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聞言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想跑,然而一想到若是敢跑無疑是坐實了偷銀子的罪名,那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在林歡聲音響起後,顧氏很快便不得不停了下來,看着林歡低喝道:“你個賤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明明是你偷了我們家的東西,現在竟然還反過來說我偷了你的銀子?當真是好不要臉!再說了,你的銀子?你們家都窮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有二十兩銀子嗎?”
林歡當初可是親口說過,亭長獎勵給她的那二十兩銀子已經全部被換成糧食捐給了那些難民的。
果不其然,一些熟悉林家狀況的人,都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然而,下一刻林歡的一番話卻是直接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筆銀子是縣令大人親自嘉獎給我的,上面還刻了官印,十兩一錠,一共兩錠銀子,方才我就放在了床頭用被子蓋了起來,可是剛剛我進去,被子已經被掀了,銀子也不翼而飛,不是你偷的,難不成還能是銀子自己長腿跑了?連縣老爺給的銀子都敢偷,顧氏,你好大的膽子!”
“什麽?縣令大人竟然給林歡賞銀子了?”
“這……這麽多嗎?足足二十兩?”
“昨兒個,好像是聽興叔提起過,說林歡被縣令大人召見了,得了嘉獎,但嘉獎了什麽卻沒提,沒想到竟然是銀子!”
“這……這李家的人膽子是真大啊,連縣令大人賞賜的銀子都敢偷,就不怕縣令大人知曉了發怒嗎?”
聽着四周人的議論,李家來的這群人頓時慌了, 尤其膽子最小的李賀,這家夥在家裏向來是個媽寶男,此刻聽着四周那些人的低聲議論,連忙拉了拉顧氏的胳膊:“娘,你……你真偷了縣老爺的銀子?”
“你瞎說什麽呢!”顧氏又氣又急。
她的确拿了林歡的銀子,但她又不知道那是縣老爺的銀子,偏偏兒子還這麽問,她敢承認嗎?
“林歡,你不要在那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見過什麽銀子,你莫要在那胡說八道,我們走!”
最後一句,是對着旁邊的李家村衆人說的。
一夥人被說的心慌慌,巴不得離開,連忙加快腳步。
然而,林興也不是吃素的,一眼便瞧出了顧氏那慌張的模樣,瞬間便意識到林歡說的恐怕是真的。
“來人,把他們全部給我圍起來!”
裏正發話了,原本就義憤填膺的一群林家村人頓時不帶含糊了,瞬間便追上去,直接将李家村的一夥人給圍了起來。
顧氏想跑,卻沒沖開,隻能站在人群裏憤怒的罵着。
“去幾個女的,把顧氏身上搜一遍!”林興開口。
一旁幾個早就看顧氏不爽的女人立馬上手,邊上的李業田、李賀等人想攔着,卻直接被一旁的林家村村民給按下了。
林興身後,瞧着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的林歡忍不住給林興默默點了個贊。
不愧是關心村民的好裏正,單這份做事的果決程度,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找到了!”
“還真是二十兩銀子!”
陶嬸的聲音響起,手裏還拿着兩錠剛剛搜出來的銀子。
這下子,四周人瞬間騷動起來,因爲顧氏竟然還真的跑人家來偷銀子了。
尤其是跟着一塊來的那些李家村的人,臉色更是在瞬間漲的跟猴子屁股一般,那看向顧氏的眼神都恨不得将其給生吞活剝了。
明明他們是過來抓賊的,結果賊沒抓到不說,自己反而變成了賊。
“你……你糊塗啊!”便是李業田也忍不住指着顧氏罵了一句,一旁的兩個兒子和大兒媳,同樣也是一臉喏喏。
他們的娘竟然真的偷了銀子,而且偷的還是縣令大人的銀子,這玩笑就開大了。
“我看看!”林興上前,從陶嬸手裏接過兩個大銀錠,翻到背面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印着大夏官銀四個大字。
大夏的銀子鑄造分兩種,一種是朝廷用于各種事務的,比如給官員發放俸祿,赈災、賞賜,用的都是這種銘刻大夏官銀印的,而另外一種,分發給各地錢莊、或者普通老白銀用的散碎銀子,則不會那麽麻煩的特意打上官印。
一般的小老百姓也不會接觸到這種十兩一個的大銀錠,即便接觸到,很可能也不清楚上面的官印區别。
林歡正是利用了這點,光明正大的玩了一波釣魚執法,原本也就是賭一波,賭顧氏會貪婪到直接把銀子給拿走,沒想到這家夥還真這麽幹了。
既然這樣,那林歡可就不客氣了。
“興叔,這……這擅闖民宅,還偷盜縣令大人賞賜的官銀,該當何罪?”
“這……”林興有些遲疑,忍不住朝着林歡掃了一眼。
瞧見林歡似乎是認真的,這才開口道:“按照大夏律法,擅闖民宅偷盜者,杖二十,關押一年。或流放三千裏!”
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犯三次以上者,處于絞刑!”
絞刑,也就是直接吊死,林歡沒想到,大夏朝對于盜竊罪的判處竟然會這麽嚴苛。
在林興說這些的時候,顧氏的臉都白了,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想狡辯,然而,銀子的确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從她身上搜出來的,便是連狡辯都做不到。
想了半晌,顧氏意識到什麽,怒指着林歡:“賤人,是你,是你故意害我!我說你怎會好心讓我進去搜呢!我是冤枉的,都是這個賤人故意害我的啊!”
說到最後,顧氏直接哭出了聲,邊上的李業田、李賀等人也是趕忙幫腔。
然而,林歡渾然不懼,冷冷道:“是你非要帶着人進去搜的,銀子也是你自己偷的,何來我害你一說?倒是你,竟然到現在都還不知悔改,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送官吧!”
“興叔,麻煩你找幾個人,幫我将顧氏給送到縣衙去。”
“真送?”林興還是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