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你還懂得痛啊,我還以爲笨蛋是不會痛的呢。”
一旁的米希兒忍不住給雪莉這個沒頭腦的家夥一拳,打得雪莉捂着腦袋都快要掉下眼淚了。
既然伊萊納這麽小的年紀就能夠變得這麽可靠成熟,他所經曆的事情肯定比一般人要殘酷艱難。
是個人大概率都不會想要回憶這樣的過去的,可雪莉這個笨蛋卻絲毫沒有意識,居然還當着衆人的面詢問了起來。
“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和你們聊一聊也無所謂。”
伊萊納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關系,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回想起了過去。
聽到伊萊納要講以前的故事,就連現在都還處于郁郁寡歡狀态的薇薇都忍不住側過頭來聆聽,一時間都不去顧及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硬要說的話伊萊納第一次殺人實際上就在那個将頭發剪短的夜晚,意識到史丹佛這個混蛋要對孤兒院下手之後,伊萊納對那些強盜們痛下殺手。
畢竟原身根本就不是殺人的料,沒那個能力更沒有那個膽子,嚴格來說是比薇薇還要善良軟弱的存在。
伊萊納真正想要回想的是上一世的事情,在那平凡沒有什麽奇怪力量的世界當中,手無縛雞之力隻爲了生存而摸魚滾打的自己所奪去的第一條性命。
那一年伊萊納依稀記得自己才七歲,年紀不大但作爲戰争孤兒已經在戰争的廢墟當中死撐着活了很久了。
人是群居動物,在經曆長年的寂寞之後自然會想要抱團取暖,那個時候的伊萊納也不例外,爲了生存他不得不和一些年紀相仿的孤兒們組成了一個小集體。
起初大家相處得都還算不錯,盡管依舊是一副互相警戒的模樣,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敞開心扉。
但無論是尋找食物還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小事,有人配合總是會比一個人活得舒服。
最重要的還是身邊有着能夠交流的存在,本來應該很沉悶的伊萊納,因爲同伴的存在逐漸變得有些開朗。
那是一段短暫但回想起來還有些些美好的日子,但在這戰亂的地帶美好的日子根本就持續不了太久。
一個從戰場上逃跑的逃兵闖入了孤兒們的領地,對方的身上破破爛爛的看着十分狼狽,但唯獨一身裝備卻沒有什麽明顯的破損。
可能是因爲見識到了戰場的殘酷,目睹了太多隊友慘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吧,這位逃兵的精神不太正常,整個人都處于瘋瘋癫癫快要崩潰的邊緣。
看到表面和諧的孤兒們抱團取暖,似乎刺激到了他心中的什麽。
明明大家都在躲着他,這個逃兵卻要主動襲擊别人。
他盯上了一位皮囊生得還算不錯的女孩,用槍聲吓退了絕大多數的孤兒,利用自己的體格優勢壓制住了目标。
一巴掌将對方扇哭失去反抗的勇氣,就立馬欲行不軌之事。
平常看似團結的孤兒們四散而逃,不管以前說的怎麽在乎别人,在遇到真正危險的時候還是以自身的安全和未來爲主。
沒有人可以指責他們做錯了,畢竟和一個非親非故的女孩子的性命相比,肯定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與一個全副武裝的成年人還是士兵作對很難會有好下場。
唯獨伊萊納沒有選擇逃跑,他并非聖母之心發作,隻是單純的盯上了那名士兵的裝備。
畢竟行使不軌之事是要脫衣服的,一身裝備相當的礙事,就算不樂意也得把東西放在地上。
伊萊納若是能夠搶奪這些裝備,可以反殺這個混蛋不說,還可以收獲一套可靠的裝備,這可是大大加大他在這戰亂地區的生存力,也更有能力去争取更多的食物。
于是伊萊納動手了,偷偷摸向逃兵放在地上的裝備。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對方的警惕心比想象中的要強得多,伊萊納手剛摸過去就反應過來了。
本來是想要拿走放在地上的那把手槍的,可被對方發現伊萊納隻能夠拿上最近的匕首。
在對方發難之前自己主動出擊,握着匕首刺進了對方的腰部。
缺乏殺人經驗的伊萊納無法做到緻命一擊,體格上的差距也讓他無從下手。
一匕首刺進去除了讓對方吃痛以外隻會激起對方的兇性,當即對着伊萊納各種拳打腳踢了起來。
成年男性士兵的力氣何其之大,根本就不是那個時候的伊萊納可以抵抗的。
眨眼的功夫就被揍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口腔和鼻腔全都是鮮血。
但伊萊納依舊不願放手,握着匕首就是在對方的傷口各種攪動,拼上全力和對方戰鬥。
最後在即将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逃兵虛弱的身體總算因爲失血過多而倒下了,伊萊納也因爲傷得太重昏迷了過去。
這便是伊萊納第一次殺人,沒有什麽過多的感受,負罪感或者别的什麽情緒都不是很清晰,有的僅僅隻是對生存下來的渴望。
哪怕事後回想起來伊萊納也沒有太多感觸,畢竟他那個時候已經見過太多死亡了,區别隻是是否由自己奪取的罷了。
“天啊...爲了同伴大打出手,沒想到伊萊納你的第一次居然是這樣的。”
聽到伊萊納所講的故事,艾莉娜露出十分感動的表情,爲了同伴拼命對于騎士們來說是相當浪漫可敬的事情。
“我那時候沒想救她,我隻是爲了拿裝備,救她連順手都算不上。”
“就算你不是有意的,但你救了她是事實,想必那孩子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吧?”
“不,人家壓根就不感激,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扒光扔到了垃圾堆當中了,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這個女孩做的。”
伊萊納的話打斷了陷入感動的艾琳娜,殘酷的戰亂地區很難出現真正的羁絆。
緩過神來的女孩根本就沒有感激伊萊納所做的一切,甚至貪婪的将伊萊納身上的衣物以及值錢的東西,連帶着士兵身上的一切全部帶走了,獨自一人離開了這片街區。
至于伊萊納則是被她扔到了垃圾堆當中,因爲對方覺得就伊萊納這個傷勢根本就救不了,要救也是需要各種藥品的,珍貴的藥品他們這些孤兒根本就不可能囤有,女孩隻能讓伊萊納不死得這麽難看,躺在街上暴斃是有些不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