
“大人,具體的話等我回來再說,現在我要去救我的人去了。”
沒等馬格洛克說些什麽,梅麗莎便呼來一匹馬,騎上便走。
唉......
從決死沖鋒中緩過神來的馬格洛克,默默歎息一聲,來到折了腿的戰馬面前,輕輕撫摸着它的臉。
這匹馬同樣陪了他很久,今天算是鞠躬盡瘁了......
“去吧......”馬格洛克合上它的眼,用手裏的槍給了它一個痛快。
“小子,它明明還有救,爲什麽殺了它?”
遠處走來一個矮人,身穿法袍,與先前見過的鐵罐頭有着完全不同的氣質。
身後還跟着一個亞人族的小姑娘。
馬格洛克輕笑一聲:
“治好了也不可能再恢複到巅峰時期了,到時候它的下場隻會比死更慘。”
“閣下是何人?”
“一個普普通通的矮人。”
“......矮人......山之民?”
“随你怎麽叫吧,你很不錯,像是個真男人,本以爲這次出來遇見的都是娘娘腔呢。”
史東調笑道。
“城裏情況怎麽樣了?”
“本來都快拿下了,誰知道你們來了呢?”
“挺有意思,這個叫伊萊文的家夥還挺會算計的。”
“哼......我都快分不清他究竟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馬格洛克冷哼一聲,看向遠處火光沖天的營寨。
無月認識這個騎士,那天就是他把師父帶走的。
這段時間師父也沒聯系過自己......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無月相信師父不會出事的,因爲師父幾乎是不滅的,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
時間回到稍早之前......
号角聲響起,引起了起義軍營寨内所有人的注意。
誰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突發異變。
“都停手。”
即使是巨漢都停下了手中的殺戮,劍士顯然是這些人中說話比較有分量的那個。
他看向營牆上某個地方,那是弓箭手所在的位置。
那個弓箭手示意劍士,“本陣方向有變”。
劍士又看向山坡之上的敵軍大營。
“......不知那家夥得手了沒有。”
在他看來,自家的刺客絕不可能失手,隻要将敵軍首領斬首,不戰自勝。
劍士迅速做出了判斷。
“所有人,撤。”
如今營門已破,那幫廢物應該能攻下這座破寨了,再加上刺客斬首......
“什麽啊,還沒玩夠呢。”邋遢法師不滿道。
“少廢話,保護主人要緊,撤。”
劍士回頭便走,卻發現邋遢法師身後空無一人。
“......慢着,少一個人......哪去了?”
少一個人,自然是指缺乏戰鬥力的那個牧師,原本應該跟在法師後,一同進營才對。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邋遢法師攤手道。
......就在幾人四下尋找同伴之時......
“喂,你們在找什麽?找他嗎?”不合時宜的女聲從遠處傳來。
引得幾人擡頭一看。
隻見營牆之上迎着夕陽立着一個頭戴漆黑面具的金發少女,手裏正拎着一個人,仔細一看,正是他們的牧師。
少女一甩手,将牧師軟趴趴的屍體扔下營牆,砸在幾人之間。
一刀斃命,血都沒濺出來......
“連自己的同伴落單都沒發現嗎?薩利赫看來沒有培養過你們之間的默契嘛。”
嗖的一聲,從另一邊飛來一支箭矢,朝着少女胸前刺去。
少女連看都不看,信手一捏,将那支箭掐在手裏,輕易折斷。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自願......還是被迫成爲薩利赫的奴隸......”
“總之在場的各位,有一個算一個,今天都别想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