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
他才算是真正感覺到了,鎮魔司的難處。
妖邪數量很多,但鎮魔司手中的強者卻是有限。
要是把一個普通人,培養到可以獨擋一面的除魔使,需要消耗的時間難以計量。
就算是培養出了部分高手,但面對數量衆多的妖邪,也是沒有辦法抗衡。
更重要的是,鎮魔司現在恰恰缺少的就是時間。
所以。
鎮魔司采取的,便是養蠱似的做法。
從天下各地收集有天賦的人,然後放入鎮魔司,武學等方面的資源給到補充,然後一年期滿就全部派遣出去,隻要能夠成功晉升,那就算是不錯的了。
雖然如此做法,會犧牲很多人。
但卻是最有效率,同時也最節省時間的。
“能夠對付妖邪的人,終究是太少了!”沈長青心中暗歎了口氣。
隻從臨安城就能看的出來。
眼下妖邪爲禍,自己一人坐鎮于此,難免會有些捉襟見肘。
一個小城池,尚且妖邪禍患如此嚴重。
那麽大秦各地,妖邪到底猖獗到什麽地步,那就可想而知了。
“算了,鎮魔司的規矩如何制定,也不是我一個小小除魔使可以左右的,眼下還是穩住臨安城局面再說吧!”
沈長青暗自搖頭,把腦海中的雜念驅逐。
現在臨安城混入了多少妖邪,他都不敢肯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
自己絕對不能被那些妖邪牽着鼻子走。
如今所有衙役都派遣出去,具體結果如何,隻能是看他們的造化。
沈長青深知,自己現在是絕對不能輕動的。
坐鎮衙門,便是坐鎮于整個臨安城的中心。
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第一時間,做出恰當的應對。
“天察衛那邊,至今都沒有消息,隻怕也不樂觀了——”
——
黑暗的街道中,幾個衙役手持火把,正在大街上巡視。
因爲宵禁的緣故,此時街上根本沒有什麽閑人。
不但如此。
受到妖邪的困擾,就連更夫都沒有工作,周圍的街道寂靜的隻能聽到腳步聲,除此外就沒有别的了。
“你們說,城中如今到底有多少妖邪?”
周陽緊了緊手中火把,目光警惕的看着周圍,那些内裏黑壓壓的屋子,讓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總是揮之不去。
聞言。
身邊幾個衙役也是有人回話。
“誰知道呢,先是趙方勾結妖邪,然後又是張家被妖邪滅門,緊接着地龍翻身,如今臨安城更是妖邪爲禍,你說我們怎麽就這麽倒黴呢!”
一個衙役哭喪着臉。
其他幾個衙役,心中也是沉重。
妖邪爲禍。
其他百姓還能躲避一番,可他們卻沒有辦法。
正如沈長青說的那般。
自己等人吃的是皇糧,拿的俸祿是百姓稅收,到了如今的關鍵時候,根本就不容退守。
否則朝廷問罪下來,也是死路一條。
周陽一手握緊火把,一手捏住一個雞血瓶。
“沈大人說,公雞血可以對付的了妖邪,隻希望不要有用到的機會吧!”
“話說公雞血,是不是真的有用?”有人看着手中的雞血瓶,心中存有一定的懷疑。
“誰知道呢。”
周陽搖頭。
“我們現在隻能祈禱它有用,不然的話,你我可就麻煩了!”
說完,周陽頓了下腳步,回身看向身後的人。
突然間。
他的面色微微一變。
“老王哪去了?”
話落。
幾個衙役都是不由自主的回頭,看着身後真的少了一人時,不由面面相觑。
“老王不是一直跟在後面嗎?”
“不知道啊,剛剛我還看到他的,是不是去哪裏方便了——”
看着衆人的反應。
周陽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
“我們馬上回去,把事情禀告給大人!”
當差多年,他已經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對。
老王也不是剛剛入門的衙役,不可能一聲不響就離開隊伍。
再說了。
眼下的情況,對方也未必有膽子,直接離開隊伍去做别的事情。
如此一來。
可能性也就隻剩下一個了。
看着周陽陰沉的臉色,剩餘的幾個衙役,面色也是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周頭,你是說老王他——”
“不要說了,我們馬上回去,你們都注意好周圍的情況,一有不對馬上用瓶中雞血對付!”
周陽喝止了他們的話。
不用懷疑,老王既然消失不見,肯定是有妖邪出手了。
對方要是運氣好,說不定可以撿回一條命。
可要是運氣不好,那就沒辦法了。
妖邪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了的,如今發現妖邪,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回去禀告給那位大人,然後由對方出手斬殺妖邪。
頓時。
幾人都不敢有任何停留,慌忙向着衙門的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
周陽忽然感覺周圍一片安靜。
回頭看去的時候,身後本來跟着的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瞬間。
背後已是被冷汗浸透。
周陽眼下的情況,要麽是其他人都被妖邪困住了,要麽就是自己被妖邪困住了。
很顯然。
後者的概率最大。
望着眼前的街道,他往日裏不知巡視了多少次,本該是早已熟悉才對。
但此刻熟悉的街道,卻給自己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黑暗把街道前方覆蓋,一眼根本看不到盡頭。
“怎麽辦!”
周陽艱難的咽了口唾液,看着前面的景象,腿腳仿佛被灌了鉛一般,怎麽都邁動不開。
“據大人所說,妖邪最大的手段就是幻境迷惑,也就是說,我如今可能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中——”
想到幻境。
周陽内心不但沒有平複多少,反而是跟更加緊張了。
現在他所身處的環境,縱然明知道是幻境,也沒有辦法放松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