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烏鴉一般黑！”陳霜的聲音冰冷至極。
“……”方寒隻感覺自己的腿骨在嘎吱作響。
要不是他實力強悍，怕是早就被對方的氣息壓趴在地。
爲了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秘法，方寒覺得自己冒的風險有點大啊。
“方少俠，請回吧！”就在方寒快要堅持不住時，陳霜終于是再次開口，那驚人的威壓也就此散開。
“霜姐還真是生分呢。”方寒一身壓力盡去，卻沒有依言離開。
“誰是你姐！”陳霜面帶寒霜。
方寒重新坐好。
“武者實力越強，越難誕生子嗣之事，世人皆知。”他看着陳霜道，“洛洛的母親懷上她，肯定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我想要這份秘法。”方寒的聲音極其堅定。
“方少俠就這麽笃定，自己能走到聖人境之上？”陳霜這次沒有再發火，而是輕嗤一聲。
當初夫人若不是執意要替那位生下洛洛，也不可能隻活了千餘歲便逝去。
有戲，還真有那種秘法！
“聖人？”方寒搖搖頭，他手指頭頂虛空，“姐姐可能覺得有些可笑，但方某的志向是鎮壓這諸天百界呢。”
方寒明明就坐在那裏，修爲也不過融魂境初期。
可在這一瞬，陳霜仿佛看到了那位的身影。
作爲陳氏一脈的人，她是對那位有諸多埋怨，因爲那位，夫人才會這麽早便逝去。
可就驚才絕豔而言，那位确實是數千年一出的無上英才。
“秘法可以給你，隻是不知道哪家妹妹，在知道你這麽早便圖謀這片秘法後，還願意爲你付出性命！”陳霜的聲音越來越冷。
“霜姐，你果然還是誤會了小弟啊。”方寒笑着給陳霜沏茶。
陳霜轉過頭，就連斜眼也懶得看這個男人。
若是不提秘法之事，方寒确實是陳霜這十幾年來，看着最順眼的男子。
因爲秘法之事，牽涉到她這輩子最尊敬之人的性命，故而她對這件事本就有很大的怨念。
“首先第一點，方某志在諸天，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方寒沉聲道，“所以子嗣問題，方某并不是很在意。
之所以想要謀取此法，不過是有備無患。”
陳霜輕嗤一聲。
那意思很明顯，什麽有備無患，還不是借口。
當你的武道之路走到盡頭，便會想着延續血脈，留下自身傳承之事？
“第二。我的路，是一條絕路！”方寒手一揮，兩柄戰劍出現在陳霜的面前，“方某走上誅殺異族之路時，就沒想過要将它們傳承下去。”
兩柄戰兵同時閃爍着耀眼光芒，一股特殊的氣息在它們身上流轉。
是傳承戰兵！
方寒年紀輕輕，便擁有兩柄傳承戰兵！
陳霜的一雙美眸極速收縮，她本以爲“斬妖”二字，便足夠給此人帶來無上因果。
當她看見那柄本身就猶如禁忌般的血色戰劍上，傲然而立的“誅仙”二字之後。
她感覺自己的心，猛地被人捏了一把。
這得是什麽樣的心性意志，才能在擁有如此兇兵的情況下，還能一口一個姐姐地，在自己面前耍寶賣乖？
他是讀懂了自己的眼神，所以故意将它們展示給自己看？
“這世間既然有法，那便可以增益、改進！”方寒沉聲道，“若能把它的缺陷彌補，我人族大地上的那些強者，便可想辦法多誕下一些子嗣！”
人族戰體從何而來，那是因爲世間有一些強者，在走到一定的境界之後，便會獲得一些特殊能力。
這些能力，通過血脈之力傳遞到子孫後代身上。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子孫後代，都能傳承到那些超級強者的能力。
這份幾率可謂極低。
尤其與那位超級強者隔代越多，傳承到這種能力的可能性就越低。
這也是碧血劍一脈的真正恐怖之處，他們誕生出傳承者的可能性，比其他戰體高了太多。
自然而然地，若是能爲那些超級強者誕生子嗣。
他們的初代血裔，能傳承到他們的天賦能力的概率，自然是最高的。
洛洛娘親估計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才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使用了特殊手段，替宇聖誕下了麟兒。
甚至，她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爲代價。
“擊敗所有觊觎洛洛的人，到時候秘法我自會雙手奉上！”陳霜的聲音終于緩和了不少。
有如此志向者，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所有？”方寒皺眉。
“宇聖放過話，應邀前來者，年紀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五歲。”陳霜低語。
他們的年紀，怎麽也不能比洛洛大出一倍以上。
而這樣的年紀，絕大多數都還在融魂境初期。
當年的陳霜，也是在三十六歲那年，踏入的融魂境中期。
後來若非有奇遇，她也不可能短短十年時間，便從融魂境中期直入真魂境。
“此事，洛洛她……”方寒想到了陳洛洛。
“洛洛在真正能聽見這世間萬物聲音之前，不會動情的。”陳霜冷漠地開口，“你也别打她……”
“放心，我不會打洛洛的主意，要打也得打霜姐的主意。”方寒大手一揮，斬妖劍跟誅仙劍瞬間消失。
随着方寒的離去，陳霜靜坐在包間中許久。
她成名十七載，打自己主意的男人可謂不計其數。
現在，她發現自己竟然對一個小男人，動情了！
他來自哪裏，又要去到哪裏？
陳霜突然發現，她這輩子都幾乎沒有過的好奇心，在這一瞬全部湧了出來。
不能想了！
陳霜何等天賦心性，除了當年那位宇聖，她是整個臨江師部内，唯一一位在五十歲之前便踏足真魂境的強者。
很快，陳霜那煩亂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端起茶杯，一口香茗入腹，她的表情終于恢複如初。
偏偏此時，她的目光掠過桌子對面的茶杯，這個小男人，好像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一股無名卻又強烈的酸澀感，湧上心頭。
那種無力感，讓她連連手中的茶杯，都舉不起。
“砰~”的一聲，它被摔成了無數碎片。
……
從陳霜那邊離開，方寒開始在臨江城裏逛了起來。
當初在九河城時，他一直都沒有什麽時間。
沒來得及感受這種大城的繁華，眼下他倒是有兩三日悠閑時光，正好可以在這裏轉悠一圈。
這一通轉悠過後，方寒發現這臨江城，除了少了那些鋼鐵器物，便是前世最繁華的城市，跟它也沒有絲毫可比性。
這一逛，就到了傍晚。
不知不覺間，方寒再次走到珍馐閣前。
“客官，裏邊請。”方寒還在猶豫要不要先找個住處，店小二便已經迎了上來。
“珍馐閣，不提供住處吧？”方寒沉聲問道。
“客官這就小看了我們珍馐閣不是，我們珍馐閣不僅是臨江城最大的酒樓，同樣我們也是可以提供住宿服務的。”店小二神秘一笑，“不過嘛，我們珍馐閣的住所一般隻有兩個選擇。”
“願聞其詳。”方寒跟上店小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