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來。
破山城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天地間的異象,雖然對于天雷仍然有莫大的敬畏,可也沒有如同剛開始時候那般恐懼。
反正天雷劈就劈了,也不是劈自己等人。
有這樣想法的。
不止是那些平民百姓,就算是江湖人士,以及一般的鎮魔司中人,都沒有過于在意什麽。
在天雷轟擊不斷的時候。
大殿内。
表面上看不出什麽端倪的季天祿,正在聽着下面人的彙報。
“近幾日,敗月城跟南海城那邊傳來消息,頻頻有妖邪異動,疑似永生盟有進攻鎮魔司的舉動,希望我們若有餘力的話,派遣一些人手過于支援。”
“派遣人手,我破山城如今哪有人手給他們。”
季天祿陰柔的面上,有一抹病态的冷笑。
他破山城現在都隻能勉強保全自身,就算是南海城跟敗月城真的被永生盟給攻破了,自己都未必能騰出手來。
兩家求援的對象,不應該是破山城,而是國都才對。
聞言。
下面的人低下頭,沒有接話。
季天祿接着說道:“聽聞國都那邊,内務閣閣主易甯前去南海城,雲尊那老東西有這樣的強者相助,相信穩住南海城的問題不大。
而敗月城的話,袁極深藏不露,這一戰裏面損失最輕的就是他了。
就算是永生盟全力進攻,也沒有那麽容易得逞。”
說到這裏。
他的面色突然間有了一些變化。
“你說敗月城跟南海城近來妖邪頗爲活躍,那麽我們破山城的管轄範圍,妖邪可有什麽動靜?”
“妖邪也有異動,但沒有另外兩方那麽激烈。”
那人如實回道。
聽到這句話。
季天祿原先懸起的心,稍微放了一些下來。
他本來還擔心,隻有另外兩城妖邪有異動,就自己破山城管轄範圍内無風無浪呢。
如果是這樣。
那麽破山城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個時機。
越是平靜的地方,就越是代表了危機四伏。
既然破山城管轄内也有妖邪活動,那麽問題就會小上許多。
随後。
季天祿下令:“傳令各城的人,嚴密注意永生盟以及妖邪的動作,有任何異常發現,需要馬上上報,緊要情況下,以疏散百姓爲主,絕不能讓妖邪得逞!”
“是!”
“你先下去吧!”
“是!”
“等等——”
就在對方即将離去的時候,季天祿又是開口叫住了他。
那人面色不解:“鎮守大人還有什麽吩咐?”
“城外那邊,現在有沒有什麽消息?”
季天祿意有所指。
聞言。
那人也明白對方所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沈長老自從離開鎮魔司,進入山林以後,就有天雷一直轟擊下來,如今天雷激烈,那裏完全被天地的力量覆蓋,等閑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涉足。
不過從目前天雷不斷的情況上看,沈長老應該安然無恙才是。
天雷乃是因他而起,若是他隕落于天雷之下,那麽天雷也該消退不見。”
“嗯,我知道了。”
季天祿颔首點頭。
那人躬身一禮,轉身離去。
“天雷鑄體,那到底是什麽武學,難不成真的是五雷鑄體功不成?”
季天祿面色平靜,腦海中卻是思緒轉動。
五雷鑄體功,他也是了解的。
這門武學是非常強悍不假,可再是強悍,也隻是相對來說罷了。
像是沈長青這樣,臻至肉身體系絕巅的強者,根本就沒有重修五雷鑄體功的必要。
别的不說。
單單是創造出五雷鑄體功的那位強者,在實力上面都不如對方。
既是如此。
那就說明了,五雷鑄體功根本不及一位宗師絕巅的強者。
沈長青身上所修煉的武學,絕對是會比五雷鑄體功更加強大。
所以。
在季天祿看來。
對方去修煉五雷鑄體功的可能性不大。
可不是五雷鑄體功的話,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也沒有第二門武學可以引動天雷降臨。
也沒有什麽武學,能讓一位宗師絕巅的強者,去醉心潛修。
“除非——”
“他所修煉的武學,乃是比五雷鑄體功,更加高深的武學,沈長老身上的機緣,真是讓人吃驚!”
季天祿感慨了一聲。
鎮魔司内都傳聞,是沈長青進入藏書閣,翻閱五雷鑄體功的時候,從而領悟出了一門更加高深的武學。
對此。
他是嗤之以鼻。
想要領悟創造出一門宗師武學,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窮盡一生的事情。
而想要創造出一門能讓宗師絕巅,都要去潛心修煉的武學,不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就算是有,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隻是進入藏書閣短短時間,就有如此收獲,無疑是天方夜譚。
對季天祿而言。
這個傳聞隻是沈長青特意給衆人的一個假象而已,真正的情況,是對方本身就擁有某種強大的武學。
不過。
他也沒有去想太多。
武學不武學的,對于鎮守使而言,已經是不再重要了。
成爲鎮守使的那一刻起。
尋常人潛修的武學,很難起到什麽大的作用。
鎮守使提升實力的方法,自有他們自己的方式。
那跟武者而言,是兩條不同的路。
——
原先的山丘,如今早就消失不見了。
在天雷不斷轟擊下來以後,山石土地都被那股可怕的力量消磨幹淨,原地隻有一個深坑存在。
沈長青便是盤膝端坐在深坑裏面,身上玄妙的紋路遍布全身,有濃郁的紫色雷光,正在那裏如同蛟龍般騰挪不休。
不知過去了多久。
天地間的雷光停止了下來。
黑雲退散。
沈長青緊閉的眼眸,猛然間睜了開來,一束肉眼可見的雷光從眼中迸射出來,然後轟擊在了前面的石頭上。
轟!!
石頭四分五裂,根本撐不住雷光的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