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拉，你認爲這麽做不妥？”
海達木的手背敲了敲桌面，不急不緩道：“我們是什麽？我們是商人，商人，重利，有什麽問題嗎？”
“但這對洛女士會不會不太好？畢竟這本是黑鱗和青鱗之間的恩怨，我們讓外人摻和，容易被教會裏其他派系捉住把柄……”
“呵，所以說爲什麽我是大首領，而你隻是二首領，任何投資都有風險，但你隻看到風險，而我，卻能降低風險！”
海達木看着若有所思的瑪拉，翹起二郎腿，眼裏閃過一絲嘲諷，“你見過能把中級護盾打穿的超凡一階嗎？”
“這個，船長我還真沒見過。”
“你見過光明教堂的人會單獨出行嗎？”
“這個……也沒見過。”
海達木瞥了一眼瑪拉：“那你還不懂嗎？她的實力和身份可不簡單，換作别的外界人，其他教派的人或許會追溯到我們，但交給她的話，我們還不如想想怎麽接手兩族的資産呢。”
“嘶～她真的那麽厲害嗎？”
海達木卻沒正面回答，揮揮手：“好了，盡快把海穆祭司捉住，不能讓他把消息傳回青鱗部落裏！”
“我知道了，船長！”
……
貝拉蹲在地上，把岩石下的一塊暗紅色石塊摳出來，手中閃過一抹紫色，石塊頓時融化，随後凝固成一塊拇指大小的紅色金屬。
“學長，你爲什麽要那麽做呢？”
“什麽？”
大維戴着一個護目鏡模樣的道具，上面顯示着一些奇怪的文字，正控制着十幾個探查球在附近數百米的範圍内仔細搜查。
“學長，你的戰鬥魔偶爲什麽不放出來，而是讓洛同學一個人戰鬥？”
“貝拉你說什麽呢？我就是一個普通的……”
“别再撒謊了！”
貝拉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讓大維迷茫的神色一僵，随後自嘲笑了笑。
“我還以爲學妹隻會鑽研魔偶呢！沒什麽理由，單純覺得她太危險了。”
“這理由不夠。”
看着貝拉直直看着自己的目光，大維尴尬一笑：“你有必要那麽好奇嗎？”
“是學長告訴我的，研究需要時刻保持好奇心。”
“啧，我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嗎……”
微微擡頭，大維把護目鏡取下，眼色複雜，“貝拉，你知道學長我學的是什麽嗎？”
貝拉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道：“人造靈魂和魔偶的戰鬥意識應用。”
“沒錯，我這近百年來，一直都在跟人造靈魂打交道，但就算不是真的靈魂，我也多少了解正常的人類靈魂。”
頓了一下，大維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給貝拉解疑：“拉格朗·德爾·洛，布魯德·露娜老師的第一個弟子，跟維曼家族的少爺以及加德家族最強大分支的領主之女是朋友，資料上顯示爲火親和，但親和度未知，隻知道在高等以上，一年前失蹤時境界在蛻凡四階。”
貝拉更加迷惑，這些資料隻要有心查一下都能知道，不算什麽隐蔽的信息。
“但這些天相處，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看貝拉不解，大維手中出現一團水，一塊土，一塊金屬，“她善用金屬性，土屬性的魔法也用過，并且大概率很擅長水魔法，但跟火一點關系也沒有。”
“就算是這樣……”
“當然不止這樣！”
大維打斷了貝拉，“學妹你還年輕，或許不知道，任何在殿堂晉階的人都會留下痕迹，露娜老師那麽關心她的弟子，爲何不去找殿堂詢問？以她的能耐，哪怕把所有殿堂查詢一遍都不是難事，但仍然沒能找到，這意味着什麽？”
貝拉下意識搖搖頭，她第一次覺得，這個便宜學長，似乎真的不呆。
“意味着她沒經過殿堂，就自行晉階了！”
“這不可能！”
在職業殿堂晉階，是生界大部分種族突破超凡的必要過程，起碼對于人類而言，還未有過先例。
“對吧，我也覺得不可能，哪有正常人類做得到呢？除非她自己憑空構建了正确的晉階符文。”
“等等，就算洛同學身上疑點很多，那學長你也沒必要讓她自己戰鬥吧？不管怎麽樣，洛同學都是爲了我們……”
“還記得我最開始問你的嗎？我學什麽的？”
“人造靈魂和魔偶戰鬥意識應用，這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了。”
