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距離我們不遠。”
排開海水,洛一行人浮上海面,不多時已經來到一座僅有三米寬的小島,島上有一棵椰子樹,樹下幾塊被海水沖刷得光滑的石頭下探出兩根長柄眼睛,好奇看着踏上島嶼的三個兩足獸,發現她們靠近後慌忙縮回去。
“主人,這裏好像很普通。”
洛點點頭贊成了菲娅的評價,這座小島她感知掃描了不知多少次,就是最平平無奇的那種普通石頭島嶼,也許隻有沉船的出海漁民靠着椰樹活下來的老套故事能爲它增添幾分關注了。
右手輕擡,在小螃蟹慌張的躲藏中,小島轟然升空,被放到另一邊,海水下沉,呈現在洛面前的是一片空蕩蕩,看似什麽也沒有,連一絲異常氣息和波動都不存在。
在菲娅好奇的注視下,艾麗莎白上前,努力嘗試引動空間上殘留的痕迹,好在位面意志已經告訴她該怎麽做,半天後,空無一物的空間漸漸顯露幾條殘缺的複雜金色紋路,随後瞬間崩潰,隻留下一道自兩千多年前的古老氣息,散發着強烈而狂野的氣息,刹那間,方圓千裏海域蒸發!
洛眼疾手快,将這道氣息收攏掌心,就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一處散發無窮金光與高溫的恢弘世界,天空懸挂三輪無上的金陽,大地倒映虛幻的銀月,三日月的偉名在靈魂深處呢喃,那是掌控太陽與月亮的遠古神明!
金色的裂痕瘋狂蔓延,讓她身體仿佛變成破碎的瓷娃娃般可怕,僅僅一道氣息,竟與當初被赤焰領主的力量相比也不遑多讓!
“洛姐姐!”
“主人!”
“你們别過來!”
洛喝退兩女,面露震驚之色,爲什麽這裏會出現祂的氣息?!
忽然,她想到了什麽,喃喃自語:
“日輪教會……太陽神……原來是這個意思……”
太陽神是不存在的,三日月神也早已隕落,但如果日輪教會信奉的不是神明呢?
不,那是最初的信仰,經過這麽多年發展,最初的信仰早已消失,現在的日輪教會信奉的就是惡魔僞裝的太陽神!
思緒急轉,洛手心浮現一枚璀璨的金色神文,蔓延的金光仿佛遇到了歸處,迅速消退,那道氣息也鑽進神文内,空缺的海水頓時倒灌,蕩起劇烈轟鳴聲,心念一動,洛身上看似猙獰的傷口立刻恢複如初。
收起“三日·泯滅”的神文,洛對滿臉擔憂的菲娅和艾麗莎白表示自己沒事,随後開口:“這裏隻有一半答案,但再找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艾麗莎白,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艾麗莎白把關切的話咽了回去,想了想,回道:“既然洛姐姐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那我也要開始自己的工作了。”
洛眉頭微微一皺,她多少也猜得到艾麗莎白的回答,但還是問出聲:“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你的情況并非完全沒有解決的方法。”
她确實無法處理這種幾乎是規則性的副作用,但她有把握減緩生機流逝,然後等回到大圖書館再找辦法。
艾麗莎白微笑着輕輕搖頭,“謝謝洛姐姐的厚愛,不過我早就下定決心了,安大人滿足了我的願望,我也會用接下來的時間完成她的願望。”
聲音柔柔的,但語氣無比堅決,洛見此也不再多說,拿出一柄法杖遞給她,“希望你用得上。”
法杖級别不高,給七階使用很勉強,勝在能加持大部分屬性,更高級的單屬性法杖作用反而不大,艾麗莎白滿心歡心接下了,有了好的法杖,她的實力能發揮更多。
“安大人說,邪惡的惡魔們暫時被困在位面的虛無面,等一切準備好,她會去找您。”
“我知道了。”
思考再三,洛還是決定将惡魔之力出現的事情告訴艾麗莎白和安。
“我暫時削弱了它的力量,但無法保證還會不會出現。”
“惡,惡魔??我,我體内竟然有那麽邪惡的東西!?”
