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侯過的一條手臂,被方寒斬成了齑粉。
在養傷的時候,竟然也沒人發現他身懷金骨。
最初打聽到這個消息時,顧軒心中很是失望。
神族可能身懷金骨這一特征,方寒可沒打算瞞着顧軒。
不過此時其實他們也有心理準備,若是侯過那麽容易暴露,侯賽英也不可能淡定地在水晶宮大戰顧軒,對決方寒。
但是有一點,他們很确定。
那就是隻要跟緊了此人,十有八九就能找到侯賽英。
當顧軒二人找到趙敏敏時,她正守在一處街角。
失去一條右臂的侯過,正到處閑逛,一會兒在這個攤子上看看,一會兒又在别的地方罵娘。
此人,顯然很暴躁。
“退。”方寒拉着二人後退。
他不清楚,侯 過 是不是已經察覺到有人在跟蹤。
他的這般做法,其實就是最簡單的反跟蹤之法。
就算斷了一臂,奇迹般傷愈的他,依舊是融魂境後期的大高手。
就算心中有氣,也不可能在路邊肆意發洩。
“你們兩個随時準備支援,我自己跟着他。”顧大少跟趙大小姐,顯然都沒幹過盯梢的活兒。
真讓他們倆去跟,估計侯過 能天天帶着他倆逛大街。
“這……”顧軒有些不願。
“你就安心養傷吧。”方寒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顧軒挺起胸膛。
“那也得調理完全。”方寒揮手示意他們先回去。
顧軒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點頭離開了。
三人聊了沒幾句,方寒再回頭時,卻發現剛剛還非常暴躁,在路邊發洩的侯過,消失了。
見此情景,方寒非但不惱,嘴角反倒是挂起笑意。
真要是全程死死地盯着這條魚,他怎麽敢輕易上鈎。
隻是稍微放松一下,對方就已經開始行動。
不急不緩地跟了上去,方寒甚至還順手買了一份早餐。
兜兜轉轉一上午,侯過終于從城西出了門。
此人還真是謹慎,看來在趙敏敏跟蹤時,他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後來明明已經沒再發現趙敏敏的蹤迹,他依舊繞了好幾圈。
出了城,侯過像那些遊俠、商人一般,先是步行趕了一段時間路,然後才禦空離去。
方寒仗着自己神魂強大,遠遠地墜在了侯 過的後方。
此人一路高速飛行,而後很快沒入一座山間。
方寒跟上來時,此人已經沒入一處山洞。
此處離巨阙城不到百裏,整個山間看着平平無奇,根本就不像什麽約定地點,又或者是什麽特别的所在。
侯過進山洞之後,一待就是半天。
若非此處山間并不雄偉,方寒神識完全可以把它全部覆蓋。
他差點就想進入其中,直接把人揪出來。
好在對方也沒有待太久,隻不過當他重新出現以後,方寒差點沒把下巴驚掉。
不爲别的,侯過那條被他親手斬爆成血霧的右臂,竟然重新長了出來!
這世間,除了骨族之外。
即便是血族,如果被方寒徹底斬去一臂,也不可能在半日内重新長出來。
所以别說侯過可能是人族,現在方寒都懷疑他是一個怪物!
看着侯過出了山洞,方寒的心頭閃過一絲殺意。
對方肯定不是人族,他已經可以一百個确定。
猶豫了一會兒,方寒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跟蹤侯過,可不是爲了殺他而已。
比起此人,侯賽英才是更重要的那一環。
侯過走着走着,突然擺出一副忘記了什麽重要事情的模樣。
下一瞬,對方的手段再次刷新了方寒的認知。
隻見侯過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揉了幾下,當他将手掌放開時,竟然如同變戲法一樣,變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斷臂的侯過,在短短半天裏重新長出手臂,然後又換了一張臉。
要不是方寒親眼所見,就算此人現在大搖大擺地走到他面前,然後虛心地攀附交集。
說不定,方寒還真有可能會接納對方!
此時的方寒,隻感覺自己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他娘的都不是恐怖故事了,隻能是他娘的恐怖事故!
“可惜啊,這樣的秘術半年才能再用一次。”侯過啐了一口唾沫,“方寒,老子逃命用的絕招,就這麽被你浪費了。
少主啊,少主,您殺他的時候,一定要讓我親眼看着!”
赤色戰劍剛要出鞘,方寒硬生生壓下了自己的殺念。
半年才能用一次!
還好不是無限制使用,要不然這諸天百界還不得亂了套。
也是,這般逆天的能力,要是一點兒限制都沒有。
那諸天萬族還玩個錘子!
他們随便找幾個人,去各族把水攪渾,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出了山林,侯過便徑直朝着巨阙城而去。
目送此人入城後,方寒調頭回了那處山洞。
山洞内除了狼藉一片,沒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
此人的性子,還真是謹慎得可怕。
由此也能看出,當初在水晶宮挑事,完全就是此人故意爲之。
城西一角
顧軒二人發現突然回來的方寒,齊齊湊了過來。
“方兄,你怎麽……”二人都覺得,方寒可能把人跟丢了。
他這一去才大半天而已,侯賽英不可能在距離巨阙城這麽近的地方蟄伏才對。
“侯過已經回城了,我當然也要回來。”方寒淡定地回應。
“回城了?”二人左顧右盼,滿臉都是不信與擔憂。
他們兩個這麽大張旗鼓地湊過來,不會被侯過看見吧?
“别看了,他在一個多時辰前就已經回了城。”方寒招呼二人回去。
“不可能啊!”趙敏敏滿是疑惑地道,“莫說一個時辰,就算是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他都不可能回來過。”
他倆雖然沒有跟出城,但一直都在城門附近守着。
一個獨臂且長相陰柔的家夥若是回了城,他們鐵定不可能漏掉。
回到住處,方寒取了一塊黑炭,然後就找了一塊白布開始作畫。
作爲考古專業的高材生,方寒這一手素描的功夫,已經有好多年沒有施展過了。
“這就是他!”方寒将畫遞給了二人。
其實都用不着他把畫遞過去,二人已經盯着方寒畫了許久。
“這是侯過?”顧軒二人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侯過的審美有問題,之前是那種陰柔類型,現在卻換了一個粗犷的面容。
兩者對比之下,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此人入城确實是在一個半時辰之前,因爲他長得比較有特點,二人還盯了許久。
“真的是他?”看着方寒那淡然的表情,顧軒也知道前者不可能故意逗自己二人。
方寒的性子,根本就幹不出這種事。
“是的,我親眼目睹了他變臉的整個過程。”方寒此時才發現,看來自己的心理素質,确實要比一般人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