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惠君仍怒意難消,狠狠剮了一眼沙發邊緣的向風。
“姑媽,難道你跟奶奶大伯他們的想法一樣,迫不及待想将我推入火坑,成爲雲尚集團,成爲柳家的犧牲品嗎?”
柳如雲白皙面龐浮現一抹慘然苦笑,“李東昊的爲人仙海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是欠柳家的養育之恩,但這些年我拼了命的努力,爲雲尚集團付出了多少,難道你們都看不見嗎?”
“而且,向風救過我的命,也救過奶奶的命,我與他結婚,我認爲并無任何不妥。哪怕他隻是一個鄉下人。”
“他配不上你。”
柳惠君知道柳如雲說的這些都對,但她就純粹看向風不順眼。
“世上男人千千萬,仙海市青年才俊不少,爲什麽會是他?”
當着向風的面,柳惠君毫不留情面,臉上帶着濃濃的嫌棄。
“他是商業精英嗎?是世家子弟嗎?是名門望族嗎?都不是,隻是一個破中醫而已。如雲,聽姑媽的,離婚吧……”
“報答恩情有很多方法,爲什麽一定要以身相許?萬一,這隻是他提前設計好的圈套呢?便是老太太的病,興許也隻是湊巧而已。”
“如雲,你心地善良、厚道,但别讓善良傷害了你,聽姑媽的準沒錯,難道我會害你不成?”
“姑媽,我跟向風……”
柳如雲蹙着秀眉,剛張口,秘書此刻卻走了進來。
“柳總,萬順公司來人又催要貨款,今天要再不結清貨款,萬順公司揚言不僅要停止向我們供應原材料,甚至要追究我們的法律責任,您看……”
“姑媽,您先坐着,我去處理一下公司事務,此事耽誤不得。”
柳如雲面色當即沉了下來,出門前又給向風打了個眼色,她還是比較了解自己的老公。
這貨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傲嬌嚣張的一匹。
柳惠君與向風兩人,無異于針尖對麥芒。
“開個價吧,離開如雲,五十萬夠不夠?”
果然,柳如雲前腳一走,柳惠君便從愛馬仕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往向風面前一扔,趾高氣昂道:“如雲,不是你能染指的,你配不上她,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希望你不要不識擡舉,拿了錢走人。”
“不,我不會離開我老婆的,你别白費心思了。”
向風搖搖頭,他倆的感情是金錢可以衡量的嗎?
“哦?嫌少?”
“呵呵,我從來不在乎錢。”向風搖頭。
“這麽說你很有錢了?不知道你與如雲領證結婚,可曾下了聘禮?可曾你爲她購置豪車豪宅?”
“呃,我沒錢,一分都沒有。”
向風頓時有點小尴尬,“目前住的是老婆的公寓……”
“呵,男人!”
聞言,柳惠君臉上嘲諷更濃,“原來你不是不在乎錢,是根本就沒有錢。身爲男人,你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
“不覺得。”
“嗯?”
“我有令全世界都羨慕的漂亮老婆啊。”
“……”
柳惠君動動嘴唇,竟然無言以對。
但柳惠君并沒有放棄。
“一個男人混到需要女人來掙面子,便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失敗。就好比現在,如雲工作上有麻煩,需要錢來解決,可作爲男人,你卻隻能在一旁看着,幫不上一點忙,你不覺得自己很窩囊嗎?”
“一個毫無擔當的男人,何談愛老婆?”
“我……”
向風臉色難看,剛要辯解,柳如雲去而複返。
想到柳如雲之前的提醒、暗示,向風忍住了沒有怼回去。
自己老婆知道自己的厲害就行了呗,别人愛咋咋地。
這麽一想,向風臉上又露出了無所謂的表情。
“看看你找的什麽男人?”
見向風一臉“躺平”的軟飯硬吃,柳惠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姑媽,時間不早了,要不今天咱們早點下班,走,我請你吃飯。”
一邊說着,柳如雲一邊硬拽着柳惠君出門,回頭示意向風跟上。
柳惠君也不好多說什麽,她是看着柳如雲長大的。
三個小輩中,柳如雲雖是撿來的,但卻是最讨喜的。
柳惠君要給侄女幾分薄面。
再者,自己從外省趕回來,去了一趟醫院又直奔公司而來,滴水未進,确實有些餓了。
隻是,在車上的時候,得知向風不僅不會開車,連駕照都沒有,又招來柳惠君一頓嘲諷。
“車,是男人的面子,是男人打天下的戰馬,你充其量就是一大頭兵,陣前卒。”
“……”
向風依然不開口,坐在後排,欣賞着美女老婆絕世容顔。
“姑媽,姑父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啊,算算日子,得有兩年沒見着他了吧。對了,你們還不打算要孩子嗎?”
柳如雲很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你姑父工作很忙,經常出差,哪有空要孩子啊?”後視鏡裏,柳惠君秀眉間閃過一絲哀愁。
沒有孩子便是她最大的痛!
“咳咳,這邊建議你換個老公。”
向風終于逮着了機會。
“臭小子,你什麽意思?”
“小風,别胡說八道,姑媽姑父他們兩口子恩愛着呢。”柳如雲連忙打圓場,“快跟姑媽道歉。”
“道歉當然沒問題,但如果姑媽想要孩子的話,這邊建議你換個老公。”
向風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應該沒有生育能力,通俗的講就是無精症。”
“你胡說……”
柳惠君俏臉煞白,看似憤怒,心卻好像被抽空了一般。
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用針狠狠紮了一下。
“我有沒有胡說,姑媽你還不知道嗎?這些年恐怕你們早就去做過檢查了吧,這病别人治不了,但我能治哦。”
向風一咧嘴,春風般的微笑格外迷人。
可在柳惠君看來,這狗東西在落井下石,是在笑話自己!
“哼,你想多了。”
柳惠君冷哼道:“我們兩口子都不喜歡孩子,所以這些年才沒要孩子。”
“好吧,那你可以不聽我的建議。”
向風無所謂的聳聳肩,往舒服座椅上一靠,轉身眺望着車窗外。
而柳惠君也難得閉上了嘴,面色卻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