艾麗莎白被吓到了,在恩佐位面土着的認知裏,黑暗親和不算可怕,最多令人不喜,但惡魔就是邪惡的代表,是無法忍受的存在,這孩子聽到自己體内居然還有這麽邪惡的力量存在,差點以爲自己要變成邪惡的人了。
‘莎白,無需擔心,吾會壓制邪惡力量。’
‘安大人,您知道惡魔力量的來曆嗎?’
‘其爲惡魔侵蝕吾軀體所殘留痕迹,與吾同生,日夜折磨,吾會節約力量,避免其影響到這具身體。’
艾麗莎白一愣,内心那股害怕一下子消散大半,‘安大人才是最辛苦那個,我又有什麽資格害怕呢,謝謝你。’
于是安又不說話了。
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冷少女,和安大人一樣,洛姐姐是少數願意給予她真實活着的體驗的好人,艾麗莎白不由露出溫柔的笑容,“洛姐姐,安大人說沒事的,我也會加油的。”
她想蹭蹭洛的手心,那一定會很舒服的吧,可能還會上瘾,不過最終她朝洛深深鞠了一躬,“我會永遠銘記與洛姐姐的時光,還有艾諾姐姐和菲娅姐姐,下次見!”
洛神色略微複雜,輕聲道别:“那就下次見了。”
艾麗莎白離開了。
菲娅沒說話,她感受得到洛情緒有些沉悶。
片刻後,洛開口道:“走吧,我們去找靈族再聊聊吧。”
從那道三日月神的神力氣息上,洛知道了一些事,它來自十分十分悠久的年代,在世界之外飄蕩了無盡歲月,但在短暫的二十萬年前,它偏移了些許角度,最終砸落到這方位面将之毀滅,從而沉寂下來,直到某天,它被拿走了,僅僅留下蝕刻在位面上的痕迹。
洛回想起安說過的話,每一次輪回似乎都會伴随毀滅,時間恰好間隔兩千五百年,最多有些微浮動,這已經不是巧合能解釋得了,唯有精心策劃的計劃才能做到,而唯一知道内幕的,隻有經曆兩千九百九十九次輪回的靈族了!
但就在這時,菲娅想到了什麽,連忙提醒道:“主人,我們可能找不到戰争古樹了。”
“什麽意思?”
菲娅回憶起自己前往精靈族後的場景,回答說:“主人,大半年前所有戰争古樹就消失了,綠森精靈們還能召喚,但召喚的戰争古樹不存在意識和交流能力!”
“還有這種事……”
這已經算是第二個離奇消失的種族了,洛愈發感覺恩佐位面即将迎來無法估量的重大變化,那不是表面上的信仰或者文明變動,而是更深層次的、根源性的變化!
洛還是決定去看一眼,但龍吟密林已經人去樓空,除了做回冒險者本職的日輪信徒和愈發殘暴的魔獸,就剩下微弱的龍威依舊,連殘留的黃衣教徒們也受夠了東躲西藏的日子,冒險闖入阿維卡森林尋找回家之路。
生機之泉連同裏面的生命之樹樹苗被一起挪走了,在旁邊還能看到長滿青苔的破碎神像,看樣子遺棄了很久,也證實了安的話,惡魔僞神們暫時沒有能力再影響人世間了。
沒有任何收獲,洛帶着菲娅回到新教廷,然後獲悉塞麗娅被抓了。
“神使大人,聖女被抓了。”
臨時教皇尤諾米亞如實說道,讓洛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有哪位強者能越過艾諾擄走塞麗娅?
不過很快菲娅就得到艾諾傳信,塞麗娅沒事,她在看一場好戲,并邀請姐姐觀賞。
‘什麽好戲?’
‘唔……很複雜的啦,替我向主人問好,好戲要開場了!’
菲娅:“……”
我愚蠢的妹妹啊,你是不是忘了,心靈感應沒有視野共享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