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劍體！”方寒雖然看不出，小六究竟是哪一種特殊劍體。
但是就玉石上的表現，小六身懷的，至少是一門上位戰體級别的特殊戰體！
“小六。”方寒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在！”小六此時略帶興奮，但是又有些緊張。
那張稚嫩的臉上，滿是手足無措的表情。
“現在有兩個選擇給你。”方寒沉聲道。
小六點點頭。
他聽得很是認真。
“其一，便是方某親自帶你到九河将部高層處，他們肯定會弄清楚你所懷的是哪一種特殊體質。”方寒将這個提議放在了第一位。
九河将部有真靈境強者坐鎮，而且到了現在也依舊處在上升期。
不過方寒也有一些顧慮。
以他如今的實力跟眼界，自然也看得出小六劍法中的靈性。
若是讓小六踏入九河将部高層的注視之中，這股子靈性會不會一直保留下去，還真的不敢斷言。
“那第二種選擇呢？”小六有些期待地開口。
比起從小便讓他失望的九河将部，小六其實更想跟這位方大俠走。
“那就是憑借自己，一步步往上走。”方寒的聲音很平靜。
這條路很難，無比的難。
他一路走到現在，若沒有軒轅劍的助力，怕是幾乎不可能。
小六的情況比他當年好了太多，倒是可以一試。
“方大俠，您是靠自己一路走來的麽？”小六突然問了一句。
“算，也不算。”方寒沉聲道，“人力有窮時，偶爾也是可以變通的，遵從本心最重要。”
遵從本心麽？
小六有些失望，卻又好似體悟到了許多東西。
方大俠要去臨江城，那可是師部之地。
此去數十萬裏，也确實不太可能帶上自己。
“我想靠自己。”小六沉思了一會兒，而後他那雙靈動的眼睛中，帶着滿滿的堅定之色看向了方寒。
方大俠可以，自己也可以！
他，其實并不是很信任九河将部。
或者說，這些年積累下來的失望，讓他并不是很想融入他們。
“您明天要走？”小六随後又問了一句。
“嗯。”方寒點頭。
各人有各人的人生。
他不可能因爲小六天賦異禀，就此停下腳步一直教導這個小家夥。
畢竟他要走的路，可能比小六的更遙遠。
也更艱難。
“那我可以問您一些問題麽？”小六有些期待地開口。
“嗯……”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直到方寒在晨光中離去。
二人都一直在做着交流。
方寒寫下不少心得給小家夥，他叮囑小六每當實力提升到一定的層次之後，才能看接下來的東西。
方寒并沒有藏私。
他從來不覺得，被人超越是一件難堪之事。
若是小六以後真的能超越自己，才是一件好事。
看着方寒的背影逐漸消失，小六狠狠地朝着那個方向三跪九拜。
從頭到尾，方大俠都沒透露過半點要收徒之心。
隻不過這位小小少年，卻早早地将這道身影，認定成自己的恩師。
既然自己身負劍體，那以後一定要去追逐師父的步伐！
總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走到他的面前，拜師！
……
憑着甲六号令牌，方寒成功登上了這艘巨船。
此船長足足二百丈，高也近三十丈。
他所居住的甲六号房間，足足占地六丈方圓。
難怪光是船資，就足足花了他三千顆靈石。
除了卧室，還有一個修煉室。
看來這種房間，确實就是爲了他這種級别的強者所定制。
想到那排出數百丈的隊伍，方寒便知道自己提前訂好房間，是多麽明智的選擇。
對于他這樣的貴客，九河船隊還專門派了一名少女随侍。
少女年約二十上下，長得也頗爲甜美。
不過修爲才剛剛踏足煉血境，天賦并不算好。
她們做這一行，或許是爲了謀一個好出路，也可能是想多賺錢。
可惜，見慣了美人的方寒，并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有美人投懷，這麽漫長的旅途中，或許許多強者都不會拒絕。
可惜方寒的時間，實在太不夠用。
落日三式，他必須快速入門。
現在的他，縱然還能享受一些所謂天才的福利。
可到了融魂境，那就已經算是一方強者了。
未來他大概率會跟一些不屬于同輩的強者交鋒。
憑借本身的積累，或許應付融魂境初期的武者還行，但遇到融魂境中期甚至後期強者，那可就難說了。
除了讓那少女準備吃喝，方寒幾乎不怎麽踏出房間。
而他這麽一閉關，便是足足三個月！
三個月間，這艘巨船有幾次停靠到其他臨江城池。
商船嘛，也不隻是爲了運送方寒這樣的豪客。
還有許多到各地經商的隊伍。
每到一座城池，商船都會停留兩到三天。
行進途中，即便是這麽巨大的商船，也會遇到一些阻礙。
滄浪江水域遼闊，其中兇猛的水中兇獸不知凡幾。
雖然有一些靈智不低的兇獸在遇到後，會悄然避讓。
卻也有一些強大的兇獸，會對此船發起攻擊。
就好比今天，商船在這半天的行進途中，已經接連遇到三次兇獸攻擊。
如此情況倒是有些反常。
這麽強大的商船，一個月也受不了三次攻擊。
今日隻是半天時間，便已經被攻擊了三次。
甲六号房間，在時隔三個月之後，終于是主動打開了房門。
緊繃了三個月的心神，也随着方寒踏出房間的那一刻，稍微舒緩了一些。
落日三式的第一式，終于是到了快要大成的地步。
之所以是快要大成，那是因爲他身在商船之中，方寒倒是不太好驗證它的威力。
自然不知道，算不算是真正的大成。
他這才剛剛邁步走出房間，突然一陣劇烈的晃動，讓方寒都有些站不穩。
以他的實力尚且如此，其他低階武者甚至是普通人，可能會因此受傷。
二百多丈的巨船，即便是當初方寒斬殺的雙首惡蛟撞上來，也隻有被碾碎的份。
是什麽東西，竟然讓它有這麽劇烈的震動！
腳下發力，方寒已經極速踏出船艙，來到了甲闆之上。
此時的甲闆上，已經站了一排身影。
這些人，大概有十餘人。
他們的實力都很強大，其中最弱的，也跟方寒身在同境之中。
九河商隊的護衛成員！
坐鎮這艘巨型商船的最強者，是一尊真魂境的大人物。
此時，方寒倒是未曾見到那位的身影。
巨大的商船，此時已經漸漸停了下來。
方寒的目光過處，竟然在那廣闊的江面，看到了一道人形身影。
此時的他，正站在一道人立而起，足足十餘丈高的巨大水獸頭頂。
方寒的目光微凝，那道身影身高逾丈，分明就不該是人族應該擁有的個頭。
最重要的是，其一身氣息如淵如獄，分明就不是融魂境的存在！
一尊真魂境的異族，擋住了九河商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