大維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神色。
“那個叫莫裏亞蒂的女孩，雖然看着很小，但我能嗅到她誕生接近百年，然而洛學妹的靈魂卻異常新鮮，新鮮到像剛出生的嬰兒，這種事我隻在一本殘本的禁忌事項裏見過。”
看着貝拉，大維一字一頓說道：“靈魂法師的改造！”
……
某被定性爲靈魂遭到改造的少女正坐在一塊巨石上盯着霸犬烤制的羊肉，旁邊的莫裏亞蒂也有樣學樣地跟着盯住滋滋作響的羊肉，嘴角留出絲絲涎液，滴落在岩石上，腐蝕出一道小坑。
要問羊是哪來的，霸犬隻能默默把淚憋回去，算了，大小姐的要求最重要！
“大小姐，您的羊烤好了！”
洛撕下一條大腿肉，想了下，還是分一條前腿給霸犬，畢竟也是他帶過來的，然後心念微動，把半具烤羊切成拳頭大小的烤肉塊。
“小亞蒂，給。”
“謝謝洛姐姐，還有小狗狗！”
被喊小狗狗的霸犬也不敢吱聲，顯然已經被迫默認了這個稱呼。
以意念爲刀，把羊腿的肉切下一條，送進嘴裏，洛享受得眯起了眼睛，還是這麽好吃！
看着遠處的高峰，洛搖晃着小腳丫，雖然景色仍然不怎麽好，但也好過在河上極緻單調的景色。
陽光投在這一片凹陷的大陸，略顯乏力，但依舊帶來舒服的溫暖之意，空氣并不幹燥，瀑布輸送的水汽滋潤着邊緣，不至于難受。
金魔力在這裏很活躍，而其他屬性就要弱很多了，手中抓着一根鐵針，上面插着一串肉條，這時候如果再有一杯果汁，那就美滋滋的了。
微風吹拂，把洛柔順的長發撩起，無論什麽時候，洛都喜歡這種惬意的感覺，如果可能，她想靜靜看日落月升，再靜靜看着月落日升。
不過這個願望在這裏注定無法實現，因爲這太陽壓根就沒動過！
大塊大塊的羊肉在莫裏亞蒂的嘴裏快速消失，吃得她滿嘴流油，讓霸犬隻敢低着頭默默啃着骨頭，太兇殘了！二小姐太兇殘了！
他甚至做過自己被二小姐三兩口吃掉的可怕夢境，就算是豬人族也不會吃得那麽猛吧？莫非自己的這位二小姐是巨龍族不成？
解決掉羊腿，洛手中出現一個長條盒子，打開後，正是那根斷成兩截的發簪。
發簪本身就是普通的木頭，反而是那條卡通風的小魚上有淡淡的波動。
靈魂之力探入，在腦海裏浮現一道微弱的指引，大約在前方，至于有多遠，偏向哪邊，那就不一定了。
休息夠後——其實是看膩了，洛拉着莫裏亞蒂的纖纖玉手飛在怪石嶙峋之間，朝着模糊的指引飛去。
古戰場并非洛想象的那樣是個大平原，其中有非常多的坑洞和溝壑，也沒有看到什麽兵器，想來是這麽多年，大家早就把能撬的搬走了。
來到這裏的幾乎沒有一階超凡者，區區地形想要改變簡直不要太容易。
聽說這裏容易迷路，洛拿出一枚指南針，搗鼓幾下弄懂了怎麽使用。
但三個小時後，洛狠狠把手中的指南針摔在石頭上，這枚在環河之城花費三個銀币買來的指南針蹦出一根指針，打着旋掉在碎石中。
“什麽破玩意！路都指不出來！”
看着頭發都快要被魔力蕩起來的洛，霸犬小心翼翼指了指地面說道：“大小姐，古戰場的磁場很混亂，指南針一類是沒有用處的……”
“那個該死的家夥，還說絕對好用！唔——可惡！”
損失了三枚銀币，洛拍拍腦殼，長歎一口氣，算了，還是靠指引吧。
數個小時後，洛撿起卡在一把殘破劍柄上的金印記，輕輕捏了一下已經鏽蝕得不成樣的劍柄，立刻碎成渣渣。
“這裏到底怎麽形成的呢？”
霸犬快速搖搖頭，但洛本來也不指望他能答出來，隻是驚奇這裏的地形。
“洛姐姐，這裏好像是戰場的一部分呢！”
“那場戰争的一部分？”
“對的呢，我在這裏感覺到了昔日的朋友和敵人，不過一個個都沒有靈魂了，真可惜～”
“還想再見到你的朋友？”
洛無端覺得欣慰了一些，想不到莫裏亞蒂還是個重情的人呢！
“嘿嘿，當然啦，回歸冥界多浪費，吃了才是最棒的！”
快把我的欣慰還回來啊！！
聽着兩位主人随意說着些貌似藏有很大秘密的話，霸犬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耳朵緊貼腦殼，你們說什麽我不知道，我隻是隻小狗！
洛正捏着莫裏亞蒂柔軟的臉蛋給她一點懲罰，一抹閃光突兀出現，破開音速的束縛，夾帶着一縷白霧瞬間來到她腦袋。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