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大船在停靠、駛出,其中有一艘約莫二百丈開外的巨船,也有商客在不斷往下走。
隻不過與那巨型商船的體量比起來,這次乘着它來到臨江城的人,不足往常的三成。
而且那些乘客一個個地,在商船靠岸之後,極速下船離去。
不爲别的,隻因這後半程的路途,走得實在是太過心驚膽顫。
兇獸、異族的不斷侵襲,哪怕是有九河城的威名震懾,亦是沒有任何作用。
好在之後的路途,九河城的人以防守爲主,并不怎麽主動迎戰。
依靠着這艘巨船的堅固性,總算是走到了臨江城。
随着衆人離去,孫齊帶人等在甲闆上。
隻因讓他們這一行走得這般艱難的兩位,還未曾下船。
陳霜帶着陳洛洛,略帶無奈地看着人群。
其中有一道青袍身影,也跟其他人一般,快步離去。
此人真的在之後的兩三個月裏,半步都未曾離開過自己的房間。
遭受水獸襲擊也好,異族攔路也罷,他竟然都未再露面。
自己跟洛洛二人,都是舉世難尋的絕色好麽。
這家夥,竟然這般躲着自己二人。
也不知道等你熟悉了這臨江城,聽得陳霜跟陳洛洛的名字後,會不會後悔。
……
不得不說,擁有滄浪江第一大港口的臨江城,就是繁華!
方寒踏入這座城池之後的所見所聞,超越他以往去過的任何城池、部族。
九河城不能比,晉山師部亦不能比。
來往的商船、商隊,比自九河城而來且更顯富庶的,都不在少數。
行走的強者,淬骨境、融魂境甚至真魂境的強者,都不在少數。
在臨江師部,可是有真正聖人境強者坐鎮的。
會有如此盛況,也在情理之中。
閉關數月,方寒一直都吃的幹糧。
此時來到這種大城之中,他自然要好好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從碼頭離開,方寒也沒有禦空而起,而是跟着人流一起行動。
沒多久便看到了臨江城的城門,一座高達二十丈的巨型城門,出現在方寒眼中。
城門尚且如此,其城牆更是超過三十丈。
但凡是踏入此城者,都會接受檢查。
出城的那邊,倒是極爲随性,沒人管你。
在看見真魂境大佬都是老老實實地排隊接受檢查時,方寒才真正明白臨江城的含金量。
踏入城中,方寒第一時間便來到了一座名爲珍馐閣的巨型酒樓。
有多巨呢。
它的高,足足有百丈。
占地面積達方圓千丈之地!
據說無論是從哪裏來的人,無論是遊俠還是商客,來了之後都會到珍馐閣打一次卡。
這裏不僅是臨江城最大的酒樓,也是臨江城最熱鬧的地方。
做買賣也好,交流信息也罷,此處都是不二之選。
方寒剛剛來到門口,便有一位店小二,引着方寒便上了三樓。
百丈高的珍馐 閣,總共也才五層而已。
普通商戶、遊俠,大多數都會在第一層吃喝。
那裏到處都擠着人,方寒在進來的時候,被那場景吓了一跳。
二樓呢,人就相對少一點。
基本都是較爲富庶一些的武者、商隊成員。
較之第一層,人要少許多。
到了第三層,人數又多了起來。
不過啊,方寒目光所過之處,才發現在這一層吃喝的人,基本都是淬骨境以上的強者。
最重要的是,每一張面孔都極爲年輕。
這些人,隻看外表的話,個個都不會超過三十歲!
方寒坐下之後才發現,店小二可能搞錯了一件事。
因爲整個第三層,竟然沒有一尊融魂境的強者。
或許是因爲我方某人太年輕,對方并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踏足融魂境?
方寒的感知之中,四樓确實有不下一掌之數的融魂境強者存在。
好在他也不是那種非要講究這些排場的人,再加上因爲到了臨江城這種大城池。
方寒有意收斂了自己的氣息。
畢竟是有聖人坐鎮之地,能低調一點便低調一點。
珍馐閣占地面積如此之巨,但是樓層中央大約有一個方圓二百丈的空地。
小二将方寒安排在靠着中間空地的桌子上,此處視線極好。
基本能把一層、二層的視野盡收眼底。
酒菜很快便上齊,方寒初時亦沒有管其他,甩開膀子先将五髒廟填了個七七八八之後。
方才一邊品着小酒,一邊聽着附近各路年輕人閑聊。
就小道消息這塊兒,沒什麽能比酒樓更好打聽呢。
這些年輕人湊一塊兒,但凡幾碗酒下肚,那就沒有什麽是不敢說,也不能說的。
“今日不知你們看到沒有?”這不,離方寒僅有一桌之隔的幾人,此時就談起了方寒感興趣的話題。
開口發問的是一藍衣青年,看着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已經淬骨境中期。
說起來,這裏的還真都是各路年輕天才。
先不說戰力如何,就他們的年紀修爲,放在晉山高低至少也是準天驕、天驕層次。
“看到什麽?”接話的是一白袍青年,他在回應好友時,目光還在四處觀望着什麽。
“九河城的商船,那情形就好似去師部天路逛了一圈回來似的。”藍袍青年沉聲道,“那叫一個千瘡百孔。”
說千瘡百孔,确實過分了些。
方寒自九河城商船下來的,自然是知道。
當然,他感興趣的并非這一點。
“其實這也不算什麽,真正的重點,是在這一路上,船上走出了好幾個狠人。”藍袍青年的話,終究把同伴們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其實船上的其他人,都隻是想借着九河商船旅旅遊,或者出來做做生意,卻沒想到竟然被異族、水獸追殺了一路。”藍袍青年又道。
“那是爲何?”其他人好奇地追問。
“還能是爲何,肯定跟那幾位狠人有關系。”旁邊一桌有人接話。
“你要這麽說,那肯定有關系的。”藍袍青年見自己幾人的聊天,竟然吸引了旁邊桌的青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那既然你們也聽說了,可曾知曉船上出了些什麽狠人!?”藍袍青年似有意賣關子,反過來問鄰桌的幾人。
“還能有誰?”對面的人,顯然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九河商隊的孫齊前輩等人,先不說!”此人也算是有意賣弄,“據說在雙方戰事最焦灼的時候,是一名青年天驕劍客橫空而出世,連斬三頭水獸、三名大妖,方才破局!”
此言一出,周圍的年輕人們,基本都停下了碗筷、酒盅。
一說到“天驕”二字,這些年輕人哪還有心思吃喝。
就連方寒,手中的酒盅也停了下來,他怎麽都沒想到,吃瓜竟然吃到自己頭上來。
“如此強大的年輕劍客……”有人詢問道,“難不成是九河城的孫興洲?”
“莫來沾邊!”當即便有人反駁,“孫興洲坐自家商船,難道還需要當乘客?那位可是身居九河商船甲字号房間的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