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一個人而言,今天注定是久違的天晴之日。
偌大的廣場中央是占地廣闊的傳送陣,偶爾有人進出,接受護衛的簡單檢查後便離開了。
超凡者離開帝國的途徑有很多,使用昂貴的超遠距傳送陣是迫不得已的辦法,更多人會直接飛行,或者找一個召喚師隊友乘坐召喚獸,此外,使用魔偶造物也在近百年間也逐漸普及開來。
所以當護衛們看到日複一日站在廣場邊緣的嬌小少女時,心裏也不免會嘀咕,她是在等遙遠異國的來客嗎?
“嗡”
傳送陣亮起一道銀光,靜候在邊緣的暗紅長裙少女眼睛跟着亮了一下,但在看到出現的是兩個男生後,眼中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你真的要一直等下去嗎?”
稚嫩的聲音響起,一個粉嘟嘟的小女孩出現在少女旁邊,可愛的手上拿着顆棒棒糖,似乎對少女的行爲很是不忿,而少女對她的出現卻沒有一點動容,仿佛這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老師下午好,你今天看起來不忙呢。”
被少女稱爲老師的小女孩靠在虛空,将一顆新的棒棒糖丢給她。
“接着!”
“謝謝,真懷念啊,上次給我這個還是三十多年前呢。”
少女剝開糖紙,放入紅唇中,火紅的眼瞳中流露些許懷念,讓小女孩的神色黯淡了幾分,輕歎一聲。
“我們一直在調查,已經有點眉目了,露娜,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是關乎帝國的大事,不要自己一個人扛。”
小女孩的話觸動了露娜的心事,渾身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故作輕松開口道:“有人幫我,我樂意至極 ,老師,要靠你了啊!”
“啧,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高興不起來,不說這個了,做教師的感覺怎麽樣?”
“就那樣呗,做了二十年,也沒有想象的那麽輕松,隻能說還不壞吧。”
“盡早突破五階吧,你不願意被學員的身份束縛,我也同意了你提前畢業,但是前提是一百五十歲前突破六階,抵達高階超凡,這樣才有機會晉升聖階,你不會忘吧?”
談起這個,露娜總算露出一絲由衷的笑容,“放心吧,我沒忘,五階不遠了,可惜關于靈魂的修煉是中階的重點,而我們人族關于這方面的資料太少了。”
“嗡”
廣場中再度冒出四個人影,兩女兩男,露娜眼中一亮,然而銀光消失,出現的是陌生的人影,讓她眼中的光再度暗下去。
“老師,我一個人在這裏等就可以了。”
但達利亞斯聽到這話就頓時不高興了,小手一揮,棒棒糖直指露娜的鼻尖,臉上滿是不爽:
“好歹也是我的徒孫,我看看怎麽了,礙着你了還是擔心我對她不好?”
“沒有沒有!好吧,老師你喜歡就好。”
長歎一口氣,露娜知道這個小女孩的脾氣可不好,還是不要惹怒她爲好,不過仔細回想,和老師共處的記憶都有點模糊了,上次獨處是多少年前來着?
“嗡”
銀光乍現,四道人影緩緩浮現,恍惚間,陷入回憶的露娜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抹銀白的光澤,随風而散的順滑發絲仿佛飄在鼻尖,撩人心弦。
稚嫩臉蛋上的嬰兒肥完全消去,曾經的懶散和單純隻剩下堅毅,如血的豔紅瞳孔泛着靈動和懷念。
戴着一頂簡單的制式法師帽,一身小白裙隻露出纖細皓白的手腕和小腿,足下踩着一雙小巧的短皮靴,給人天真浪漫又富有活力的印象。
“小丫頭……”
微微顫抖的聲音響起,連棒棒糖掉了也渾然不知,一旁的達利亞斯一挑眉,深深看了一眼出現的幾人,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好刺激!我們在傳送的時候看到的東西是什麽啊!”
“海珍珠小姐,我們看到的那些是錯亂的異空間影像,要是沒有陣法的保護,很容易掉入裏面,再也回不來。”
“那麽危險啊!”
聽着海珍珠的叽叽喳喳,耳朵會有點吵,但心情卻無端輕松了許多,大概這就是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吧!
“嗯?”
感到一道目光毫不掩飾落在自己身上,洛下意識轉頭望去,瞳孔微微一縮。
大大的尖頂魔法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散披着的火紅大波浪,熊熊燃燒般的法師袍也變成暗紅色的長裙,右臂上帶着一巾黑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精緻的臉蛋依舊,隻是多了幾分疲倦和寂寥,曾經那團肆意和嚣張的烈焰不再,隻剩下溫和燃燒的柴火,隻是看向她的目光仍然滿是溫柔。
不管你離開多久,再度歸來時,我的眼中仍然保留着對你的全部偏愛,不爲什麽,隻因爲你是我的弟子。
“老師……”
海珍珠最先發現洛停下的腳步,不由疑惑轉身問道:“什麽老師?”
四處看了一下,很快就順着她的目光發現了遠處的嬌小少女。
“她是你認識的人嗎?”
洛心裏有些哽咽,看向少女的眼中有委屈、不舍、感動,更多的還是懷念,眼中好像被什麽濕潤了,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當然了。”
和她相處的時間不算久,但或許從最初意外的尴尬相遇開始,自己就注定跟她有很特殊的緣分了吧。
“她可是我的老師啊!”
清風襲來,卷起少女的發梢,也将這份聲音帶到遠處的少女耳中,微微一笑。
“果然就是小丫頭呢。”
……
“砰!”
随着房門打開,一股濃煙冒出,臉蛋黝黑的貝拉頂着爆炸頭,打着哈欠從裏面走出。
“哈欠~,又失敗了,是魔力導流回路太小了嗎? ”
沒管一片狼藉的煉金工房,貝拉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覺得自己還是睡一覺吧,不然學長肯定又會說了,要是被老師聽到,就很煩了。
注意到天色已經略微黯淡,貝拉呆了一下,喃喃道:
“也不知道露娜老師和洛同學怎麽樣了,應該快回來了吧,哈~欠~困死了~”
嘀咕了一句,貝拉走向自己的卧室,一把撲向軟軟的床鋪,露出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