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所過之處，虛空震顫。
顯然這頭主宰夢魇之地數千年的強者，已經怒到了極緻。
“當~”一聲巨響，方寒手持墨色戰劍，擋住了對方的瘋狂一擊。
墨色戰劍橫劈，這頭夢魇之王再次倒飛。
不過它這一次有了防備，并沒有再次被踹進地底。
它的手中，一根同樣通體漆黑的短棍出現。
它就是準備拿這個東西，一棍敲死面前的人族。
殷清雪身上的傷，也是被它打出來的。
“清雪姑娘，想好沒有？”方寒高聲道，“你是準備死在這個鬼東西手裏，然後帶着殷氏一族走向滅亡，還是願意成爲我方寒的人？”
“……”殷清雪語塞。
她這會兒才明白，這個家夥是真的可以擊退夢魇之王。
他的身上，有一股略感熟悉，卻強大無比的力量。
“方寒，之前對你無禮，是我不對。”殷清雪低語。
“看來你還是不太相信……”方寒腳踏虛空，整個人緩緩朝着夢魇之王而去。
“人族，你欺人太甚！”夢魇之王怒吼，此人簡直是太過無禮。
他到了這會兒，都不忘去撩妹。
難道我夢魇之王站在這裏，你看不到嗎？
一股強大的力量斬落。
這種力量引而不發，夢魇之王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危險！
它想要化形而走，但是卻被一劍劈飛。
“我們賭一把？”方寒看向殷清雪。
“賭……什麽？”殷清雪心裏一咯噔。
“我幫你殺了它，然後助你證道無上。”方寒的聲音不大，卻讓殷清雪呆立當場。
“這……”殷清雪遲疑了。
無論是幫她擊殺這頭夢魇之王，還是助她證道無上。
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直逼她的心坎中。
萬化王域十萬年來，也就出了一尊萬化王。
他，哪裏來的勇氣，說出這等狂言壯語。
但是，如果他能殺了這頭夢魇之王，那就是做到了萬化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與之對應的，你，還有殷氏一族，都必須無條件站在我方寒的身後！”方寒的身上，猛地爆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毀滅氣息。
“那要是你做不到呢？”殷清雪有些不服氣。
這個賭注，不就是想把自己當成……當成他的禁脔嗎？
“做不到？”方寒看着面前的夢魇之王，“你覺得呢？”
做不到，那就是死！
方寒死，她也死，殷氏一族則是徹底隕落，消亡于曆史長河中。
“好，我答應你！”殷清雪的身上，有一道銳金之氣沖天而起。
剛剛已經近乎絕望的她，此時終于又生出一絲希望。
“小娘們兒，你也真的是天真！”夢魇之王的臉色微變。
方寒身上的那股氣息，讓它很是厭惡。
尤其是殷清雪重新燃起希望之後，它能吸收到的恐懼、絕望的力量銳減。
這就讓它剛剛提升了一點兒的力量，立馬中斷。
那種感覺，就好像房事行至一半，突然被人打斷。
那種惱怒之感，唯有試過的人才知道。
“本王在這裏，就是永生不死的，你殺不了本王，他更不可能！”夢魇之王猖狂大笑。
“那就試試看！”方寒進入這處洞穴，也是抱着賭一賭的心思。
若是殷清雪能殺得了這頭夢魇之王，他下不下來也不無所謂。
若是殺不了，那就他來殺。
他那一腳，就附着了一絲毀滅劍意的力量。
果不其然，殷清雪摸都摸不着的夢魇之王，被他一腳踹進了地底。
這，便驗證了他的猜想！
夢魇之王是強，但真正讓它沒辦法被擊殺、擊敗的，是因爲它免疫了絕大部分的攻擊。
殷清雪全力揮砍，都傷不到它絲毫的那一幕，其實方寒已經看在眼裏。
他冒着生命危險下來，怎麽也得撈一點好處。
“你，太狂了！”夢魇之王氣得七竅生煙，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同境對手，能比他還狂的。
更别提，這小子還比自己低了一小階！
“葬天一式，毀滅！”方寒的聲音，如同出自地獄。
他立身之處，就好似代表着毀滅。
他的長劍所過之處，盡皆化爲腐朽……
夢魇之王跟方寒碰撞到了一起，二人目光對視。
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自那根黑色短棍傳到了夢魇之王的身上。
它的整個身軀，猛地四分五裂。
不是它主動化作黑霧的那種散開，而是被這股毀滅性的力量，暴力摧毀！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在這處空間飄蕩。
殷清雪不由自主地捂住雙耳，同時臉上也是帶着一種難言的驚喜。
因爲她此時，竟然已經感應不到夢魇之王的氣息了。
這麽簡單？
困擾了殷氏一族數千年，逼得他們差點就要以舉族之力永鎮天路的夢魇之王，就這麽死了？
太……夢幻，太虛幻了吧！
殷清雪看向方寒時，眼中突然就蒙上一層水霧。
這哪裏還是一個行事肆無忌憚，百無禁忌的狂徒。
他分明是殷氏一族的救世主！
是老娘一輩子認定的男人！
殷清雪剛要開口，卻見半空的這道身影，猛地朝地面沖去。
隻見他沖去的方向，一縷黑影在極速朝着地底鑽去！
那是……夢魇之王？
它還沒有死！
殷清雪想跟着殺過去，卻被方寒出言制止。
“你且看好便是！”方寒的聲音不大，卻讓她十分安心。
方寒不是那種天真之輩，一路走來他吃過太多的虧，也吃過太多的苦。
夢魇之王确實被他的毀滅劍意所克制，但是一劍就把對方徹底殺死這種事，他想都沒想過。
方寒化作一道黑光，直接沒入地底。
四五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經見到了那一縷黑霧。
黑霧中傳來的恐懼情緒，方寒清楚地就捕捉到了。
确切地說，是滅神劍捕捉到了。
它對夢魇一族的力量，非常感興趣。
不用方寒做什麽，它的劍身上散發着最純粹的毀滅之力，精準地追蹤着這頭夢魇之王。
“方寒，你究竟是什麽人？”夢魇之王一路逃遁，可是卻根本就甩不開方寒。
“殺你之人。”方寒的聲音冷得像地獄中的惡鬼。
夢魇之王身上的恐懼越來越濃，方寒的速度則是越來越快。
地面之上。
殷清雪看着地底，心情極其複雜。
那個玩意兒，竟然這般難殺。
不過，方寒的那種劍意的力量，還真是世所罕見。
她身爲殷氏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而且還在融魂境提前領悟刀魂，自然向族内長輩請教過。
各種劍意、刀魂、槍魄之類的力量，蘊含毀滅之力的，不是沒有。
顧軒的雷屬性劍意，便蘊含着一絲毀滅屬性。
火行劍意，也一樣帶着毀滅屬性。
可方寒的不一樣，他的劍意，就是最純粹的毀滅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