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果然知道我的存在。
白夜想道。
從剛到這個世界開始,馬爾納斯就對無月說過,他能看見無月體内寄宿着其他靈魂。
本以爲是說笑,沒想到是真的。
可惜馬爾納斯的記憶,白夜看不見,畢竟職業不對口,不然今天非得給他來個刨根問底。
無所謂,隻要馬爾納斯是站在無月這邊的就夠了。
“你們在說什麽啊?那位是誰?我怎麽聽不懂啊?”蒂芙尼盯着謎語人馬爾納斯,想要用力地看出點什麽來。
“沒什麽,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而已。”
......
時間過得很快,衆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傍晚,斯瓦納喝得醉醺醺的,說着不想讓克麗絲也到墨爾城上學,這樣自己一個人在家多麽多麽孤獨,旁邊塔裏克一直在安慰他。
蒂芙尼和克麗絲在一邊偷偷說着什麽。
無月湊到馬爾納斯身邊,對他說道:“馬爾納斯爺爺,我想跟您說個事。”
“說吧孩子,我一直都聽着。”
“關于師父的事......”
“原來你是這麽稱呼它的嗎?”
“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怎麽說呢,那天的尋物委托,你一醒來我就看出來了,你體内多了一個靈魂,精靈的眼睛總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東西。”
“後來在洞穴裏,看到你一反常态的行爲,我就确定了,是那個靈魂在操縱你的身體。”
“本來我準備等回去後好好給你檢查一下,有必要的話将他剔除。”
“不過既然他對你沒有惡意,又在關鍵時刻幫了我們,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現在看來,你們的關系還真不錯,你既然叫他師父,那麽他一定教了你不少吧。”
“嗯,師父他很可靠,教了我很多。”無月回想這一路走來,白夜教她的一切,沒有師父,那就沒有今天的無月。
“這樣啊...那就好。”
“無月,讓我和他聊聊。”白夜此時突然說道。
“哦,好的,師父。”
無月在腦海裏應了一聲,然後對馬爾納斯說道:“馬爾納斯爺爺,師父說,他想和您聊聊。”
“哦?可以啊,要怎樣跟我聊呢,像之前一樣嗎?”
無月閉上雙眼,再次睜開已是白夜。
“初次見面,我是白夜,無月的師父。”
“馬爾納斯,不過我想你早就知道了,也免去了自我介紹。”
“這裏不太方便,我們去陽台聊。”
......
酒館的二層有陽台,上面擺滿了綠植,店主想必也是個有雅趣的人。
“我就直說了吧。”白夜靠在欄杆上說道。
“對于卡德羅旺角,你有什麽知道的嗎?”
一聽到卡德羅旺角,馬爾納斯的神情一下就嚴肅了起來。
“你爲什麽會......不,問這個也毫無意義,我也直說了吧,無論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我必須要給你一個忠告,千萬不要試圖去那裏,這是爲了無月好。”
可越是這麽說,白夜的好奇心越盛。
“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很難相信你。”
“不行,絕對不能說。”馬爾納斯的态度很堅決。
白夜這下更确定了,之前那聲音是在呼喚無月的名字,而現在無月也在聽着兩人的對話,這個地方的秘密肯定與無月有關,甚至關系到她的身世,而如果無月知曉了自己的身世,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所以馬爾納斯才諱莫如深。
“這樣嗎......我懂了,這件事我不會再追問。”想清楚後,白夜說道。
看着白夜不再追問,馬爾納斯松了一口氣,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了。
但這件事始終是要解決的,無論真相如何,無月都有選擇是否知曉的權利,之後白夜會好好和無月談談,讓她自己做決定,假如她很滿意現狀,那這件事就此作罷。
可如果是無月自己有想弄清自己身世的意願,那麽就算有天大的困難,白夜也會幫她排除。
“白夜,是嗎。”馬爾納斯說道。
“雖然不知道你爲何會附身于無月,你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問,但是請答應我,既然你是站在無月這邊的,那麽就要負責保護她到閉眼的那一天,好嗎?”
在世間行走了上千年的精靈,用那雙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認真地看着白夜。
無月并非長生種,終究要走在馬爾納斯的前面,對于壽命近乎無限的精靈來說,隻是一個過客罷了,可馬爾納斯願意爲無月守護一些東西,也許還放棄了一些東西,而無月與她的馬爾納斯爺爺,也僅僅相處了五年。
這份情誼,令白夜動容。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白夜報以堅定的眼神。
兩個守護者之間,一份無形的契約成立了。
......
“時間不早了......小無月你也要回學院了吧,我們在城南訂了一家旅館,今天就此别過吧。”半醉半醒的斯瓦納說道。
“哎呀,讓你别喝那麽多,塔裏克,扶着點......那個無月,姐姐們就先走了,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啊,缺什麽就寫信給我們,下次見了。”蒂芙尼一邊指使塔裏克一邊說道。
“再見,無月,等我來墨爾城學習的時候再見了。”克麗絲揮手道别。
“那個,馬爾納斯爺爺。”無月叫住了走在最後的馬爾納斯。
“還有什麽事嗎,孩子?”
“馬爾納斯爺爺,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這兩天,帶蒂芙尼姐姐他們回瑟薩爾城吧,這幾天城裏......有點不太平。”無月遲疑着說道。
“我懂,早在今天進城時我就看出來了,放心吧,明天我們就走,倒是你,這次事件可不像‘上次’那麽容易度過。”馬爾納斯沒有明說,但看他這次鎮定自若的樣子,恐怕早就知曉了一切,或許連結果都已經知道了?
馬爾納斯說完,輕輕拍了拍無月的腦袋,轉身便走。
“記住我們之間的約定。”
這句話是對白夜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