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一劍第一式!”方寒在心中咆哮。
參悟了此劍已有半年,真正入門也有了一段時日。
今日一戰,他的實力達到了一個新的境地。
這一次施展,他變得不再那麽捉襟見肘。
雖然是他在實戰中的第一次使用,卻是他此生精氣神的巅峰。
狂暴的劍招已經近在眼前,方寒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專注。
甚至當它殺到方寒面前時,真正的音爆破空而出,震得周圍衆人一陣惡心想吐。
劍招籠罩之下的方寒,右手單手将斬妖劍高高舉起。
這是要幹什麽?
鄭輝等人臉色古怪,對方的劍勢兇猛,并且狂暴無比。
單手斬下去的話,先不說能不能斬殺對手,自己的胳膊估計會在第一時間被絞得粉碎!
鄭輝想大聲呼喚,勸阻方寒的這種危險行爲。
卻又怕對方胸有成竹,自己一喊反倒是會壞了事。
方寒的目光盯着對方的劍影,那狂亂的劍勢仿佛能斬碎人的心神一般。
他确實想要跟對方硬拼一記,他的劍式初成之際,方寒竟感覺自己的雙目有些刺痛。
危險,而且是無比的危險。
動辄分生死的那種!
“大地蠻熊!”方寒在心底呐喊。
大地蠻熊神形無聲咆哮,方寒身上的氣息再次拔高了一絲。
機會隻有這一次,拼了。
玄天一劍起,斬盡眼前敵!
方寒一劍斬下,這一次,沒有魂力風暴的觸動,也沒有軒轅劍的支撐。
他看準了對方劍招中的破綻!
“斬!”在衆人的目光之中,方寒如同一個傻子一樣,故意将自己的手遞過去給雲峰絞碎一般。
全場色變。
那可是一位身在開脈境,便能對抗半步淬骨級準天驕的狠人啊。
難不成,他輝煌的人生還沒開始,就要夭折在此?
青色長劍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慢悠悠地朝着雲峰那狂暴的劍影之中斬落。
這是什麽劍法?不應該啊。
當初的方寒,随手破解他們的進攻,可謂輕描淡寫、風輕雲淡!
這才一天的時間過去,他怎麽突然失了智。
就在方寒那慢悠悠的一劍,即将跟雲峰的劍招碰撞到一處此,突然一個瞬間加速。
“啊……”恐怖的音爆,在一瞬間爆發而出。
其聲勢之恐怖,遠超雲峰的雲海狂濤。
說來麻煩,其實整個過程都隻有十分之一個呼吸的時間。
音爆炸開的瞬間,更驚人的聲浪在雙劍碰撞的一刹那震天而起。
方寒本人,直接便是被震得七孔流血。
對面的雲峰同樣如此,更恐怖的是,他那已經可以煉入體内的戰兵長劍,竟然寸寸斷裂。
炸開的長劍碎片,将方寒身上射出數不清的血洞。
另一邊的雲峰,情況要比方寒好許多。
這位雲兔一族的少山主,畢竟是一尊半步淬骨境的強者。
隻是,人體戰兵在真正淬煉到可以收入體内之時,就已經跟主人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戰兵毀,其主人也會遭受重創。
兩相加持之下,雲峰的傷勢,要比被長劍碎片射了一身血洞的方寒,還要糟糕。
“方寒,你好陰險!”雲峰一開口,滿嘴鮮血止不住地外湧。
“兵不厭詐!”雖然方寒并沒有使詐,但他還是順着雲峰的話去回應。
他的玄天一劍,本就是這種以點破面的劍招。
他用自己的一隻手,甚至是自己的小命,去賭他所看出的“破綻”。
如果連這樣,還算是使詐的話,那他也無話可說。
還好,就在最後關頭,他的玄天一劍終于到達了小成之境!
“雲峰,不僅今日我方寒會殺你,日後方某人必會殺入妖界!”方寒同樣嘴邊有鮮血不斷湧出,“我手中這柄斬妖劍,必将斬盡一切敢觊觎我人界大地的妖族!”
此話一出,震得雲峰倉惶倒退。
“斬妖劍?”何等的狂言!
果然是年少輕狂,無知無畏!
人界大地被諸天各族侵襲多年,妖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把“斬妖”二字命名爲自己本命戰兵者,雲峰所知的,方寒還是頭一個。
“你若手持此劍入我妖界,我妖界百族必将你斬成齑粉!”雲峰怒吼,而後一把掏起腳邊的長劍。
“死!”雲峰踏步而出。
本命戰兵崩毀又如何?即便如此,他也要斬此子于劍下!
面對雲峰的襲殺,方寒眼神都沒有變化一下。
他甚至,選擇了直接轉身。
雲峰臉色大變,爲什麽!
爲什麽?
方寒搖頭,他剛剛這一劍,已經洞穿了雲峰的心髒。
可惜,這一劍太快,快到雲峰明明已經心脈盡斷,必死無疑。
當雲峰連脈三步,快要來到方寒身旁時,腳步變得綿軟起來。
就好比兩根面條,在支撐着一塊饅頭行走。
直到他走到方寒面前時,等待的他的是一柄長劍。
長劍如同長了眼一般,刺入雲峰的心脈之中。
半步淬骨境的雲峰,一身氣血能量足足幫方寒再次打通兩條天脈。
強大的氣血能量,讓方寒的心情很是美麗。
隻是下一瞬,他整個人也朝着後方倒下。
“方寒大哥!”鄭輝口鼻溢血。
剛剛他離二人的戰圈太近,恐怖的音爆将他震傷,卻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方寒的不對勁。
“殺!”鄭輝一聲大喝,而後帶着四五道身影,極速将方寒護住。
“妖首已亡,速速斬盡這些土雞瓦狗!”有人大吼一聲。
……
雲一帶着自己麾下人馬,隻花了半個時辰不到,便趕到了九雲山山腳。
等着他的,并非其他妖族精銳,而是滿地的屍體。
五百來号人,一個不差地全部戰死在此處。
就連少山主,都隻餘下了一對長劍碎片。
若非他認出了少山主的長劍劍柄,根本就不敢認那具幹癟的無頭屍體,就是少山主!
“速報山主,爲少山主報仇!”雲一悲吼一聲。
……
一座兒童樂園裏,方寒開心地跟着院長爺爺在玩耍。
各種娛樂項目,隻要方寒想玩的,他老人家就會帶他玩。
曾經的院長爺爺,可不舍得花這個錢。
旋轉木馬上,方寒開心地笑着,可突然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眼前的畫面變得模糊起來。
“爺爺!”方寒急切地呼喚了一聲。
隻是随着他這聲呼喚,遊樂園沒了,旋轉木馬沒了,院長爺爺也沒了。
“要叫也得叫奶奶,而且還是姑奶奶!”方寒睜開眼,他突然發現自己身在一輛簡陋的牛車之上。
一名眼熟的女子,正在給他治傷換藥。
是……那個被喚做“李姐”的女子。
“李姑娘。”方寒微微有些發窘,是自己說的夢話,讓這個女人聽了去!
“方寒,原來你這麽年輕。”李姐雙眸含春地望着方寒。
方寒一驚,什麽情況,自己那滿臉的絡腮胡,在重傷憔悴的時候,應該更顯老才對。
他伸手一摸,他那一臉絡腮胡,竟然被人剃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