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識破我身份的？”
洛睜眼說瞎話：“猜的。”
随即話鋒一轉也問道：“你又是怎麽猜出我身份的？”
“沒猜，你的目光出賣了你。”
“……”
行吧，同事之間沒點真誠，這怎麽交流下去。
短暫的交談到此爲止，布黛恩直戳了當道：“我需要那份密報，開個條件。”
密報？
洛甩了甩手中的獸皮信封，“你知道這是邪教徒在尋找的東西吧，我很懷疑你也是邪教徒的一員，如果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我想，即使是大圖書館也不允許你繼續存在。”
布黛恩語氣不變：“我若是邪教徒，法斯瑪小姐早已發現，等不到你懷疑的時候，我此行來是調查名爲神慧教的地下邪教，這封密報藏有他們的重要情報，交給我。”
洛緩緩搖頭，“這隻是你一面之詞，沒有知曉密報内信息前，我更相信自己判斷。”
“如此說來，調解不了了？”
布黛恩身上顯現兩條雷霆飛龍，盤踞着纖細的身形，目光兇戾盯着洛。
“除非你答應我兩件事。”
洛伸出兩根蔥嫩的手指，“第一，今天内把密報的内容告訴我，無論用什麽辦法，第二，把以列以及真理教會的密探交給我。”
布黛恩散發的氣息稍緩，她也不想在這裏與洛争鬥，不說浪費時間，她也感覺得到對方實力不會比自己低太多。
‘是個相當難纏的新人。’
“第一件事可以答應你，我有專門的破封魔法，現在就能解開密報，但第二個條件我無法做到。”
“爲什麽？”
洛心中有些不妙，不會真的随手殺掉了吧！
破曉又不是什麽邪惡組織，高層怎麽也不會自殺式反抗，隻要能保住命，以列做出什麽妥協都很正常，沒必要殺掉吧。
“沒有爲什麽，我不認識你說的以列是誰，也沒見過真理教會的人。”
“哦？我知道你去過以列的法師塔，如果你做不到第二點，這份密報我随時可以銷毀。”
被洛赤裸裸的威脅，布黛恩明顯有些惱怒，雷霆飛龍低沉嘶吼着，仿佛馬上就要爆發最強攻擊。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說的以列是目前負責破曉運轉的人，那我确實去過他的法師塔，但我去到之時一個人也沒有。”
“這怎麽會……”
洛眉頭緊皺，她确信自己沒看到有人從破曉總部大門，從一般思維來說，真理教徒能從大門進入，那離開時就更應該從大門了，難道他們還在總部内，或者突發奇想從其他地方離開了？
洛不是沒懷疑布黛恩故意誤導自己，但要是那樣，她就是成心不想說，問下去也無用。
“既然如此，第二個條件改爲你幫我找出以列或者真理教徒，任何一個人都可以。”
“你不覺得你太可笑了嗎！”
房間内漸漸閃爍一層朦胧的紫光，身處其中的洛都感到渾身汗毛豎起，對周圍魔力的聯系大幅下降，那是雷魔力的特征被布黛恩激化了。
“我憑什麽幫你。”
“就憑密報在我手上，不過作爲交換，關于你所說的神慧教，我也可以幫忙。”
“無需勞煩，這是我私事。”
布黛恩并不領情，“如果你真不打算交出密報……”
“轟隆隆……”
光輝之塔突然發生劇烈搖晃，很快，四道氣息劇烈動蕩的魔法師闖入，緊随其後的是大批的破曉成員。
“小雜碎們，看你們怎麽跑！打傷我們那麽多同袍，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别過來！看到沒有！這可是魔晶炸彈，一旦離開我周圍三公分，就會立刻毀滅半座真理城！”
