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一聲“阿爹”,如驚雷入耳,令得方寒如遭雷擊。
此處除了他跟月王之外,并沒有第三人。
那這阿爹、阿娘的稱呼,自然隻能落在二人身上。
他方寒何德何能,竟然能令得這位高高在上,實力可排在諸天前列的超級強者,給自己一個小小真靈境武者誕下子嗣。
當然這不是他妄自菲薄,覺得己身不配。
他志在諸天之巅,俯瞰萬古。
隻是眼下,他還在真靈五轉,連世人所謂的半聖都還不能算。
“月王前輩......”方寒再次一禮,卻不想月王竟然又邁步走向湖邊。
他來此的第二禮,依舊沒能獻上!
他本以爲,月王是想問他的罪,亦或者算到他知道龍蛋生機未絕。
想要殺他滅口。
眼下情形,卻怎麽看都不像。
“阿娘,爹爹他是不是不喜歡囡囡,所以不願意下來看囡囡啊......”稚嫩的童音再次響起。
方寒心中苦悶,月王沒有否認或者辯解的意思。
似乎默認了這個稚嫩聲音所說之事。
他當年,真的隻看了她一眼啊。
他發 四,多一眼都沒看!
要是看一眼就能懷孕生子,那溫柔、妙妙她們,情何以堪。
“囡囡稍等,阿爹隻是與阿娘也許久未見。”月王看向湖中,眼神溫柔似水,“他也隻是想與阿娘叙叙舊。”
“囡囡稍等片刻,可好?”
“嗯。”小女童的聲音再次傳出,“囡囡會乖乖等的。”
等這個聲音落下,月王素手一揮,一股莫名氣息将整個月湖遮掩。
“月王前......”方寒想要問個明白。
“你也聽到了,囡囡喚本宮爲母,尊你爲父。”月王的聲音變得冷漠起來,“所以你可以喚本宮月王,或者月兒。”
“月王......”方寒素來膽子大,此刻也是後背一陣發涼。
他可不敢喚這一聲“月兒”。
“方某雖然一貫膽大包天,卻也自認從未在月王面前失了禮數。”方寒終于是鼓起勇氣,“囡囡她究竟......”
“囡囡的來曆先不談,本宮且問你,囡囡喚你的時候,難道你就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異樣?”月王開口詢問。
月王的聲音,漸漸不再冷漠。
又或者說,隻要提到囡囡的事,她就會顯得格外溫柔。
方寒一愣。
剛剛因爲過于震驚,還有就是覺得完全不可理解。
他與月王之間,并沒有任何逾矩之舉。
現在回想一下,确實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丫頭喚自己的時候,他震驚歸震驚,卻有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奇怪,他這輩子從未有過。
此刻仔細回憶,竟然驚奇地發現,那種感覺很有可能就是諸天萬族之中,最看重的血脈之力!
湖底的小家夥,跟自己有血緣關系?
如此一來,那事情不就更加難以揣度,又或者說,此事已經不能用“離譜”二字來形容。
“是血脈相連的感覺,對不對?”月王說着,一隻手放在了她的心房。
她從微末中崛起,走到融靈境以後真正開啓靈智。
一路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崛起,成爲天下聞名的月王。
隻是她的心中,一直都背負着一個使命。
縱然是可以号令整個大坪山的王,實際上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孤單寂寞的。
她身懷使命,對絕大多數獸族而言,又是高高在上。
有時候在月湖底下一睡,就是數千年。
她手底下的追随者,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
卻連一個真正能安心說話的人都沒有。
直到囡囡出現,這十年來,小家夥幾乎每隔十天左右便會醒轉一次。
一次醒來的時間,長則三五天,短則一兩個時辰。
在這個期間,小家夥都會纏着她聊天。
她教小家夥這天地間的,自己所能認知的一切。
小家夥雖然還未曾破殼而出,但也聰慧至極。
她之所言,小家夥基本隻需聽一遍即可領悟。
除了傳授各種知識,小家夥問得最多的,就是“阿爹”。
當初的月王,可不知道小家夥口中的阿爹是誰。
她也就隻能随便杜撰一個蓋世人物,一個爲了人界在外征戰的大英雄。
也因此,才不能常伴小家夥左右。
直到日前,小家夥突然醒來,告訴阿爹回來了,她感應到了阿爹的氣息。
也正好這個時候,方寒跟白铮二人,來到了大坪山外。
于是乎,才有了二人在大坪山裏暢通無阻的一幕。
“月王,方某......”方寒的臉色也嚴肅起來,“想知道這一切。”
莫名其妙在這世間,多了一個擁有自己血脈的後人。
縱然面前的人是月王,如果時機得當,他也會想辦法把小家夥接走。
來到大荒世界之前,他就是孤兒。
在這裏,他有了爺爺石明、弟弟阿布。
那份情誼,或許比許多血脈至親都不會差。
可說到底,他們也不算他方寒的血脈至親。
“事情,要從你把囡囡送回大坪山時說起......”
當月王将囡囡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給方寒聽後。
他也是一臉的懵圈。
跟自己血脈相連的小家夥,竟然是一頭真龍!
或許還會是這世界,諸天百界之中僅存的唯一真龍!
那這麽說來,當初自己剛剛走出絕滅山脈,一劍斬斷的莫名契機。
竟然是這個小家夥的呼喚!
他不知道當初,小家夥能不能清楚感應到自己的“絕情”。
親手揮劍斬去那種羁絆!
若是能感應得到,小家夥該是何等的傷心。
想來,是感應不到的吧。
剛剛她的呼喚裏,欣喜跟期待占了一大半。
“月王,我可以下去看看她嗎?”方寒的心念一動。
他來此,本就是爲了這個小家夥。
現在自己跟她之間,多了這樣一道羁絆。
那就越發地得抓緊時間。
原本這小家夥在蛋殼之中就已經失去生機,後來卻因爲自己的血,莫名把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