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原本正蹲在地上哭,瞧見林歡過來後,雙眼頓時一亮忙指着林歡道:“剛才就是她說出了你們家豆漿是有毒的,可憐我竟然信了你們的鬼話,覺得沒毒,花了四文錢買了雞蛋餅和一大碗豆漿給我大孫吃,結果我大孫到現在都還肚子疼着呢,這讓我回去給我兒子他們怎麽交代啊!”
老婦人越說越可憐,說到最後竟然嘤嘤啜泣起來。
而被老婦人拉着手的一個大概五六歲的智童,也蹲在一旁捂着肚子嗚嗚哭泣。
眼看着四周的人都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也沒人繼續買她的雞蛋餅和豆漿了,杜十娘頓時慌了,趕忙對着身旁發呆的兒子喝道:“這瘋婆子在胡說八道呢,還不趕緊把人拉到旁邊去,别影響咱們做生意。”
杜十娘的兒子一聽,立馬便撸起袖子上前要拉人,林歡皺眉,正要阻止。
沒想到不遠處突然又跑過來一個婦人。
那婦人還沒來到近處呢,便直接喊道:“人家說的沒錯,你們的豆漿果然有毒,我肚子現在疼死了,你們得給我賠錢!”
“沒錯,我剛喝完豆汁,感覺肚子也有些疼!”
“哎喲,不對,我得先去廁所了。”
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樣,轉眼功夫現場便有五六個喝過豆漿的人叫着嚷着說自己的肚子疼。
杜十娘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指着這些人喊道:“你們是不是跟對面那個一夥的?我的豆汁我跟我兒子都喝了,咋不見我們肚子疼?”
“沒錯,我肚子咋不疼?你們别在這給我裝,信不信我報官?”杜十娘的兒子惡狠狠的看着那幾個喊肚子疼的人。
兩人不嚎這一嗓子還沒事,這一嚎,瞬間就引起了衆怒,其中一個距離攤子比較近的大娘,氣的直接一腳就踹在了攤子上,瞬間将火爐連帶着裏面剩下的豆漿都給踹翻在了地上。
“你找死!”杜十娘的兒子瞬間怒了,擡手便要給那大娘一拳。
林歡皺了皺眉,本不想管,但瞧見那大娘上了年歲,這一拳下去還指不定要躺多久,便直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杜十娘的兒子,擡腳直接踹在了杜十娘兒子的膝蓋上。
瞬間,這身高足有八尺的壯漢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一夥人瞧見這大好機會,立馬沖上去開始拳打腳踢,尤其是那個說大孫肚子疼的大娘,更是直接拿着手裏的竹籃子便朝着杜十娘的兒子臉上砸,連帶着一塊上來拉架的杜十娘也沒能逃過。
畢竟都是些婦人,沒什麽力氣,砸肯定是砸不死人的,但兩人也是被打的非常狼狽,最後還是恰好來此巡查的亭長聞訊趕來,才終止了這場打鬥。
“到底咋回事?”
何亭長陰沉着一張臉,盯着杜十娘以及其兒子。
在這個商販就是低人一等的年歲,何亭長對這些商販可沒啥好臉色。
杜十娘哪裏跟亭長說過話,隻是遠遠的瞧見過兩次,這陡然一下子跟亭長面對面的說話,吓得臉都白了,哆嗦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最後還是杜十娘的兒子看不下去了,主動站出來指着對面林歡她們的攤位道:“亭長大人,是她們,這些跟我們起沖突打我們的人,都是她們故意派過來搗亂的,她們見我們賣與她們一樣的豆漿,搶了她們的生意,心懷怨恨,所以便故意找我們的麻煩,還請亭長大人給我們做主啊!”
這是想倒打一耙?
林歡那邊還沒什麽反應,先前跟杜十娘母子二人打起來的那些人瞬間又怒了,一個個對着杜十娘母子二人怒目圓瞪,若不是因爲亭長在這,怕是又要沖上來對着母子二人一頓毒打了。
杜十娘的兒子姓楊,叫楊誠東,此刻正對着四周那些人惡狠狠的龇着牙。
見這些人不敢上前說什麽,杜十娘兒子再次訴苦:“亭長大人,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我們做點小本生意不容易,剛才對面攤位的老闆突然跑過來指着我們的豆汁說我們的豆汁有毒,可我們家的豆汁跟他們家的都一樣,都是豆汁,憑什麽他們的豆汁沒毒,我們的就有毒?
這不是在污蔑我們麽?我氣不過就呵斥了對方幾句,哪知道對方懷恨在心,故意找這些人來污蔑我們,否則怎麽可能那麽多人都喝了我們家的豆汁,卻隻有這麽幾個人說肚子疼?”
這番話可謂是有理有據,說的亭長以及亭長身後的幾個随從都是不住的點頭。
大家都是豆汁,憑什麽你的沒毒人家的就要有毒?
何亭長眯了眯眼眸子,也感覺對方說的有道理,擡腳就要朝着對面走過去,同時對着身後幾人揮手道:“把這幾個人全部帶一旁去仔細問問看怎麽回事!”
“是!”
何亭長身後有人出來,将那幾個喊着肚子疼的民衆叫到一旁低聲詢問起來。
這些人剛才在亭長身邊不敢多說什麽,但此刻在亭長身邊的随從面前,卻是立馬炸開了鍋,全都在指責杜十娘和杜十娘的兒子在那胡說八道。
“夠了,一個一個說,你們這麽吵吵像什麽話,你,肚子真的疼嗎?”随從指着最開始喊大孫肚子疼的那個大孫,低聲問道。
對方哪見過這陣仗,早就被吓哭了,此刻面對質問,那是一個字都不敢說,隻敢站在那默默的哭。
“你們呢?真的是肚子疼?不是對面指使的嗎?”随從再次看向其他人。
“真肚子疼,他們家的豆漿絕對有問題,我先前喝過對面的,一點沒問題,可今天喝了這家的,沒過一炷香的時間呢,就開始竄稀,哎呦不行,又來了,我得先去上個廁所。”
“想跑?”亭長随從眉頭一挑,瞬間将人給攔了下來,不讓對方離開。
“大人,我真是拉肚子,不能再耽擱了!”那人着急,強行就要掙脫,卻被亭長随從死死捏着胳膊,甚至最後還一把将人給掀翻在地上,直接按跪下了。
噗……
一陣臭味,突然朝着四周彌漫開來。
亭長随從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立馬松開手瘋狂後退。
附近其他人亦是一副見鬼一般的往後瘋狂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