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伴随着某人的慘叫,衆強盜的目光便齊齊聚焦到自家老大那裏。
上一秒還在車裏的白夜,下一秒便出現在了強盜頭子的身後,一刀捅在他後心上。
任由強盜頭子癱軟在地,在難以置信中停止呼吸,白夜以詭異的角度轉頭,對身後的小喽啰們說道:
“今天的心情本來很好,直到又遇見你們......”
“給你們三十秒,三十秒後還在我視線裏的,死。”
聽到白夜的死亡宣告,在場的小喽啰想也沒想,撒腿便跑。
還沒到三十秒,現場便重新回歸寂靜。
“嘁......”
白夜收回暗影化作的匕首,轉身回到車前,對還沒緩過神的車夫說道:
“愣着幹嘛呢,接着走啊。”
“哦,好...好的。”
......
“師父,您有沒有覺得哪裏有點不舒服?”回到車上,無月卻問了這樣一個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問題。
“不舒服?沒有吧。”
“總覺得您的性格和剛見面時有些不一樣呢。”
“是嗎?”
白夜仔細回想來到這個世界的大半年,自己那冷冰冰的性格貌似已經蕩然無存了......
準确來說......更像是一個“人”了?
會爲了某些奇葩事、奇葩人而進行吐槽。
會爲了一些人的過往内心受到觸動。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現在的白夜,正在與曾經的那個殺手白夜漸行漸遠。
不過再轉念一想......
“與其說我變了,倒不如說是我‘回來了’。”白夜對無月說道。
沒有人天生就是殺手,就是撲克臉,白夜也曾與無月一樣憧憬美好未來,假如一切從未發生過。
“夜莺”爲白夜提供了機會,複仇的機會,但同時也将少年白夜永遠禁锢在牢籠中。
組織既成就了一個人,又毀滅了一個人。
異世界是個好地方,這裏相比藍星确實多了無限的可能,能讓人找回很多失去的東西。
無月沒有完全理解白夜所說的“回來了”指的是什麽,或許也隻有白夜自己知道。
不過看師父一臉釋然的表情,總歸不是什麽壞事......
“路程還有一半,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我講點故事吧,我小時候的故事。”
氣氛都烘托到這了,白夜決定講點無月不知道的事。
“師父小時候的事?想聽!”
見到無月期待的樣子,白夜笑了笑,開始将他前世唯一值得回味的那段時光放到台面上,娓娓道來......
......
白夜出生于一個還算富裕的家庭,父母拼搏一生,勉強擠進了一線城市的富人區。
不用爲吃穿住行而發愁,所以白夜的童年過得無憂無慮,這已經超過了大部分的同齡人。
可富人之中亦有三六九等,處于富人區底層的白夜一家經常被其他人瞧不起。
硬要說關系比較好的,隻有鄰居的沈姓一家,畢竟兩家在這全國首屈一指的富人區裏都算是底層家庭。
沈家的大小姐,經常來找白夜的小麻煩,每天見面不吵一架,就渾身難受。
今天搶奪白夜的玩具,明天來白夜的背後亂貼标簽。
在年幼的白夜看來,沈家的大小姐和其他欺壓他們一家的壞人沒有兩樣。
可每當白夜真的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時,沈大小姐又總是會站出來,擋在白夜面前。
說着什麽“這家夥隻有我能欺負”之類的話,将其他孩子趕走。
随後便是挨家挨戶地報複......
拔自行車的氣門芯,砸人家的窗戶,在人家晾曬的衣服上亂畫,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奇的是,沒有一家能抓到證據,證明是她幹的。
一次又一次的保護,加上神出鬼沒的報複,讓年幼的白夜視其如救世女俠,對沈大小姐的看法也漸漸有了改觀。
“白夜啊白夜,别人欺負了你,你就得乘以十倍地還回去,你怎麽就這麽慫啊?和我作對時的勇氣去哪裏了?”
“什麽叫不關我的事?咱們可是......不,沒什麽......”
“總之,你要是再像個窩囊廢一樣的話,我可不跟你玩了!”
你聽聽這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說的出來的話嗎?
但即便如此,二人深厚的革命友誼算是結下了。
二人一起抗擊其他孩子的欺壓,一起探讨那些僅存于動畫中的那些名爲“正義”的東西。
兩家人也在這種環境下越走越近,抱團取暖......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不過很可惜,二人沒有如青梅竹馬那般走下去,白夜八歲那年,沈家不知道什麽原因,舉家搬離了那座城市。
白夜聽父親說,沈家是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
而在白夜看來,這是因爲沈大小姐一次次的報複行動終于敗露所引發的後果,他覺得這全是自己的錯,連累了她們一家。
無論白夜如何去想,如何去自責,自那以後,白夜再也沒有見過沈大小姐,三十年後,就連她的名字也忘得一幹二淨。
當然,那時的白夜根本沒有時間爲二人的分别感到惋惜,因爲那件改變白夜人生軌迹的事,很快便要發生在他身上。
......
“好了無月,我短暫而充實的童年到此結束。之後的事情也就沒什麽好回憶的了。”
白夜适時結束了這個故事,之後的畫面他不願再記起。
其實不用白夜說,無月也早就猜到了一些,白夜在面對那個有着悲慘過往的愛德蒙時,明顯對他感同身受,他們的遭遇可能相似。
“其實我有些時候會回想起這段短暫的美好時光。”
“假如一切從沒有發生過,我會是怎樣的?”
“我能否就那樣平凡的度過一生,快快樂樂地長大,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安心的老死在搖椅上?”
“師父......”無月關切地說道。
“可事實證明,這隻是無病呻吟罷了,我什麽都改變不了,上天注定了我必須踏入黑暗。”
“追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