“你們，你們竟然敢研制魔晶炸彈！大家小心！這東西很危險！”
“來啊，不是要打我嗎！跟真理教的垃圾一樣，趁早離開聖下域吧！哈哈哈哈！”
樓下一片嘈雜，不過也讓兩人針鋒相對的氣勢對碰暫緩下來。
布黛恩冷冷看着洛：“神慧教内部采用特殊加密語言，你什麽都不了解，除了拖累我，什麽忙也幫不上！”
“加密語言？”
布黛恩也不廢話，一張碎紙甩過去，“這是從一個暴露的神慧教徒身上找到的，寫有他們專用的‘神慧語’。”
洛輕松接住，定睛一看，嘴角就忍不住微翹。
“這就是所謂的加密語言？不就是黑暗符文嗎。”
“新人，小心口氣太大圓不過來，不過黑暗符文？沒有魔力，沒有邏輯，就是一堆沒有意義的話語！”
沒有回怼她的冷嘲熱諷，洛簡單挑了幾句話念出來：
“‘拙劣……溶化’，這段話采用符文隔位省略和吟唱動頻壓縮，大意是說‘自恃清高的罪人已經離去，另一位神明的信徒摻和進來，最好的時機到來，隐藏的同袍可以行動了’，啧，不是很簡單的翻譯嗎。”
輕松的聲音讓布黛恩甚至可以想象面具下那張臉輕蔑看自己的神色！
火大！
“明明深入了解過神慧語，卻還不要臉聲稱不了解，跟艾伊菲一個德性，難怪會臭味相投。”
“随你怎麽說，沒有你的協助，我也能找到以列他們，無非是多費點時間罷了。”
“哼，成交。”
布黛恩不得不退讓一步，不過她也警告洛：“神慧教調查的信息你不能洩漏，也不能隐瞞。”
洛滿口答應下來，口頭約定和警告要是有用，就不需要契約了，隻不過放在明面上多少也有點約束作用就是了，對兩人亦是如此。
談妥後，兩人同時收斂氣息，洛收起密報，對布黛恩示意：“先離開？”
“好。”
塔内已經不安全了，洛和布黛恩幾乎同時出現在塔底，無視被吓一跳的衆人，迅速離開光輝之塔，而幾個法神教徒回神更快，趁機打破包圍圈也逃竄出去。
“遭了！結界還沒布置好！”
“别管了！快追！還有，剛一閃而過的人是誰？！”
“不，不知道啊！”
但在情況混亂之時，也有幾人隐晦對視一眼，悄然消失離開追擊隊伍。
所謂敵人的老巢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洛和布黛恩回到了以列的法師塔，這裏根本不會有人敢前來，安全得很。
“拿出來吧。”
洛這次就很幹脆将密報丢給她，布黛恩拿到後，手中有細碎的雷光跳躍，信封上的封印片刻後就破碎消失，速度可比洛快多了。
不過也正常，畢竟洛是強制解除符文連接，而布黛恩是用特化型魔法解開，原理和應用範圍都不能一概而論。
獸皮信封被打開，掉落一封堅韌的紙質信封，布黛恩快速浏覽一遍，而後丢回洛手上。
“我需要前往卡蘭山。”
洛也将信封仔細看了一遍，明白了她的意思。
神慧教的某位教徒在兩天前發現了目标人物——班登秘密前往卡蘭山某處，于是有情報人員将教内密報藏在隐蔽角落，等待破曉内部的棋子接收。
被洛殺死的三個棋子就是接應人，他們的目的是在今天之前制造一場獻祭，引發真理城的混亂，并趁機召集真理城所有神慧教教徒前往卡蘭山彙合。
密報本身就是一幅繪制好的大型獻祭陣法，在邊角有部分殘缺，隻要補充上就能立刻發動，也難怪不能用傳話的方式通知。
接下來，其他地方收到消息的教徒必定會出現在卡蘭山，隻等真理城爆發混亂，就會借助獻祭得到的力量強勢封鎖卡蘭山，不過密報被洛截獲，謀定的獻祭也就無所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