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是自己想歪了,驚的是那李家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樣喪良心的事來。
李家村與林家村隔的算不上太遠,除了林歡之外,實際上林家村還有其他嫁到李家村的丫頭,同樣,李家村也有嫁到林家村來的。
兩邊偶爾有來往,自然也聽說過李家童生的名頭,在李家的刻意渲染下, 很多人都以爲李家的李軒馬上就要高中秀才了,對李家都頗爲敬畏。
但現在聽了林歡這麽一說,一群人心裏對李家升起的那點敬畏瞬間蕩然無存。
原來你個童生老爺也不過如此啊,竟然還要賣自己侄女,傳出去也不怕丢人。
瞧見幾人張嘴,滿臉感慨和驚疑之色,林大勇急忙道:“興哥,麻煩你給處理下?”
“好說,隻是,歡丫頭的好處理,但小盼丫頭的,就不太好處理了,畢竟是李家的人,除非有斷親書……”
“和離書與斷親書都在這!”林歡趕緊将手頭的和離書與斷親書一并遞了過去。
林興接到手看了眼,瞧見上面的内容,頓時樂呵一聲:“還真是斷親書,那李家竟然肯給盼丫頭寫這個?”
雖是疑問,但瞧見林歡沒回答的意思,當即便樂呵呵的招呼兩人一塊進了屋,接着便扭頭對着其中一個看熱鬧的小家夥道:“小童,去把爺爺屋裏的筆墨紙硯拿出來!”
小家夥應了一聲,趕緊扭頭跑了。
不一會兒,小家夥便拿着筆墨紙硯走了出來,林興接過,擺放在桌子上,倒了點水進入硯台,開始研墨。
大概兩三分鍾的樣子,墨水變的漆黑,林興便拿起一張泛黃的草紙擺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旁的毛筆,蘸了點墨水,慢慢書寫起來。
林歡走到一旁默默的看着。
不得不說,這位林興叔看着是個大老粗的農民模樣,但一手字卻端是拿的出手,竟然寫的極其漂亮。
紙上的内容也很簡單,就是簡單描述了一下林歡與李盼兒被李家休妻的事,瞧見要寫到李盼兒了,林歡趕緊開口道:“興叔,還得麻煩你幫盼兒改個名,以後我們跟李家再無瓜葛,盼兒以後改姓林,叫林盼兒。”
林興額首,繼續往下寫,果然上面添了一句原李氏所出李盼兒改名林盼兒,且戶籍放在了林大勇的名下。
寫完放下毛筆,林興又自個轉身去了房内。
很快,便拿着一方小印走了出來,對着嘴巴哈了兩下,這才啪一聲蓋在了那張草紙上。
有了這個章,這份戶籍契約才算是作數的。
“好了,趕明我把這份戶契送到鎮上交予亭長便行了,等上面加蓋的亭長印回來了,我會給你們送過去。”林興拿起戶契抖了兩下, 将上面的墨迹給快速抖幹。
趁着這個機會,林歡忍不住看向最後那個印章,隻見上面就四個篆體小字“裏正林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眼看着事了,林大勇念着地裏的麥子還沒澆完,想着趕緊帶林歡回家, 誰知一旁的林歡卻突然開口道:“興叔,現在還能去青溪城嗎?”
原本笑呵呵的林興眉頭頓時一皺,有些嚴肅的看向林歡,開口道:“歡丫頭,你要去青溪城?有事嗎?”
“小安先前不是辍學了嗎?我想着帶小安去城裏一趟,買上一支好些的毛筆帶着贈予他的夫子賠罪,好讓小安重新入學!”林歡随口道。
一旁的林大勇愣了下, 這跟中午自己聽到的可不一樣啊。
聽見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林興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接着搖頭道,“歡丫頭,近來若是無事的話,不要随便走出咱們山溪鎮,更不要想着去青溪城了,縣城距此足有上百裏也就算了,現如今更是四處大旱,到處都在鬧饑荒,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前些時日我去見了亭長,亭長說青溪城外已經圍攏了數千難民,便是附近的鄉鎮也都逐漸開始發現難民的蹤迹,也就咱們山溪鎮因爲背山面水,加上亭長嚴加防護,到現在還沒看到什麽難民的蹤迹,不過估計情況也不容樂觀,你現在想出去肯定是不可能了,别說我不給你開路引,便是我給你開了,你也出不去,恐怕剛出山溪鎮就得被那些難民給搶個一幹二淨!”
瞧見林歡不說話,一旁的林大勇也瞪大眼睛,林興趕緊補了句:“這話,我也就跟你們說過,千萬不要傳了出去,還有,若是有可能的話,近來多儲備些糧食,趕緊回去吧!”
林大勇暗暗咂舌,林歡則皺着眉,跟在林大勇的身後往外走,腦子裏則是在想着記憶當中的劇情。
好像旱了三四個月後,整個大夏朝西南地區許多村民的确都變成了流民,流竄到了附近的其他省份,林家和李家村後來好像也湧入了難民,但數量并不算多。
“我隻想好好過個日子而已,怎麽這麽難!”
林歡心裏無語,穿書也就罷了,竟然還穿了這麽個史詩級難度的開局,明明手裏頭有值錢的東西,卻賣不了。